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府回過了莫嶺瀾后,就轉頭看向司馬岺繼續道,
“司馬大人,這個陳漢是以前知州府的司戶,那這剩下的幾個人,你可認得?”
司馬岺伸手接過祁文府手中的布條,仔細看了一眼上面的那些名字后,就搖搖頭道:“不認識,除了這個陳漢,這些其他人都瞧著挺眼生的。”
“不過如果陳漢真是知州府以前的那個司戶,說不定這些人也是知州府的老人,祁大人不妨回去問問縐大人,府衙那邊的事情,他比我清楚。”
祁文府聞言皺了皺眉,卻也知道這事兒恐怕只能等著回去再問了。
他將布條拿回來后好生折了收起來,打算回了荊州城后再去問縐隆安。
“四爺,那些死士怎么處理?”寒山問道。
祁文府開口,“將人先押送回城里,暫時羈押在府衙大牢,命人看管起來。”
“讓縐隆安發布榜文,將他們謀害之前那些人的事情解釋清楚,余下的等回京城的時候,將他們一并押送回京,交給刑部的人處置。”
“是。”
寒山得了吩咐后,就讓人將那十三人捆了起來,卸了下巴,挑了腳筋,押到一旁等著待會兒押送回城。
而這邊,原本那邊林子里一直傳來的慘叫聲越來越弱,寒山剛帶著人將那些死士弄走,謝家那兩個護衛就提著如同一灘爛泥,奄奄一息的郭二狗回來。
“六小姐。”
“怎么樣?”蘇阮看著他們,“他可招了?”
那兩個謝家護衛中身形略高的那人咧嘴一笑,臉上還沾著些血,“六小姐說了只要他開口,什么手段都成,既然落在我們兄弟手上,再硬的骨頭都能給他弄軟了。”
他將人扔在地上,說道,
“這人真名叫郭彪,荊南人,他還有個弟弟叫郭成,也就是趙老六嘴里的那個郭二狗。”
“郭彪和郭成是孿生兄弟,長相十分相似,兩人年幼時爹娘就死了,相依為命長大。”
“郭彪運氣好,跟著人學了些拳腳功夫,幫著人看門護院,而郭成則是好吃懶做,成日在街頭混著,后來跟了趙老六。”
“荊南天災時,郭彪為了活命隨大流逃出了荊南,后來被人收留,大概半年多前回來找郭成的時候,卻碰上郭成欠了賭債被人打死。”
“他那時候遇到了何芳娘,動了心就留了下來,借口生病養了小半個月,再出現的時候就頂著郭成的名,繼續跟著趙老六留在荊南這邊。”
謝家那護衛把他們問出來的東西告訴蘇阮之后,蘇阮卻是一針見血道,
“既然是兄弟,何須冒名頂替,你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字留在荊南,而是要頂了你弟弟的身份?”
“還有,蕭大哥說趙老六說過,你跟何芳娘一年多年就認識了,當時還糾纏了她很久,也就是說,那時候留在荊南的是你弟弟,是他先看上了何芳娘,而你喜歡上了你弟弟喜歡的女人?”
郭彪垂著頭,像是被卸了骨頭,整個人癱在地上,斷斷續續:“郭…郭成糾 纏芳娘…只是圖快活,芳娘不喜歡他,后來芳娘把我當成了郭成。”
“我當時沒想冒充他,只是后來又出了些事情,我就頂著他的身份留下來了。”
祁文府看著他:“出了什么事?”
郭彪遲疑。
謝家那個護衛開口道:“還想受刑?”
郭彪渾身一抖,連忙說道:“就,就是怕被人查到我身份…”見幾人都看著他,郭彪低聲道,“我離開荊南之后,當了山匪,截道過幾次,手里也沾了人命。”
“我弟弟的身份清白,雖然吃喝嫖賭,卻也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我跟他還長得一樣,芳娘跟他那些狐朋狗友都把我認成了我弟弟。”
“我想著能有個清白身份,往后不用再怕被人抓住,所以就留了下來,后來,后來我喜歡上芳娘,就生了在荊南安家的心思…”
祁文府聽著郭彪說著他自己的事情,說著他是怎么替代了他意外死掉的弟弟,頂了他的身份留在了荊州城里,混進了趙老六手下,然后借著要跟何芳娘好好過日子,順理成章的改變了性情。
因為兄弟兩人長得像,再加上郭彪趁著被人追債打傷,處理的郭成的后事之后,在家“修養”了一個月,打聽清楚了他弟弟這兩年的事情。
等他再次出現在人前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人懷疑,原本的郭二狗換了一個人。
所有人都只以為,郭成有了心儀之人,想要跟何芳娘好好過日子,所以才變得穩重下來,誰能想到原來的郭二狗早就死了,如今這個不過是他的孿生兄弟。
祁文府聽完郭彪的話后,也沒說信不信,只是問道:“那你為什么會摻合到這次的事情里,還有,被你們帶走的剩下的那些人呢?”
郭彪聲音虛弱:“我,我就是想和芳娘成婚,收了人銀子,沒想到他們出爾反爾給虎子下了毒,我沒辦法,才跟著芳娘一起騙你們的。”
“收買你的人是誰?”
“陶秀才…”
“又是那個陶秀才!”蕭勉忍不住罵道,“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陰魂不散的,哪兒都有他!”
之前鼓動荊南的那些人闖進府衙鬧事的人是他,收買王婆子下毒的是他,讓何芳娘和郭彪引他們來這里,設局想要伏擊他們的還是他!
這人到底跟祁文府他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非得弄死了祁文府和蘇阮不可?
祁文府目光微沉,對著郭彪問道:“其他人在哪里?”
郭彪說道:“就關在南河上的一處船艙里,從這里入水后一直朝西走,很快就能找到。”
祁文府神色微動:“要入水?”
郭彪點點頭:“那船上都是他們的人,四周也都沒有別的路,只能走水路過去,而且船上關著的人也都被下了藥,根本沒辦法離開。”
蕭勉皺了皺眉:“這么說,只能讓人過去營救了。”
莫嶺瀾看了眼疼的發抖的郭彪,抬頭對著祁文府:“子嶸,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