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光著腳丫子在沙灘上嬉戲,海水一浪又一浪地沖過他們的腳,兩人快樂的像是從未見過海的孩子般,只不過這海變成了愛海罷了。
腳在海水里泡了沒多久,南緒言就不再允許穆于清光著腳了,把她打橫抱起走回脫鞋的那塊地兒,大手把她的腳捂熱了才貼心地給她穿好鞋襪。
“夫人,你該吃飯了。”
穆于清的低血糖一直是他頭疼的問題,他總會操心她每天有沒有按時吃飯,這會子已經到了午飯的點,他得帶她去找個地方吃飯。
穆于清一馬當先走在前邊,南緒言把她拉回身后,“夫人,這回換我帶著你護著你。”
南緒言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所有注意力都在穆于清身上,這是他的女人,容不得有半點差池。
就近找了家飯店吃飯,南緒言的擔心才少了些,他是知道她低血糖有多嚴重的,他不愿意看到那樣虛弱的她。
駕車回到市區,穆于清已經在副駕上睡著了,南緒言當即打消了送她去公司的想法,雖然這也是她上車后提的要求,但他不準備實施。
轉頭向別墅開去,輕手輕腳把穆于清抱上樓,在此期間穆于清有醒過來,又迷迷糊糊摟上他的脖頸接著睡了過去。
南緒言勾起嘴角,真是個迷糊的小妖精。
穆于清這一覺就睡到了四點鐘,在床上伸展身子觸到了一個溫熱的活體,她翻身一看,躺在她身邊的不就是那個老男人么。
好像有什么不對!
是了,這個點她不是該在公司上班么,她明明在從海灣回來之前就已經告知南緒言了,怎么自己現在躺在主臥里?
南緒言沒有醒的跡象,應該最近也是太累了,她輕手輕腳下了床出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走過她曾睡過的客房時,她抬步走了進去。
客房一如她那時住的模樣,所有東西都沒有動過,她突然想起那些個謹小慎微防備不已的日子,每天回到別墅都是提著心的,就怕南緒言哪一天發瘋對她做些什么。
她搖頭輕笑,當時她把南緒言想得太過可怕了。
這屋里的東西她很少動,除了她自己的東西,那時的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自己該做什么。
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水藍色的精美禮盒,她微微詫異,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東西,禮盒底下還壓著當初她擬定的協議。
沒多看協議一眼,把那個禮盒拿出來,看這規制,應該是條項鏈,是南緒言放的?
打開禮盒,里面是一條項鏈,眼尖的她一眼就認出這是去年出的一款最別致最好看的項鏈,因為設計師著實是個大師,故而他的作品都是孤品,千金難求,譬如她手心上的這條。
她清楚的記得這條項鏈一出,在很快的時間內就被神秘人給買走了,引得無數千金貴婦懊惱沒早點下手。
這項鏈是什么時候放在這的?
一雙胳膊環住了她,低沉的聲音在她耳根處響起,“喜歡嗎?”
“什么時候放在這的?”
“去年你生日的時候。”
她生日的時候啊,那個時候已經把團團帶回來了,而且跟他的關系止步于同住一室還暗暗提防,她也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抽屜里也沒放什么自己的私人物品,難怪不知道這條項鏈的存在呢。
“謝謝你。”
“夫人,不許跟我說這些話,你是我的妻子,我理應對你好,星星是摘不到了,送條項鏈還是可以的。”
穆于清淺笑嫣然,她又不是什么無腦的戀愛蟲,要什么天上的星星,踏踏實實過日子就夠了。
“對了,為什么把我帶回這兒?我不是跟你說我要去公司的嗎?”
“你睡著了就把你帶回來了,車上睡不舒服。”
“所以你今天也沒到過公司,瀟灑地做起了甩手掌柜?”
“夫人重要。”
穆于清趕在七點前回到了秦家,這些天可是她給自己的最后期限了。
南緒言看她下了車拐進彎道后,他打了一個電話,僅僅只有一句話:“再給秦朝陽燒上一把火。”
秦豆蔻額角還包著,她正坐在后花園的椅子上閉目乘涼,穆于清舉步走向她。
“妹妹真是好興致,看來是想好要嫁給馮少了?其實馮少也不錯,雖然跟你心心念念的南少沒有半點可比性,可配你也是綽綽有余了不是嗎?”
秦豆蔻聽到她的聲音猛然睜開眼,眼眸里淬著狠毒,“穆于清,把我害成這樣你滿意了?”
“妹妹說話可要憑良心,是誰把你害成這樣你該很清楚,是你的爹媽寵溺無度,是你自己的愚蠢和高傲把你害成這樣的。心思歹毒卻又行事不夠縝密,狂妄自大,當真以為你秦家可以在帝都橫行霸道?區區一個市長而已,在世家大族眼里不足為懼。”
秦豆蔻騰地站起來,抬手就要扇過去,可穆于清哪那么蠢,一個閃身避過,嘲諷出聲:“秦豆蔻,你還真是沒點用處,那么多回也沒打到我,嘖嘖,白瞎了那些個山珍海味,看起來你也不是什么溫婉可人的千金啊,怎么每次都要落空手?”
今日份嘲諷刺激已經送達,穆于清無心再多做糾纏,信步向主樓走去。
“哦,對了,我得去搜羅搜羅有什么好禮物送給你,送子觀音畫你說好不好?你跟馮少金童玉女,是該有多子多福的命數,嘖,我想得真是太周到了,不必感謝我,橫豎地攤貨也是有這種畫的,送你的東西當然不能太貴。”
要是手上有把刀,秦豆蔻肯定不管不顧沖上去砍殺穆于清,她對穆于清的怨恨不滿已經累積到了最高峰,隨時都能崩塌。
飯桌上再次敲定了秦豆蔻跟馮嘉定的婚期,六天后。
穆于清僅是詫異一瞬,眼波流轉間就明白了,秦朝陽是怕夜長夢多不利于他的局勢。
這回是沒人再吭聲了,秦豆蔻已經沒有了再吃下去的心情,試問若要你嫁給一個自大且桃色新聞不斷獐頭鼠目的男人,你還能吃得下飯嗎?
“先恭喜妹妹了,想不到竟是妹妹先出嫁,不過也不錯,畢竟馮少也算得上人中龍鳳。”
大概整個飯桌只有秦朝陽和穆于清還能吃得下飯了吧,秦豆蔻懨懨地不想搭茬,穆于清今天可是食欲大增,吃得格外滿足。
秦家如火如荼地準備秦豆蔻出嫁事宜,穆于清自然是不用插手的,再者她也不懂這些事宜也不想參與她們。
她的店鋪也是如火如荼地裝修起來,有了沈聽風和喬伊的借款資助,穆于清大放拳腳把那店鋪打造成了最新穎的魚系餐館。
開業那天是秦豆蔻婚前三天,穆于清沒有出席開業慶典,她可是個要做幕后掌柜的人。
開業那天當然按照慣例有著各種優惠活動,場面一度火爆,加之裝修風格獨特味道著實美味,從中午到傍晚都是人滿為患,穆于清對此還算滿意。
穆于清心滿意足地開車回到半路,從車鏡里看到后方有輛不起眼的黑色小轎車在不遠不近地跟著自己,穆于清笑笑,都跟了三天了,也不嫌膩。
穆于清玩心大起,開著小車左拐右拐甩掉了那輛車后又回到了原先的路段,諒他再聰明也不會想到穆于清又跑回了剛才的路面。
穆于清一路超車,突然看到了前面左車道一輛很熟悉的車,她笑得妖冶,“來的正好。”
不需細看穆于清知道那是秦豆蔻,前邊的秦豆蔻帶著口罩墨鏡,一只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握著手機在打電話,速度慢悠悠的。
看了身后沒幾輛車,穆于清換了車道跟在秦豆蔻后面,直到不遠處秦家大門,她猛踩油門加速沖了上去,直直撞上了秦豆蔻的車屁股。
穆于清把頭發抓亂,等待著秦豆蔻下車后的怒罵。
果不其然,在等了不到一分鐘后,秦豆蔻捂著鼻子沖下車來,指著她就罵罵咧咧。
秦豆蔻打開車門的時候愣住了,怎么是她?
穆于清整個人都傻了,直愣愣地盯著前方不敢動彈,直到秦豆蔻拉開車門對她破口大罵了才回過神來。
“…妹…妹妹,我…我撞車了…”
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你死定了!”
秦朝陽恰好在外邊,聽到聲響就起身出來看,這一看還得了,這可實實在在是車禍啊。
“這是怎么了?!”
秦豆蔻拿開捂住鼻子的手,她的鼻子有一道紅紅的痕跡,鼻孔下全是血跡,穆于清從包里掏出紙巾給她擦拭,被她大力推開。
“不用你假好心,你不是都想撞死我了嗎?!”
秦朝陽已經把車況看清楚了,豆蔻的車屁股和穆于清車頭都有不同程度的損毀,豆蔻的較嚴重。
穆于清低聲解釋:“沒有,我只是腳滑踩錯了而已,不是故意的。”
外邊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即便是在自家門口影響也不是太好。
進了屋章青立馬給秦豆蔻做了清理,血已經止住了,不過鼻梁那道紅紅的痕跡還清晰可見,估計沒個兩三天是消不掉的了。穆于清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秦豆蔻還是怒氣沖沖。
“誰來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姨夫,是這樣,我呢已經拿到駕照了,想著自己可以開車上班了,可是我沒想到自己學藝不精一時腳滑就把豆蔻妹妹給撞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秦朝陽的眉頭又擠成了一個川字,穆于清今天開車出去他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她車技那么差,在家門口撞上了。
“不會開就不要開車出門!真當自己了不起了!”
“妹妹別生氣,這是個意外,我…”
“意外?我看你就是成心的!”
穆于清委委屈屈低下頭不敢吭聲,秦朝陽止住了秦豆蔻的狂怒,現在不是吵架爭是非的時候,豆蔻過幾天就要出嫁了,可不能再出什么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