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趕我走?!”
“自從你來了家里就沒消停過,你以前不喜歡君柔,現在也不喜歡她的女兒,現在她走了,你也回去吧。”
“你就這么跟你媽說話?就為了那個不要臉的小蹄子?還是因為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秦朝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把邊上一個彩釉花瓶摔了個粉碎,“媽!從小你就一直管我管得嚴,這不許那不許的,我聽你的話聽了半輩子了,我又得到了什么?你從來不會管我開不開心愿不愿意,你只顧著你自己的面子和永遠無法滿足的虛榮心,我就像個傀儡任你擺布,我受夠了!”
老太太被他的怒氣鎮住,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秦朝陽踏著花瓶碎片就往書房走去。
老太太突然就老淚縱橫,“這就是我的好兒子喲,都敢沖我吼了,我還留在這干什么…”
袁夢琳此時也是亂得很,她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秦朝陽把他自己最喜歡的古董都給摔了,足以說明他到底有多生氣。
秦朝陽坐在椅子上悶不吭聲定定地望著窗外,心里相當復雜。
穆于清拖著行李箱走在路上,她的心情微妙,離開了秦家倒也不錯,但是就沒了那地利去找證據了。
想起秦朝陽的表現穆于清就覺得心寒,本來去了一趟副樓對他印象有所改觀,可現在她只覺得心寒。自己被堵在門口逼著脫衣服的時候他竟然沒有阻攔,那一刻她覺得她母親的眼光差到了極點。
陷入思考的她完全沒發現自己走了一條從沒走過的路,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
“這是哪兒?”
穆于清環顧四周,這是個什么地方,她沒有來過。
無奈只得打開手機導航慢慢找出路,跟著導航走了大約一刻鐘才走出那個到處是居民樓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她運氣不好還是什么,迎面就碰上了她最不想見的人。
來人顯然也看到了她,本該前行的他頓下腳步轉了方向朝她走來。
“怎么,被金主拋棄了?一副喪家之犬的姿態。”
穆于清面無表情側身走過,卻被他拉住行李箱,“無處可去?我收留你啊。”
她笑:“謝了,我不需要。”
“穆于清,你想好了?真不跟我?”
“我有自知之明,不敢生那攀龍附鳳的心思,顧少請便。”
顧念北怎么會放她走,轉而握住她纖細的手腕一個用力就把她推到墻根上,微微俯身問她:“真不跟我?”
“承蒙顧少厚愛,穆于清承受不起。”
穆于清奮力想要掙開他的桎梏,顧念北把西裝外套一丟,兩只手扣住她胳膊定定地盯著她。
突地他眼神一黯笑得嘲諷,“穆于清,你裝什么貞節烈女,你身上的痕跡早就出賣你了。”
穆于清慌亂不已,他的手撫上她的肩胛再到那精致的鎖骨,他狠狠地揉搓那塊青紫的痕跡,他嫉妒得發狂。
“穆于清,你就那么賤嗎?!甘愿出賣身體給一個又一個男人,你就那么缺男人嗎?!你就那么糟踐自己嗎?!”
他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那些話,穆于清深知誤會已經不能解除,她便沒再吭聲,他回國跟她說的第一句話就已經把她劃入了那個行列。
她記得他說:一夜多少錢,我出十倍。
那個時候她就知道他們回不去了。
“與你何干?”
聽著她不帶感情的回答他更是氣怒,“你說與我何干?確實,與我何干,我他媽就是想玩玩你行了吧?!”
“哦。”
“穆于清,才幾年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周旋在那些老男人之間,你就不惡心嗎?現在居然還跟馮嘉定有染,你身上的印記是不是就是他留下的?!”
他狀若癲狂,想到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他就止不住地嫉妒發狂。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顧少如今是以什么身份來指責我呢?初戀?”
看她滿不在乎的神色顧念北只覺得自己血氣上涌,“你知不知道那馮嘉定是什么人,你還敢往他身邊湊!”
“我知道啊,我樂意啊,顧少好像管不著吧。”
顧念北低下頭看她倔強的小臉,手上也越來越用力,月光把墻根上的兩人影子拉得老長,看起來像是戀人間的親密舉動。
實則是暗潮涌動,相互較勁。
顧念北突然笑了,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嘲諷:“你該不會認為我在關心你吧,哈哈,穆于清你真是自作多情!”
“不敢,顧少身邊眾多千金圍繞,怎么有空來關心一個舊人。”
舊人?可不就是舊人么。
“穆于清,我越發看不透你了。”
“哦?顧少有空還是多陪陪那些佳麗,省得顧夫人著急了。”
顧念北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沒有要接的意思,他就那樣低著頭看著他夢里魂牽夢繞的人兒,她就在他面前啊。
“不接嗎?”
“不想接。穆…”
話沒說完手機又再次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也沒看就直接掛斷。沒過幾秒又響了,是文竹,顧念北皺眉,她打電話來做什么?
毫無疑問又是冷酷地掛掉,穆于清輕笑:“拒接女士的電話是很不禮貌的哦,我很同情電話那頭的人。”
“穆于清你…”
又響了,顧念北實在是不耐煩了,索性理都不理了,任手機在褲兜里響著。
“是個女人吧,女朋友嗎?應該找你挺急的。”
女朋友?顧念北乍一聽到這個稱呼有些愣神。
趁著他愣神的空檔,穆于清趁機打掉他的手用力推開他,顧念北一時不察被推到一邊,再看她時她已經拖著行李箱落荒而逃了。
他陰冷一笑,穆于清你遲早是我的!
撿起地上的外套,顧念北正想追,偏偏文竹的電話又不依不饒的來了。
“文小姐。有事?”
他盯著穆于清越來越遠的背影聲音冷硬,都怪她的電話打得不是時候。
電話中傳來文竹略顯焦急的聲音:“顧少,我的車壞了,你能來接我嗎?”
就這事非得給他打那么多個電話么?不能打維修電話或者叫家里人?
看著穆于清消失的地方,他笑了笑聲音也緩了不少:“你在哪里,我馬上過去。”
走到不遠處取了車,直奔文竹所說的地點。
文竹焦急地在車旁走來走去,顧念北下了車招呼她:“文小姐,我先送你回去,車叫人來拖走就好。”
文竹面色微紅坐上副駕,顧念北發動引擎,她低聲道歉:“抱歉顧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我實在是找不到別人了。”
“沒事,我也剛巧在外面。”
文竹的臉又紅了,她坐在他身邊居然會覺得緊張,她抓緊裙角暗暗咬唇。
顧念北從鏡子里看到她的微妙表情,就知道這個女人對他有意思,他微微勾唇,來得正好,正愁沒辦法刺激穆于清呢。
他就不信穆于清能完完全全忘記他,他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就不信她不吃醋。
“沒吃飯吧?”
“還…還沒。”
“那我們先去吃飯,我也剛下班。”
文竹心里綻放著煙花,太好了,一起吃飯又能多看他幾眼增進感情了。
穆于清拖著行李箱有些走不動了,昨晚的瘋狂讓她今天精神不是很好,走了那么久沒看到公交站臺,她漸漸有些吃不消。
算了,叫老男人來接她。
電話照舊是響一聲就被接起,“夫人?”
“老男人,你再不來我就要露宿街頭了。”
“夫人現在在哪里?”
“大街上,連個公交站都沒有,連人都沒幾個了。”
南緒言連聲應好,掛掉電話在手機里按了幾下就踏進電梯直奔一樓。
穆于清靠著電桿站了一會兒,覺得站著腳酸,于是她把行李箱放下來,一屁股坐上去休息。
南緒言加大馬力在大道上疾馳,沒多久就到了穆于清休息的地方。
他看了手機的指示下了車,看見穆于清坐在行李箱上靠著電桿昏昏欲睡,他彎腰輕輕抱起她。
“你來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這?”
“嗯,你的手機定位。”
其實他想說的是你手鐲的定位,但最終還是說的手機定位。
穆于清無力地摟上他的脖頸,“你來了,真好。”
“夫人,為夫帶你回家。”
她懶洋洋窩在南緒言懷里輕輕點頭,“嗯,回家。”
穆于清突然一陣發暈,她知道她那低血糖的毛病又犯了。
把她放到副駕上才去拉她的行李箱塞進后備箱。
車開了一小會,穆于清發覺自己越來越難受,頭越來越暈冒著虛汗而且開始想吐。
“夫人怎么了?”
南緒言見她面色蒼白趕緊停下車給她擦虛汗,握了握她的手,冰涼的。
“糖。”
南緒言從她包里翻出一塊巧克力,剝開糖衣喂到她嘴里。
甜味在她口腔漫開,她這才覺得好受了些,這低血糖真真是害人不淺。
南緒言皺著眉又剝了一塊給她,她剛剛把他嚇壞了。
“低血糖?”
穆于清點頭,她這個毛病很早就有了,一餓過頭就會發作,非得吃甜的東西才行,所以她包里總會有幾顆糖或者幾塊甜巧克力。
“夫人,我越來越不放心你了。”
“就是個低血糖,沒什么的,你可不要小題大做。”
他深深望進她的眸子里,他鄭重道:“夫人的事怎么能說是小題大做呢,夫人永遠都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