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渠老哥,余前提醒了你什么啊?”龔昌遇收回了踹出去的腳問道。
“我們隨便弄一個鷹擊黎雇傭兵的尸骨,將他燒成骨灰,然后讓江長義帶回江東郡,不就行了嗎?”劉天佑微微一笑。
“印渠兄,江長義又不是傻子,一堆骨灰,總得有點其他的實物作為輔證啊。”龔昌遇說。
“哎,查理曼不是留有有個火龍金懷表么?”劉天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印渠兄,火龍懷表送給你了,怎么可能再轉贈他人呢,不妥不妥。”龔昌遇連忙擺擺手,“有查理曼遺留下來的筆記本足足證明尸骨就是查理曼本人的。”
“將軍,我們隨便弄一具鷹擊黎雇傭兵的尸骨火化了,鷹擊黎皇室未必就可以分辨得出來。”余前又在出餿主意了。
“還是不行。那些蒼狼聯軍的尸骨都在死亡谷,再去弄一具不容易的。死亡谷神秘莫測,我是怕了,差一點我就醒不過來了,要是沒有軍師的悉心照料。”龔昌遇立即否定了余前的建議。
“將軍,你要是不敢去,我和祝水強明天再去死亡谷一趟好了。”余前仍然堅持自己的意見,沒有退讓。
“余前,你的建議雖然不錯,切實可行,但獨眼龍江長義也不是那么好打發的,所以暫時保留你的個人意見。我們先把查理曼尸骨運出冷湖山,再考慮糊弄江長義吧。”龔昌遇微微一笑,“你和祝水強兩個說不定過些日子就要單獨留在冷湖山了。”
“好吧。將軍,要我和祝水強留守冷湖山,不會你要升職了吧?”余前興奮不已。
“唉,哪有那么容易升職的。單單這狗屁的查理曼就讓我頭痛不已。”龔昌遇回答說,“這事情如不謹慎點,讓符箓親王抓住了辮子,他一發怒,我們就要被解散的。”
“不是有曾藩大人在頂著嗎,就是天塌了,也壓不到你的。”余前嘴角勾起。
“對了,余校尉,查理曼的尸骨臭味太濃了,有沒有辦法給尸骨除臭?”劉天佑一想到那只蒼蠅落在在他的脖頸上的情景,就有點想吐的感覺。
“這個嘛,我倒是一時半會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或許龔將軍可以的,他姑父的父親是一個巫師,曾經做過趕尸匠。”余前瞄了一眼龔昌遇。
“我暈死,趕尸匠的絕活我可不會。”龔昌遇聳聳肩。他不可能給一個外邦雇傭軍來保存尸骨的,因為那些西洋鬼子實在太惡心了,雖然他知道趕尸匠趕尸的藥方。
“龔將軍,在四都祝家大院祝老爺子可是大名鼎鼎的趕尸匠,你在那里生活了十多年,老爺子總該傳授了點秘籍給你吧?”祝水強這個饒舌的家伙又開始說話了。
“我就是會祛除尸臭味的方法,也不會用在鷹擊黎雇傭兵身上的。更何況這黑燈瞎火的,我去哪里找草藥啊?”龔昌遇一臉的不屑。祝水強這個酒鬼,喝高了就是藏不住話,龔昌遇真想拔劍割了他的舌頭。
“將軍,有火把在,找草藥好不容易嗎?”祝水強笑道。
有些草藥這山上是沒有的,配不齊藥方,還不如不弄,“冷湖山毒蛇到處都是,被蛇咬了,誰來照顧我?哼——”龔昌遇說什么也不肯去。
“將軍,你不是有軍師照顧你嗎?”祝水強一臉壞笑。
“軍師明天就要回…”龔昌遇說了一半,又停住了。
“回哪啊?”祝水強繼續追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她是生我的氣了,我責備了她。”龔昌遇應道。
“嗨喲,你也性子太急了,一點小問題就對軍師大呼小叫的,換作是我,也會生氣的,何況軍師是蒼狼國的大公主。”祝水強真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祝水強,我看你是喝多了,蒼狼國的公主跑到冷湖上來做什么,一派胡言!”龔昌遇按住佩劍訓斥道。
“將軍,軍師貌若天仙,文韜武略,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否則她回去了石城,可別后悔哦。”祝水強口無遮攔的說,“如果你看不上軍師,就把蒼狼國的駙馬爺位置讓給我好了…”
“余前,衛朝輝——”龔昌遇實在忍無可忍了。
“末將在。將軍有何吩咐?”余前、衛朝輝應道。
“你們兩個把主簿給我綁在這棵樹上,塞住他的嘴!”龔昌遇變戲法似的掏出來一根繩子,丟給了余前。
“得令!”余前毫不猶豫地接過繩子,在衛朝輝的配合下三下五除二將祝水強給綁了,捆在了路邊的一棵樹上,“亂說話,后果很嚴重的。”
暈暈沉沉的祝水強被捆了,一下子懵逼了:“昌遇兄弟,你來真的呀?放了我吧,我要去扎木排呢!”
“扎你個頭!”龔昌遇在路邊折了一根小樹枝,拿著樹枝輕輕地在祝水強的臉上掃來掃去,“你給我閉嘴!”
“龔老學,我沒有說錯話。軍師馮嬌兒就是蒼狼國的大公主馮嬌兒,不是什么冉瑩穎!”祝水強一邊掙扎著,一邊嚷嚷。
“余前,拿臭襪子塞住他的嘴!”龔昌遇下令道。
“將軍,我沒有穿襪子哦。”余前愣了一下。
“我這有塊汗巾!”衛朝輝迅速從袖中抽出一塊布,塞住了祝水強的嘴。汗巾一到祝水強的嘴里,立馬林間就安靜下來了。
“祝水強,你在這里好好給我呆著。”龔昌遇將小樹枝一擲,“真不該讓你帶路的,要是江長義聽到你的這些瘋話,我龔昌遇必死無疑了!印渠兄,祝水強他喝多了,他說的話千萬不要當真。”
“本將軍就是隨口說說除臭的辦法,找不到草藥也沒什么的。將主簿放了吧。”劉天佑揮揮手。他寧可相信祝水強說的是風言風語,也不可能把龔昌遇往江長義那邊推。
“不能放,讓他醒醒酒吧…”龔昌遇忽然看到了水邊的一絲火光,“…走,去龍潭虎穴那邊看看唄。”
“好吧。”劉天佑點點頭,舉著火把往前邊去了,后邊的人也一個個跟了上去…
被綁在樹上的祝水強“嚶嚶嗡嗡”地叫著,怎奈嘴里塞了一塊汗巾,就是說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龔昌遇他們遠去,很快他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和沉寂中了。
他低垂頭,尋思道,好你個龔老學,居然將老子給綁了,我不就是和你開開玩笑,有必要這么認真嗎?你以為以為救了馮嬌兒一命,就對人家大呼小叫的,不喜歡就拉倒唄。
祝水強越想越氣,跟著你龔老學有什么出路,天天窩在這山頭上有個卵用,一年到頭見不到女人不說,還給我們吃一些狗都不吃的飯菜,這哪是當兵啊,分明就是遭罪啊!
我還不如投靠江長義好了,他是江東巡撫,統兵數萬,多威風!在他手下做事,至少不用扛鋤頭、背犁耙種地。江東郡可是清和國最為富庶的地方,富得流油,而且什么歌姬舞姬下、酒樓、商鋪遍地都是,戰事閑暇之余,可以去那些地方逛逛,放松放松心情,該是多么愜意的生活!對了,我為什么不把馮嬌兒的真實身份告訴江長義呢?說不定江巡撫一高興,賞我一個知府的肥缺,我就發達了。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不是吹的呀…
因為是站在被綁著的,祝水強雙腿有點累了,想睡覺,又無法蹲下來,只好頭枕著樹干,仰頭數天上的星星,慢慢地數累了,他低垂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站著也能夠睡覺,祝水強也算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水邊,龔昌遇舉著火把,看到那十來個圍在一塊烤火的軍士,趕忙讓衛朝輝幾個將干糧逐一分發給了他們:“兄弟們,都餓壞了吧?來,吃點東西。”
“將軍,子時都過了,你們怎么現在才來?”士兵甲嚼著甘薯片問道。
“哎,還不是為了招待江巡撫他們,耽誤了點時間。”龔昌遇解釋道。
“將軍,主簿他人呢?”士兵乙問道。
“別提他了,被我捆林子里面了。”龔昌遇沒好氣地說,“做事毛毛躁躁的,扎木排只圖快,弄得劉大人和你們一身水,棺材大半天了還沒有出冷湖山,真是酒囊飯袋一個!”
“昌遇老弟,事情都發生了,現在怨天尤人有什么用,盡快扎兩塊結實的竹木排,把柳木棺材弄到水面上再說。”劉天佑斬釘截鐵地說,“大伙一起動手吧。”
“印渠老哥,我忘記帶柴刀了,怎么做竹木排啊?”龔昌遇拔出佩劍來,看了寒氣逼人的寶劍,有點不舍,“總不可能佩劍砍竹子吧?”
“刀劍除了砍人頭,還可以砍竹子的,今晚就佩劍當柴刀使用好了!”劉天佑不由分說,舉著自己的青銅寶劍,一劍斜砍下去,一根高達兩丈許的楠竹斷為兩截,眼看就要倒下來,可是楠竹周圍的藤蔓和荊棘實在太多了,楠竹上端又被掛在了高處。劉天佑拽著竹子的下端,卻無法一下子從荊棘叢里拖出來。
劉天佑費了好大勁,還是于事無補,累得滿頭大汗的他氣喘吁吁地對余前說:“小兄弟,過來幫幫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