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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救人

  “救肯定是要救的。”

  他們今夜來這里,就是為著這些人,如今知曉他們下落,自然要把人帶回去。

  只是如果照著郭彪的說法,那邊船上有人看守,四周又是茫茫水域,沒有其他的去路,他們貿然帶著大批人靠近的話,定然會驚動船上的人。

  祁文府不怕有人設陷阱,就怕那些人會狗急跳墻。

  荊南的那些人被下了藥,周圍又有人守著,一旦見勢不對,他擔心他們會滅口。

  況且,郭彪的話也不能全信…

  祁文府沉吟了片刻,才開口道:“司馬大人,你所帶的這些人里可有擅長泅水之人?”

  “有啊。”

  司馬岺說道,“駐軍里有好些人都是土生土長的荊南人。”

  “這邊靠近南河,又有這么大個碼頭,他們很多光/屁/股時就會泅水,而且我以前在江安帶兵剿匪的時候,駐扎之地就在海邊,我也跟著學過。”

  “祁大人是想直接走水路過去救人?”

  祁文府點點頭:“漁村這邊的人被剿滅之后,那邊收不到消息恐怕會生出變故來,而且盡早將人帶回來,也免得夜長夢多,再生波折。”

  “你挑選一些水性好的人出來,跟著我去救人,其他人留在這邊等著,隨時接應。”

  蕭勉聽著祁文府要親自去,直接開口道,“得了吧,你去什么去?你和蘇阮就領著人在這邊等著,我帶著他們過去。”

  見祁文府要說話,他皺眉說道,

  “你可別跟我比水性。”

  “我打小就是在船上長大的,下水跟吃飯似的,況且這會兒外頭黑里咕咚的,那幾艘破漁船也不知道撐不撐得住過去,萬一水上出點兒事怎么辦?”

  蕭勉沉聲道,“況且你們這次來荊南本來就蹊蹺,那個狗屁秀才從一開始就想著算計你和蘇阮,今天夜里的事情又是一套接著一套的,鬼知道那邊船上還有些什么。”

  “你和蘇阮好生在這里待著吧,只要那頭沒事兒,我保證將人全須全尾的給你帶回來。”

  司馬岺之前也沒多想,這會兒聽著蕭勉的話后,想起今兒個夜里祁文府他們險些栽在了漁村里,而那個幕后之人顯然是針對他和蘇阮的事情,也是連忙在旁說道:

  “祁大人,蕭公子說的對。”

  “這天色已晚,水上不安全,你和蘇小姐就領著人在這邊等著吧,卑職帶著人和蕭公子一起過去。”

  “您放心,卑職定會將人安全帶回來。”

  祁文府是朝中欽差,蘇阮又是皇上親封的縣主。

  他們兩個要是在荊南地界兒上出個什么意外,他和縐隆安都沒辦法跟上面交代。

  司馬岺寧肯自己去冒冒險,也不敢把祁文府帶上,否則要真有個什么好歹,他這個駐軍統領怕也是到頭了。

  祁文府聽著兩人的話后神色微頓,

  論水性他的確比不過蕭勉,而且今夜很多事情也都透著古怪,他也有些話想要跟蘇阮確認,所以他也沒有強求,開口說道,“那我就不去了,麻煩司馬大人。”

  隨即他轉頭對著蕭勉道:

  “我知道你水性好,可去時還是要當心些,若有危險就退回來,不必強求。”

  蕭勉嗯了聲:“你放心,我心里有數。”

  既然說好要去救人,他們自然就沒耽擱。

  司馬岺從帶來的人中找了近五十個擅長泅水之人,而蕭勉這邊也帶上了鹽幫那些護衛,一行人摸到了之前看到了那幾條漁船旁邊,確定漁船能用之后,就帶著人下了水。

  莫嶺瀾讓其他人在周圍守著,他和莫家大哥去查有什么遺漏之處,而祁文府則是帶著蘇阮站在南河邊的大石上。

  兩人望著越走越遠,幾乎快要消失在月色之中的漁船。

  祁文府突然開口:“郭彪的話,你信嗎?”

  “不信。”

  蘇阮說道,“除了他和郭成是兄弟,以及他以前在荊南生活之外,其他的沒一句真話。”

  郭彪受刑之后,整個人奄奄一息。

  看似將事情交代了一清二楚,可實際上很多地方他都是含糊其辭。

  比如說當初荊南天災之時,餓殍遍野,他逃難時卻未曾帶上郭成。

  又比如他頂替郭成身份之后,無論是趙老六等人,還是何芳娘,竟是無一人懷疑他真假。

  當過賊匪之人,特別是手中見過血后,十之八九都難以收斂心性。

  如同謝老夫人入得高門多年,身上卻依舊還留著一股子匪氣,郭彪又怎么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去的干凈。

  還有,郭成是他的親弟弟,他被人打死,身為兄長郭彪怎會無動于衷?

  就算郭彪想要從良,借機脫離以前身份,擔心為匪時所做之事被人察覺,可照著他剛才動手的狠辣,他也大可以在暗地里解決幾個地痞,替郭成報仇。

  可他沒有。

  他親眼看著郭成被人打死,卻半點不曾為其傷心,甚至連郭成的死都未曾讓人知曉,反而直接就理所當然的頂替了他弟弟的位置,讓郭成這個人好像從未存在過。

  這般手段,哪里像是尋常親兄弟間該有的?

  郭彪和郭成之間的關系,顯然沒有他自己說的那么親近,既然如此,又何來的探親,而且還剛好在他回來時,郭成就被人給打死,給了他冒名頂替的機會。

  還有,郭彪說他離開荊南之后被人收留,當了劫匪,手上染了人命。

  那他殺的人是誰,劫的又是哪條道,而且他之前在馬上的功夫,可是實實在在軍中才會有的。

  尋常山匪騎行時,大多散漫肆意,下盤不穩。

  唯有軍中之人才會時時警惕,且因為嚴格訓練之后,騰挪之間上身前傾,下盤穩如磐石一直貼服馬背之上,山間、平地皆不受影響。

  哪怕郭彪騎行之時故意遮掩,可有許多下意識的動作和習慣,卻是一時間難以改變的。

  郭彪與其說是當了劫匪,倒不如說更像是入了軍伍,只是他入的不是朝廷的軍隊,而是某些人的私軍,而如果之前蘇阮看到的那個陶秀才的畫像是真的話。

  那極有可能,郭彪在離開荊南之后,就隨著那批難民一起,投效了安帝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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