溫曉光看了一眼短信,“我有個快遞,說是到小區東門拿,你知道在哪兒嗎?”
“知道,那邊的人我都認識。一會兒我帶你去拿,你買的什么?”
“吃的。山楂、小面包之類的。”
何雅婷頓了頓,有些疑惑,“買吃的?你還好這口?”
溫曉光解釋道:“不是好。而是因為我常常會在家里加班,有時候太晚了就會很餓,大半夜的做飯又麻煩就會買點吃的放著,這樣即使熬的稍微晚了些,我也不怕。”
“你工作真的超努力的。”姑娘不禁贊賞。
“加班嘛,太正常不過了。”溫曉光吃著面條,說道:“工作的辛苦也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能在這鬼地方活下來的,誰工作不辛苦?”
“…那你豈不是都沒時間談戀愛?”
溫曉光手機的鈴聲打斷了她的問題,是黎文博打過來的。
“溫總,晚上有事嗎?”
“嗯,怎么了你說。”
黎文博此刻正坐在辦公室里,他摘下眼鏡,“我的女兒,她為什么把頭發剪掉了?”
上次就提到過,可是溫曉光怎么會知道?
“不知道啊,你回家沒問你女兒?”
黎文博道:“我問了啊,然后她讓我問你。你倆之間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跑去把門關上,換個耳朵聽電話,“溫總,你是很優秀,可是我閨女要高考呢…你好歹等半年。”
等你妹!
溫曉光想打他,就是隨便在大街上拉一個搞對象都不可能去和那個時髦小太妹扯上關系,他非常不喜歡不太懂事,又有些作,然后正事兒不干,動不動傷春悲秋覺得全世界欠了她的人。
第一印象非常不好。
“…黎總你就為這個事打給我?”他甚至不想接他的話頭。
“啊,沒有,其實還想要你回公司一趟,白天太忙忘了和你說一聲,這段時間的工作想和你交流交流。”
這還像個事兒。
溫曉光拿開手機看了眼時間,“明晚可以嗎?”
何雅婷聽了心下一沉,可別啊,這什么人啊,這么不上道。
黎文博問:“如果你實在抽不開身的話,那就明晚。最好還是今晚,你有其他事嗎?”
生活中有無數拖延癥的人,其中大部分是拖延癥晚期,然而黎文博不是,而且一點兒都沒有,他甚至有些像是處女座的完美主義,要讓每一天都完美。
也正是有這個特點,所以他能把那么多事情一點一點的理順,因為從不拖到明天。
這是工作,溫曉光不會在這上面耍小孩子脾氣。
“你等我,我一個小時內到。”
當他說出這句話,可想而知何雅婷的表情。
溫曉光咧了咧嘴巴,繼續拿起叉子,“咱們先吃飯。”
“喔…”何雅婷嘴巴鼓鼓,無聊的叉著披薩,“你要多久才會回來?”
“這個說不準,抱歉,本來說好幫我布置房間的,還是換個時間吧。”
“…我等了兩個周末呢,這個黎總真討厭。”
溫曉光微微笑瞇了眼,緩緩敘述,“我曾經想過一個事…好像很多人都說工作的壓力比學習的壓力大,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多了一些壓力’,不過開始接觸工作之后,我發現這不是多與少的問題,學習和工作是兩種不同的壓力,是質變。”
“嗯哼?”
“讀書的時候,即使真的偷懶,其實也不會有什么后果,尤其讀大學的時候,因為你可以一個電話打回家,馬上1000塊的生活費又到賬了。可是工作不一樣…如果偷懶或者遇到困難和羞辱就往后縮,會沒錢生活的,因此哪怕再累你也必須咬著牙上。”
因此他不用小孩子脾氣與心態去對待工作,盡管他是老板,他可以。
“等到結婚的那天,那么即便是刀山火海也要趟,那時候那一通一撥打就有錢的神奇電話沒有了,別說給錢,有時候借都借不到。但又能怎么辦呢?跪著,也要養活家庭。”
她忽然覺得這個年輕人好成熟,不像她這個年紀所遇到的那些男生,那些人大概從未思考過這種事。
“…你還會想這些…”
“這是男人的責任,當然要想。”
責任,大概是詮釋男人最好的詞了。
“好啦,我不煩你去工作。你那個快遞我幫你取一下吧,放的久了,萬一不見了再回頭找很麻煩。”
真的是吃的,不是什么貴重物品。
溫曉光欣然答應,“好,那謝謝你,拿到之后你可以拆開嘗嘗的,我是挑的全國各地的特產。”
“我不關心特產,我關心你。你…注意身體吧。”
溫曉光急忙吃了兩口,來不及再多聊了,“你自己一個人再吃點兒,我來付錢。”
“不用,不用。”何雅婷對待這個問題頗為真誠,“你上班本來就辛苦…我們AA吧,這一頓200多呢。”
那…也行吧。
溫曉光從錢包里掏出一張100和一張50.很快拎著包離開了。
何雅婷托著腮轉頭看了看漸行漸遠的溫曉光,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行吧,奮斗的男孩子也很帥,我自己吃…”
但是心情就沒有剛剛的開心了,幾分鐘前還很充實,現在就覺得有些空空的。
大概是覺得周圍人沒有注意他們的,何雅婷還挑了意式肉醬面吃了兩口嘗嘗味道。
一邊吃一邊覺得難掩心頭的失落,不是不懂事,而是真的心情不好,期待已久的事兒被攪黃了,誰心情會好。
“…說來也奇怪,不是打雜嗎?這么晚叫過去能干嘛?”何雅婷理解不了這其中的邏輯,只想著以后再問吧。
這個晚上,溫曉光到晚上10點40分才從公司出來,黎文博開車送他回家。
不順路也得送。
“慕文把頭發染回來了,還剪短了,我當初的想法沒有錯,近朱者赤,和你接觸接觸果然有奇效。”
其實不是他在起作用。
“我想她大概是學會了去體會你這個父親的不容易。”溫曉光想起來,“對了,那個廣告拍的怎么樣了?”
具體的事務,大多還是黎文博在過問。
“和導演確認了時間,不是有個男二嘛?在找。”黎文博說:“根據廣告的主題,男二看起來要普通一點,出身普通,但不甘平凡,經濟基礎不夠去愛但渴望愛。”
皇…皇甫勝男?
溫曉光想了想他那張臉,的確是普通,氣質也普通,而且也要強啊,從那么遠的地方考到中海大學的哪里是簡單能做到的。
“本色出演的可以吧?”
“當然可以,”黎文博完全認同,“本色出演的更好啊,咱們這個廣告預算,請來的說是演員,可誰知道是哪兒冒出來的…不過指望這么點錢請到影帝也是過分了。”
溫曉光摸了摸下巴…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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