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光和劉以琦從出租車上下來,這鄉間道路路面倒是整潔。
所謂曲徑通幽處,小路蜿蜒向前,兩旁樹木冬日中堅強矗立,前方不知通往何處,路的左邊是一條溪水,溪水旁是一片綠油油的農田,綠意滿地,不知其廣。
路的右邊是一棟鄉間別墅,不是緊鄰路邊,而是要通過一條小道向前曲折前進。
劉以琦打量了一下,開心道:“還是挺美的,難怪這些有錢人都喜歡到這里來。”
“他們算有錢嗎?”溫曉光抬腳走路。
“你這話問的,就算不是大富豪,但也算有錢吧,張剛年身家說不定有千萬,美服這廠在羨州不是最大的,但是留香人家你聽說過吧,和美服也有合作呢。”
“這么厲害,”溫曉光口出驚異之語,卻惹來劉以琦的白眼。
因為聽著很假。
這鄉下的大房子沒什么豪華的說法,勝在自然天成,能極好的融在這鄉村景色中就足夠了。
劉以琦按了門鈴,很快便有人開門。
不是張剛年,是個留著半邊劉海的年輕貌美的女子,
劉以琦也不認識,心想這該不會是秘書或助理什么的,她開口道:“你好,我是劉以琦,我們找…”
“喔,劉小姐你好你好,剛年已經等著了,進來吧,進來吧。”
“謝謝。”她微笑說道。
溫曉光也輕輕點頭,“打擾了。”
“走吧,我領你們過去,我本人姓周,叫周海春,劉小姐,這位是?”
姓周的本是聽說,劉以琦和她的老板一起來。
如果是個壯年人或者中年人都沒什么疑問,旁邊站這的就是老板。
可是這個小年輕…
看起來比劉以琦還小呢,有二十歲嗎?
她有些迷惑了。
“我姓溫,叫溫曉光,劉以琦常說的溫總,就是我。”
周海春眼有異色,頗為震驚,不過話不能多,只是熱情的握握手,然后繼續帶路。
“冬天外面冷,在院子里都受不了,可他們又不愿意憋在屋里,覺得悶,自去年冬天后便裝了玻璃,叫什么陽光房,就在后面院子,我帶你們過去。”
溫曉光想著這些人可真會享受。
不過這不就把自己整成了大棚里的蔬菜了嗎。
男人相聚,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追求逼格的人要談談如今的國際經濟格局,至于張剛年他們…
只能在打牌了。
“張總,溫總和劉以琦到了。”
院子里養了好多奇怪的盆栽和花朵,溫暖如同春天,中間坐著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溫曉光原本以為那個戴著眼鏡有些斯文氣的是總經理,卻不想站起來的是個又黑又矮、面相還有些兇的微胖男子,或許是因為太黑,所以他笑起來顯得牙齒很白。
過來握手時,所說的不過就是‘歡迎、早就想見你’之類的客套話。
聽說過幾次張剛年,溫曉光沒想到還是這么個形象。
他個頭至多一米六,究竟有沒有還要打個問號,站在溫曉光身邊有些喜感,“這是我公司的同事,錢慶立,我們共事好多年了,”
就是那個溫曉光原以為是張剛年的壯年人。
“錢總,你好。”
“溫總好。”
至于另外的一位有些氣質的女人,說是朋友。張剛年和錢慶立都口稱‘小劉。’
和劉以琦還是本家。
不過這身份嘛,大概也就昭然若揭了。
這兩個成功男人,出了門都沒帶各自的老婆,劉以琦心里暗暗罵了句‘臭男人’,還好自己跟過來了,
這要玩起來,指不定是什么胡煙瘴氣的玩法兒呢,
她一雙俏眼盯住溫曉光,誓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單純。
待他們兩個坐下,開門的小周端來茶水。
張剛年忽然覺得有些尷尬,有些成年人在一起都心照不宣的事兒,忽然弄個年紀這么小的人過來…
“溫總,我是個粗人,有什么就說什么,”他摸了摸鼻子道,“和劉小姐通話的時候,一直以為溫總是我們這個年紀的人,沒想到你這么年輕。”
平時他還和自己的下屬錢總討論呢,那個賣抱枕的一個月之內下了上百萬的訂單…這是哪里突然殺出的人物,
千想萬想沒想到是這樣的。
原先想好的巴結話,都有點說不出口了。
劉以琦不懼生人,這時候道:“張總,我明白您現在的心情,我當時和您一模一樣,那會兒溫總說要帶著我財,我也是一點兒都不信。”
溫曉光也沒什么好辦法,“張總你們隨意,之前因為我們小店剛成立,我也是第一次做,事情多還得邊學邊做,所以都抽不出時間過來。”
“沒事,今天來了也是一樣,喝茶,溫總,我還有幾個客人,稍微等一下,正好我們初次見面,聊聊天。”張剛年客氣道。
錢慶立這會兒也言,“我也早就想見溫總了,說老實話,我從事這行十幾年,算是辛辛苦苦,實在是想不通溫總是怎么想到一下子把那個抱枕做火的。”
“你這辛辛苦苦說給我聽得啊?”張剛年開玩笑道,“我可不認,你要是辛苦了那也得找小劉。”
這話一語雙關。
小劉臉也不紅,只是故作嬌羞。
周海春倒是不好意思的啐他,“小劉哪是那樣的女人?”
劉以琦也是一愣,余光掃了掃溫曉光,現他也沒什么變化。
張剛年倒也不在乎,“溫總,我們經常開玩笑,你不要介意。”
溫曉光當然不介意,這在外面已經是常態了。
“沒事,張總不要多慮了,我又不是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
劉以琦心想:粗鄙之語。
“哈哈哈,”張剛年和錢慶立都爽朗一笑,“溫總,我就是個人外形條件不好,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好多人看不上我老張,不過也虧得那些女人刺激,不然我也到不了今天,有句話叫什么來著,洛陽三頃田那個,老錢,我讀書少,叫什么來著?”
錢慶立臉一跨,我他媽讀書比你還少!
溫曉光倒是知道,他補充道:“使我有洛陽二頃田,焉能配六國相印。”
“對對對,就是這個。”
什么意思?劉以琦懵懵的。
溫曉光問:“美服廠是張總您一手創辦的?”
“對,我們從幾個人的小廠子一直到今天。”
“了不起。”
“嗨,”這黑矮子倒是挺開朗大方的人,“了什么不起,就是拼命唄,睡過大馬路,喝進過醫院,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還是要靠溫總多多照顧生意。”
聽他吹完,錢慶立還是延續了之前自己的問題,“溫總,你當初是怎么想到賣抱枕的?”
“抱枕今天不重要,張總,錢總,今天我是來說襯衫的。”
劉以琦、張剛年都是面色一變,襯衫?
什么意思?
溫曉光抿著嘴唇,吐出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