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章 富士山下
修行了上千年，玉藻前已不是當初那頭狐貍了。
她很快從羅南的言談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先提雪女，又提看雪，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玉藻前臉上掛著微笑，饒有趣味地打量著羅南，看破不點破。
時值夜晚，不方便搭車。
等到第二天正午，羅南帶著一臉倦意的玉藻前，搭車前往富士山。
錢方面，完全不用擔心。
所有花費，都由那位什么太郎給報銷了。
富士山距東京約有一百二十多公里，花了三個小時左右，趕到了富士山山腳的靜岡縣。
羅南如今沒有金錢上限的限制，隨時都能通過彩票刷錢，只不過沒去弄而已。
來這里登山旅游的游客很多，兩人隨便進了一家店，購買了登山所需的裝備。
遠遠看去，富士山被白雪覆蓋。
古時候，霓虹人都認為富士山是眾神的居所。
為了不打擾富士山上居住的神靈，人類禁止進入富士山。
為了參拜，他們還在山腳附近，修建了多間神社。
如今旅游業發達，這些神社已經擴展規模，改成祈福和住宿一體的居所。
羅南和玉藻前來到二合目的淺間神社附近，尋找登山的導游。
富士山這么大，鬼知道雪女在哪兒？
正在旅行社挑選導游時，玉藻前的手機響了。
她也沒避諱，直接接聽電話。
過了一會兒，見玉藻前掛斷電話后神色不太自然，羅南問道：“怎么了？”
“五姐說，昨晚天降流星后，在北海道發現了四姐的蹤跡。”玉藻前語氣頓了頓，猶豫片刻后開口道：“她說事情比較棘手，想讓我去幫忙。”
幫忙？
羅南眼珠一轉。
此行的目的，是尋找雪女。
要是被五尾狐借走了人，遇到了妖怪，他該怎么應付？
可直接拒絕，又有些不給面子。
面對兩難的選擇，他反手先存了一個檔。
“你姐那邊，看能不能拖一會兒吧，我這邊也比較麻煩。”
羅南握住她的小手，眼神懇切：“沒有你，我可能很危險。”
旅行社的老板不知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嘴角掛著狹促的笑容。
“好，我陪你。”玉藻前握著羅南的手，眼前的男人，確實比五姐更需要保護。
在老板怪異的目光中，很快在花名冊上挑好人選。
不一會兒，一位裝備齊全的向導來到旅行社，進行交接。
“我叫清水健，請多指教！”向導自報名號，恭敬的鞠躬，動作干脆利落。
羅南覺得有些眼熟，也沒計較。
檢查裝備，整裝待發之后，三人乘車前往朝須走口五合目。
他們走的路線，是從靜岡縣側出發的‘須走線’。
由于富士山山頂和山腳的溫差過大，一般有二十多度以上。
即便是盛夏時節，山頂的溫度也不會超過十五度，最低甚至能達到令下三十八度。
所以每年只有七、八月份可以登山，其他時間都是封山的狀態。
清水健很健談，在車上主動介紹著富士山。
或許他做這行的時間太長，介紹的次數太多了。
那語調，聽起來就跟不帶情緒念書一樣，有些生硬。
“據說啊，最早登上這富士山的人，叫做賀茂役君小角…”
“等一下，賀茂？”
羅南出言打斷向導，賀茂這個姓氏，他在玉藻前的擬境中聽說過。
平安時代的陰陽術士，最大的便是賀茂家，安倍家是后來崛起的。
“是啊，你聽過嗎？”清水健侃侃而談：“賀茂役君小角是當時著名的陰陽術士，也是安倍晴明師父賀茂忠行的祖先。”
聽到安倍這個名字，玉藻前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瞥見羅南瞧了過來，這股情緒很快被遮掩下去。
羅南推了推前座，扯開話題：“清水君，還是說下登山路線的事情吧。”
“這個呀，待會兒我們到須走口五合目，從兩千米的高度上山。順坡先去新六合目，然后經瀨戶館、本六合目、太陽館、見晴館、下江戶屋、本八合目、御來光館、九合目，最終抵達富士山頂的久須志神社。如果天氣不錯，還可以繼續攀登，前往白山岳和劍峰。”
很快，汽車停到了須走口五合目。
清水健吩咐了相關注意事項，領著兩人上前。
前面一段坡度較緩，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新六合目。
羅南沒有心思欣賞漫山的雪景，他一邊走著一邊張望，看能不能發現紅色的系統提示。
從半山腰到山頂的久須志神社，一共用了五個多小時。
這里是登頂前最后的中轉站，祭祀的神社被改成補充水分和食物的場所。
神社大門上有一塊淺黃色的牌匾，上書‘富士山頂上與雪’幾個字。
現在海拔三千六百多米，氣溫驟降。
離峰頂的垂直高度，僅剩一百多米。
玉藻前身為狐妖，體力充沛。
羅南耐力點數有12點，跟其他同行卻喘成狗的旅客相比，身體素質要好太多了。
雪女，會不會在峰頂呢？
“走吧，去山頂看看。”
清水健望向天空中的笠云，眉頭緊鎖：“天氣不太好，我們還是下山吧。”
眼看還差幾百米就登上頂峰，哪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羅南緊了緊衣領，態度強硬：“如果我必須去峰頂看看呢？”
清水健瞇著眼睛望向山峰，有些不太想跟隨：“我的建議，是今天不適合登頂。”
羅南望向頂峰，又看向玉藻前。
后者點點頭，示意沒問題。
羅南點頭回應，看向向導：“我們歇會兒就走，你的任務完成了。”
“先生，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我建議擇日登頂。”說到一半，清水健見兩人態度堅決，改口提醒道：“協議上寫的清楚，如果游客非要自行登山，出了事情可是…”
“我明白，出了事跟你無關。”
羅南謝過好意，在補充了水分和熱量后，開始向頂峰前行。
剛走沒多久，身后傳來清水健的聲音：“我會在這里等你們，要是超過一個小時沒下山，會派人上山的。”
羅南存好檔，繼續前行。
在久須志神社，有大量累癱的游客，放棄對頂峰的征服。
這里離山頂只有幾百米，但坡度要陡的多，空氣也很稀薄。
為了登山者的安全，從山頂上還聳拉下來一條拳頭粗的紅色尼龍繩，用沒入石里的鐵鏈固定，方便登山者攀爬借力。
這一段幾百米，卻比前面的幾千米都要難走。
玉藻前握著尼龍繩，在后面推著羅南的屁股。
過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兩人終于登上山頂。
頂峰上光禿禿的，由于云層的遮掩，遠距的能見度不高，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雪地上，到處都是飲料罐和各式旅游垃圾，毫無美感。
羅南喘著氣兒，四處張望，卻沒能如愿看到雪女的蹤跡。
難道，她不在峰頂？
正想著，忽而，風雪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