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阮被送回碧荷苑后,就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
陳氏看著蘇阮手上的傷口,想要替她處理,可見著那幾乎染滿了血的掌心時,臉色比蘇阮還要難看。
謝淵直接將她拉了起來,上前看了眼蘇阮手上的傷勢后,開口道:“傷口有些深,好在沒傷到筋脈,我已經讓人去請了大夫,等人來了再處理,免得留疤。”
陳氏看著彎腰察看蘇阮傷勢的謝淵,突然開口說道:“侯爺,這門婚事,還是算了吧…”
“你說什么?”謝淵豁然抬頭。
“我說這門婚事算了吧。”
陳氏對上謝淵的目光,眼神有些慌亂。
可想起蘇阮剛才的瘋狂,還有那被砸爛的牌位,她緊緊掐著掌心說道:
“我知道侯爺將我們母女帶回府中,是為了護著我們,可是阮阮她根本就接受不了你。”
“阮阮性子倔強,她一心認定侯爺是她殺父仇人,留在府中早晚會生出大亂來,侯爺的好意我心領了,等阮阮醒過來,我就帶著她回荊南…”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謝淵沒等她把話說完,就眼中暗沉猛的站起身來。
陳氏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就見謝淵欺身上前,身上的氣勢將她籠罩,逼得陳氏下意識的后退。
謝淵沉著眼看著她:“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回荊南?你知道荊南有多少人在找你們,你又知不知道,你們母女你回了荊南要面對什么?”
“你以為外間是天下太平,蘇宣民死了之后就百事皆消?你信不信你帶著蘇阮踏出這宣平侯府,不出半日就會沒命?!”
“更何況我迎娶你的事情,早已經過了圣意,陛下親自賜婚,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謝淵娶了你入府,如今你要離開,你將我謝家置于何地?”
謝淵平時不怎么動怒,整個人看上去只是有些寡言,可當他當真發怒之時,那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攝人冷意,就連側臉的那道細小疤痕都顯得讓人害怕。
陳氏本就膽小,白嫩的臉上越加蒼白,眼睫顫抖之下下意識的就想躲開。
謝淵卻是步步緊逼,直將她逼進了角落里。
“我告訴你,我今日既然娶了你,你就是我宣平侯府的夫人,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從今天起,這侯府便是你們母女的住處,除了這里,你們哪里都不準去。”
陳氏嚇得肩頭顫抖,整個人縮著肩膀垂著頭,露出纖細的脖頸來,她本就長的絕美,那艷紅色的嫁衣和頭上的發冠襯得她膚白如雪,害怕之下,更添了幾分我見猶憐。
謝淵見她拼命縮成一團,像是害怕極了,抓著袖口的手都在發抖,他聲音軟了幾分:“嘉娘,剛才的話以后不要再說了,我既然答應了要護著你們母女,那就定會護著。”
“離了侯府,無人庇護,你覺得你能護得住你自己和蘇阮嗎?”
“可是阮阮…”陳氏輕咬著嘴唇。
“蘇阮我來解決,我會跟她好好談談。”
陳氏看著謝淵不容辯駁的模樣,垂著頭沒有吭聲,顯然并不相信謝淵能夠說服蘇阮。
她的女兒她最了解,蘇阮的性子有多執拗沒人比她更清楚。
以前她和謝淵中間隔著殺父之仇,蘇阮就將謝家鬧的天翻地覆,如今又被人毀了她父親牌位,蘇阮醒過來怎么可能會善罷甘休?
謝淵也不在意她信不信,只是將她帶出了門外,吩咐了人將陳氏帶回房去梳洗,然后安排人去找大夫,等兩人出了門后,原本床上昏迷不醒的蘇阮卻是突然睜開了眼。
她撐著床沿坐起來時,手上的血染在了床沿上。
蘇阮不由看了眼掌心,就見到之前為了保持清醒而劃的血肉模糊的傷口,那上面的刺痛不斷提醒著她剛才那一切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