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沒事吧?”江小六趕緊扶住了暈乎乎的江長義。
“快,扶我回營休息。”江長義弱弱地說,“我頭痛得越來越厲害了,可能頭痛病又犯了。”于是江小六幾個人攙著江長義往中軍帳走去了。
“哎,長義兄弟,今晚你們就睡中軍帳好了,呆會我讓人給你們送毛毯過來。”龔昌遇對著逐漸遠去的江長義喊道。
“謝了,昌遇兄弟。”江長義頭也不回地應道。
“我就失陪了啊!”龔昌遇拱手道。
“你忙你的去吧。”江長義舉起手來,無力地揮動了一下。
等江長義一行進了中軍帳之后龔昌遇才轉過身,對余前和衛朝輝兩個說道:“你們回了營帳歇著了,又跑過來添什么亂?”
“將軍,我們是有急事才趕過來的。”衛朝輝應道。
“有急事,不知道讓余前進來叫一聲本將軍,沒腦子!”龔昌遇訓斥道,“要不是我出手快,今晚我就被那個胡骉給殺了。”
“是軍師的主意,讓我進來營帳里…”衛朝輝說。
“當家的…”龔昌遇頓了頓,酒精起作用了,他開始責備馮嬌兒,“才這么一丁點兒小事,被你弄得一團糟,還說自己見多識廣。”
“哎,你是不是喝高了呀,出事就知道埋怨我。要是我能夠預料到胡骉會認出衛朝輝,繼而對你打出大手,我就讓余校尉單獨請你出來了。”馮嬌兒小嘴翹得老高老高的,“我不配做軍師,你就送我回石城好了。”
“不送。來去是你的自由,老子不會挽留你的,你是蒼狼國的大公主,我不配和你在一塊。”龔昌遇真有點生氣了,馮嬌兒動不動就是走人的話讓他很是傷心。
“龔昌遇,我要是走了,你可別派人來找我!”馮嬌兒將來福槍一丟,怒氣沖沖地往小木屋方向走了。
“夫人——”余前叫道。
“別叫,讓她走!”龔昌遇說,“這樣的女人,不讓老子省心,喝個酒也不得痛快!”
“將軍,你也責備埋怨軍師了。軍師的計策沒有錯,我們兩個臉上均有環形刀疤,隨便哪一個人進去中軍帳,都會讓胡骉那廝和江長義懷疑的。”余前勸解道,“只怪那該死的大胡子胡說八道,惡語中傷。”
“余前,軍師的脾氣我了解的,刀子嘴豆腐心,一會就沒有事的。”龔昌遇晃了晃有點昏沉沉的腦袋,“劉天佑將軍在哪啊?”
“將軍,你還是去哄哄叫軍師好了。”余前并沒有回答龔昌遇后面的問題,拐彎抹角的說,“夫妻嘛,床頭打架床尾合…”
“合個屁,我們只是有好感而已…說了不去,就不去的。男子漢大丈夫,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去哄自己的女人開心。”龔昌遇往前走了幾步,然后扶著一棵大樹,不停地打著干嘔,看樣子喝了不少哦。
后面跟著的祝水強見狀,趕緊跑了過去,拿出一顆藥丸,遞給龔昌遇:“大哥,你把這醒酒藥吃了,會好受點。”
“祝水強,老子沒有醉,吃什么藥,要吃你自己吃好了。”龔昌遇一掌就拍落了祝水強手心里的藥丸。
“大哥,不要逞強了,我看你走路都走不穩了,說話那么火爆,軍師都被你給攆走了,今晚你就等著跪搓衣板好了!”祝水強彎腰撿起了藥丸,吹了兩口氣,一口就吞了下去。
“祝水強,小木屋我都沒有在那里呆過一個晚上。軍師還在想著那個蒼狼軍的楚王蕭朝東…”龔昌遇捶了一下樹干,“難道蕭朝東有那么莽(密碼語言,好、優秀之意)嗎?”
“老況(老哥),你真的喝高了,軍師她都不和你斗嘴了,你還在一個勁吃醋,有必要嗎?”
“你知道毛,百鳥(我)的女人百鳥再清楚不過了。行走在智慧中的女人是最美的女人,女人是一本厚重的書,或許我們永遠不懂。”
“老況,你什么時候變成了哲人了?”
“哲人?什么意思?”
“哲,智也。哲人就是智慧卓越的人,腦子里有很多道理的人。用我們塘尾沖的話說就是轟轟(腦子)鸞活(聰明)。”
“哦,百鳥明白了。”
“老況,查理曼的尸骨這會應該快到了江水了吧?”
“你親自護送下山去的,問我有什么用?”
“我給他們扎好了竹排,看著他們出了龍潭虎穴水域,我才回來的。”祝水強應道,“這個時候不出意外,差不多到了荊北的地界了。”
這時余前和衛朝輝上來了,得知祝水強對柳木棺材落水之事一無所知,還在洋洋得意,余前大聲地說:“劉天佑將軍回來好一會了,在我們的營帳里等著將軍前去商議要事呢。”
“不可能。”祝水強叫道。
“都說劉將軍回來了,你怎么這樣子自信啊,天色太晚,竹排觸礁了,走不了…”余前只好把棺木落水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哎,查理曼的尸骨停在了水邊,那我們得立即下山去。”祝水強急了。
“等等,我們得叫上劉天佑將軍。”龔昌遇舉起手來,“余前,帶我去你的營帳會會劉大人。”
“是,將軍。”余前抱拳行禮,“有請。”
“哎,余校尉,劉天佑將軍受傷沒有?”龔昌遇邊走邊說。
“托將軍鴻福,劉大人他好著呢,只是落入水中,衣服全濕透了,這會在營中烤火。”余前回答說。
“那吃過晚飯沒有?”龔昌遇“呃”地打了一個飽嗝。
“沒有。”余前說。
“那你趕快去告訴伙房一聲,要他們準備一碗蕎面,趕快送過來。”龔昌遇吩咐道。
“將軍,伙夫們應該都睡了吧?”余前眉頭一皺。
“睡了也要讓他們起來做一份蕎面,就說是本將軍要吃!”龔昌遇嘴角勾起,“如果他們不愿意做,就讓他們給我統統滾蛋!”
“將軍,還是不驚動伙夫好了,今天他們忙碌了一天,多不好意思…我的營帳中有一些蕎面和干肉片,我給劉大人做一碗得了。”余前微笑著說。
“余前,你會做面嗎?”龔昌遇問道。
“會的,在家里經常做的。”余前點點頭。
“行,本將軍就信你一次,要是做得不好,惹劉大人不高興啦,明天你就給我去豬圈養豬去。”
“是,將軍。”余前抱拳道,“將軍,如果我要是做好了,會有什么獎賞?”
“獎賞沒有!”龔昌遇嘿嘿一笑。
“將軍,柳木棺材的五兩銀子您都沒有兌現的…”余前搓搓手。
“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這事了。銀子先欠著吧,把查理曼的尸骨安全運到荊北大營,我自然會給你的。”龔昌遇拍了拍腦門,“最近手頭有點緊,你就等等吧。”
“將軍,欠著可利息的哦。”衛朝輝說道。
“給利息就給利息,還怕本將軍賴賬不成?”龔昌遇抽出來自己的佩劍,“衛朝輝,這東西值不值五兩銀子?”
“十兩銀子都值。”衛朝輝應道。
“將軍,我可沒有說你耍賴,您這是要干嘛?”余前連忙按住了佩劍手柄,“這東西是將軍您的,我可不敢收…”
“收下!”龔昌遇雙手捧著佩劍,遞到了余前的面前。
“使不得啊…”余前不敢接佩劍,因為他知道這佩劍是不能隨便抵押的,接了佩劍自己就是不信任自己的上司了。
“余前,不敢接佩劍了是不?”祝水強一臉壞笑。
“有本事你接啊!”余前瞪了祝水強一眼。
“看我做什么?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祝水強伸出兩根手指,彎成勾狀,唬了一下余前。
“好了,本將軍量你也不會收佩劍的…祝水強,你在賬本上記一筆,龔昌遇欠余前五兩銀子…”龔昌遇唰的一下將佩劍插回了劍鞘。
“不用記賬了,就是將軍不給也無所謂的,反正在冷湖山銀子也沒有地方花的。”余前憨笑著說,“別讓劉大人等急了,我們都出來半個時辰了。”
“好!”龔昌遇將紅袍脫了,扔給了衛朝輝,“衛兄弟,給我摟好了戰袍。”
“得令,將軍。”衛朝輝一把抓住了戰袍,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幾人一進營帳,劉天佑將軍坐著快要熄滅的火堆邊,在不住地打盹了。龔昌遇輕輕地走劉天佑的身邊,大喊一聲:“劉印渠!”
“誰呀——”劉天佑立馬就驚醒了,霍的一下跳了起來,“咯噔”一不小心頭撞上了龔昌遇的下巴上了。
“是我,龔老學。”龔昌遇揉了揉自己生生作疼的下頜,笑瞇瞇的說,“大人,沒有嚇著你吧?”
劉天佑打著哈欠,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你這個冒失鬼,本將軍被你給嚇破膽了。”
“什么時候回來的啊,印渠老哥?”龔昌遇問道。
“昌遇老弟,你的手下辦事效率也太低下了,從這里到你的中軍帳才二三里地,居然來回走了半個多時辰…”劉天佑揉了揉腦袋。
“印渠老哥,江長義在我的中軍帳喝酒,我一時半會脫不了身啊。”龔昌遇在火堆邊坐了下來,隨手拾起一些干柴,投進了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