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第二天一大早,拎著跌打藥膏和早餐,出現在尹以沫樓下。
尹以沫昨夜殺人的心都有了,哪還有心情睡覺,再加上腳腕劇疼,她一宿都沒合眼。
所以她對樓下存在的李茂渾然不知,沒有絲毫愧疚的睡到了大中午。
起床拉窗簾時才發現,樓下竟然站著傻笑的李茂。
李茂看見尹以沫,沖她揮手。“尹小姐,我可以進去嗎?”
李茂非常有禮貌地詢問,靜靜等待著尹以沫的回答。
尹以沫看見李茂手里拎著藥膏之類的東西,便點點頭,艱難下樓去開門。
人家一片心意,拒之門外有點說不過去。
“你是什么時候來的?”尹以沫驚訝,李茂手里竟然還拎著早餐。
李茂笑笑。“剛來。”
他并不想讓尹以沫知道他站在樓下等了四五個小時,不想給她任何壓力。
尹以沫想說,不用買藥膏,她有醫生配的藥膏,想讓李茂拿回去,放在她這也是浪費。
但自己說不了話,又嫌寫這么多字太麻煩,也只能將李茂的跌打藥收下。
李茂本就害羞靦腆話不多,加上失聲的尹以沫,兩人傻笑,大眼瞪小眼,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尹以沫在心里想。大哥,藥我已經收下了,拜托你就趕緊走吧。
李茂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那個,尹小姐,我想解釋一下我上次的失禮唐突。”
尹以沫皺眉。
解釋什么?解釋第一次見面就求婚嗎?
那可不是唐突失禮,是神經奇葩。
李茂說“那天嚇到你了吧,我長這么大沒談過女朋友,不知道怎么和女生表達好感,只能把我心里想的表達出來,第一次看見你的照片時,我就一見鐘情想娶你為妻,但又怕我表達不清楚,怕你會嫌我啰嗦,所以才這么失禮,對不起。”
尹以沫呵呵,一見鐘情個鬼,明明是見色起意。
沒談過女朋友?
呵,她是不會再相信男人的話了。
“尹小姐,我可以追你嗎?”李茂問的小心翼翼。
尹以沫搖頭。“不可以。”
她已經看透男人們的嘴臉,愛情那玩意她不打算再碰了。
李茂眼神黯淡。“為什么?”
尹以沫寫下。“心碎了。”
“那我把你的心粘好。”
尹以沫寫。“我并不想粘,我只想一個人。”
李茂說“尹小姐,只要你單身我就有追求你的權利,我心甘情愿的追求,不會強加給你一點壓力。”
尹以沫聳肩,表示你隨便。
她感覺她再也不會喜歡任何人了,所以一點也不畏懼李茂的追求。
尹以沫在紙上寫“醫生說我的嗓子有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可能會變成啞巴,你還要追我嗎?”
她是故意說嚴重一點,想要嚇退李茂。
沒想到李茂只是溫柔笑笑。“如果你愿意,我愿意當你一輩子的翻譯。”
尹以沫措不及防的被撩了,昨天晚上還夸像李茂這樣老實的男人不多了,對他頗有好感,今天就…哼,男人都是大豬蹄子,沒一個好東西。
李茂明顯感覺到尹以沫態度的轉變,尹以沫把對顧相濡的怒火,牽扯到了同為男人的李茂身上。
尹以沫寫“我腳不方便就不送你了。”
這是明顯的逐客令,趕李茂走。
李茂依舊溫柔笑著,站起身來說“你好好休息,不要亂走動,晚上我帶你去兜風。”
說完,不等尹以沫拿筆寫拒絕,就揮手再見走了出去。
李茂不敢再著急靠近尹以沫,怕再像上次一樣把她嚇跑了。
好不容易又重逢,這一次他一定將尹以沫抓得牢牢的。
尹以沫突然有一種想遁入空門的沖動,她怎么總是招惹爛桃花啊!
顧相濡個大爛人!
受了刺激的尹以沫,分分秒秒都想罵顧相濡,一想起顧相濡她就來氣。
睡了她,用甜言蜜語哄騙走她的心,不要臉的找女人還倒打一耙,竟然還無恥的往她和簡墨身上潑臟水。
尹以沫越想越窩火,越想拿砍刀沖去顧相濡公寓,砍他七七四十九刀,刀刀不致命,皮外傷,隔應死他。
光這樣想著,尹以沫心里就稍微舒坦點,于是打算去超市買塊五花肉練練手。
尹以沫一瘸一拐去了附近的超市,她腿腳行動不便,得買點生活用品屯起來,放在家里以備不時之需。
走到寵物生活區才想起,天哪,她的小黑還在顧相濡家里。
這可怎么辦才好,顧相濡不會真的宰了小黑吧!
貿然去公寓是不可能的,萬一再撞進顧相濡和那女人,那她真能惡心死。
尹以沫冷靜下來,在小本子上寫了一句話,朝一陌生大姐借了手機,拜托大姐配合她演一下戲。
大姐是個熱心腸爽快答應,尹以沫打給了秘書小羅。
電話接通后,尹以沫叫大姐按照她本子上寫的說,語氣盡量要自然一些。
大姐說“請問,你們總裁今天有沒有去公司上班?”
小羅謹慎問道“請問你是?”
大姐說“我是小區物業的,你們總裁在公司嗎?”
“總裁在開會,什么事你可以先和我說。”
尹以沫做了個ok的手勢,大姐明白,非常自然的笑了一聲說“沒什么事,就是你們總裁客廳里的燈沒關,提醒他節約用電。”
小羅滿臉黑線掛斷電話,心想這物業真是夠極品的。
尹以沫和大姐笑著擊掌,豎起大拇指稱贊大姐的演技。
謝過大姐后,尹以沫趕緊打車去了顧相濡公寓。
要趁著顧相濡不在家,偷偷把小黑抱走。
尹以沫一路擔心顧相濡會不會換門的密碼,輸密碼時有點忐忑,手指都有點抖。
叮鈴一聲,門開了,密碼沒換。
輕輕關上門,像做賊一樣探頭探腦找尋著小黑。
陽臺上的小黑聞到了主人的氣息,興奮的汪汪汪叫兩了聲。
尹以沫心喜走到陽臺,只見小黑被一根鐵鏈給拴住了脖子,興奮的一跳一跳地汪汪著,好像在說,主人你終于來了。
該死的顧相濡,竟然用鏈子拴住小黑,真是太過份了。
尹以沫憤憤皺眉,瞥見陽臺上到處都是小黑拉的粑粑,和黃色的液體,蹲下身獎賞般順順小黑的毛毛。
干的好,小黑。
顧相濡有潔癖,惡心死他才好。
低頭又看見地上的狗糧和牛奶,尹以沫冷哼,還算他有點人性,沒餓著小黑。
小黑,我這就帶你走。
尹以沫費了大半天勁才解開鐵鏈,她腳疼本想牽著小黑走,小黑不習慣鏈子便不肯走,無奈,尹以沫忍著疼抱起小黑。
經過臥室,尹以沫便想起顧相濡摟著那女人羞辱她的畫面。
眸光變冷,心臟一揪一揪的疼著,比腳腕上的傷疼數倍。
想到她和顧相濡歡愛無數次的床,躺過另外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將替代她,每夜躺在這個床上輾轉承歡,她就想沖進去拿把斧頭把床劈了,當柴燒。
尹以沫咬著后槽牙,抬起好的那條腿,準備狠狠踹一腳門解氣,剛使出一半力,門就吱嘎開了,沒關嚴。
但尹以沫使出的力,已經收不回了。
“砰——”隨著一聲巨響,尹以沫趴在地上像只蟲一樣痛苦翻滾。
摔死她了!
失了聲,連呻/吟,哀嚎都發不出,太可憐了!
“汪汪汪…”小黑撲到倒地的尹以沫身邊,咬住她的衣服,想要拉她起來。
尹以沫蒼涼的心里瞬間有了暖意,幸好她在倒下的一瞬間,將懷里的小黑拋了出去。
小黑,我沒事,你別把我衣服咬壞了。
尹以沫從地上爬起,才看見砸的面目全非的臥室。
一片狼藉已不能形容臥室的凌亂,一個字形容,慘。
我去,這是有人替她砸啊!
尹以沫無暇思考臥室怎么亂成這樣,她得趕緊離開這里,萬一顧相濡回來,她會控制不住自己上去撕他。
走了兩步,尹以沫就感覺腳傷更嚴重了,每走一步腳腕處都是針扎般的痛。
尹以沫嘆息,這一腳踹得太不值了,摔個狗吃屎就算了,腳也更殘了。
顧氏集團。
“總裁,這是你要我連夜收集的資料。”小羅恭敬的將文件放到辦公桌上。
顧相濡陰沉的掃了一眼文件,唇邊揚起嗜血的冷笑,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恐怖的殺氣。
小羅腿都哆嗦了,猶豫著要不要說物業電話的事,雖然很無聊,但是她如果不說,就算是知情不報故意隱瞞總裁了,這么大的罪名她可擔待不起。
“怎么還不走?”顧相濡很煩躁。
“總裁,還有一件事。”小羅戰戰兢兢。
“說!”
“那個,您的小區物業打來電話,說你客廳里的燈沒關。”
顧相濡“滾出去!”
“是,總裁。”
小羅松了囗氣快速閃人。
顧相濡心情壞到極點,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他就像一根緊繃的弦,隨時就會斷掉,他甚至都不敢閉眼,一閉眼都是尹以沫和簡墨翻云覆雨的畫面。
整整一天一夜,他都沒合眼。
身心的痛苦折騰,讓他已經失去了冷靜思考的能力,腦子里只有一件很早以前就想做的事。
讓簡墨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突然顧相濡想到什么,幾乎是跑著出了顧氏集團。
顧相濡想到,公寓是奶奶名下的房產,物業怎么可能會打電話到公司,除非是…他想到了小黑。
等顧相濡趕回公寓時,尹以沫早已經帶著小黑走了。
顧相濡閉上眼睛聞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空氣中似乎還飄著尹以沫一貫用的沐浴乳味道。
令他瘋狂癡迷的味道。
顧相濡走到陽臺,看了一眼空了的狗窩,唇角緩緩勾起陰森的笑容。
接著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拔通了一個電話。
“我是wealth雜志的法定代理人,我要舉報魅力雜志。”
顧相濡掛斷電話,眼睛里是琢磨不透的深意,唇邊笑意更濃。
游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