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叵測,你的搜救,在榮妃眼里或許就是捕殺?要不然下山的路就這一條,你救到她了嘛?”
周鐵平也納悶兒,自己嗓子都喊破了,榮妃根本不可能跑遠,怎么找不到呢?
想到這里周鐵平也是后背發涼,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卻辦了一件極其危險的事兒。
參將見周鐵平愣住,趁熱打鐵地慫恿道:“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以絕后患。”
“殺人滅口?以絕后患?”周鐵平還是有些恍惚。
“不管是東安郡王上位,還是皇上繼續臨朝,榮妃都是一個死。你再想想對不對!”
“東安王要滅了榮妃,皇上犯不著殺榮妃啊?”
“好兄弟,若是天沒變,讓榮妃逃出去,咱們還能活嗎?”
這一句話終于把周鐵平點化。
“參將,你是說榮妃死里逃生肯定不會放過我們,所以咱們得滅了后患。”
“對了,兄弟,左右榮妃是活到頭了,你不殺她,她也會殺你。”
周鐵平想明白之后,咂摸著嘴唇說:“艸特么的,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一層。”
參將看著周鐵平已經完全被自己蠱惑,心里罵道:“要是讓你想到這一層,老子還能坐在參將的位子上嗎?”
但是現在正是需要同盟的時候,參將換了一個親切的嘴臉,拉住周鐵平說:“哥們兒,趕緊搜捕,搜到就殺,聽說榮妃長得好,你可別被她給迷惑了。”
周鐵平老早就已經被迷惑了,聽到參將這句話,腦子忽然活了。自己早就想得流口水。如今正是機會。
先奸后殺!當這個念頭閃過周鐵平的腦海的時候,他簡直興奮得要狂亂。
那個嫩得能擠出水的女人。那個看了一眼就被勾了魂兒的女人,那個自己在夢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回的女人。就在眼前這片密林中。
在這樣邪惡念頭地驅使下,周鐵平鬼使神差地成了參將的同盟。
然而參將在心里打的是另外一副算盤,他知道周鐵平好色,故意說榮妃長得好看,說白了就是讓他去作死。
一旦東窗事發,奸殺榮妃的罪名,就落在周鐵平的腦袋上了。
兩個人心懷鬼胎地達成一致,周鐵平繼續帶著一百多個弟兄在密林中搜尋,而參將則回到行宮中去征調更多的侍衛。
被邪念沖昏頭腦地周鐵平,竟然沒有料到,這一切都是參將的詭計,為了金蟬脫殼。
趙有禮死了,周鐵平奸殺親王妃,如果武安侯擁立東安郡王登基,自己可以領了趙有禮的功勞;如果皇上力挽狂瀾,自己就把周鐵平交給榮親王,榮親王還能不感謝自己這個救妻的恩人。
雖然沒有救活,但是是周鐵平殺了榮妃,與自己無關。就算周鐵平不殺榮妃,侮辱榮妃也是死路一條。
參將騎著快馬,想要回到行宮調集兵力反撲過來,圍剿周鐵平。
平坦的官道上,一個小太監騎著駿馬從自己身邊奔馳而過。
“站住!”參將快馬追上,攔下小太監。
小太監見是行宮副統領,趕緊下馬請安。“參將萬福!”
“這么急,沒長眼啊!”
“參將,奴才從京城回來,有急事兒要回去跟方公公回稟。”
參將正想知道京城到底出了什么變故,便打聽道:“京城出了什么事兒?”
小太監支支吾吾不想說。
參將拔出自己腰上的長刀,架在小太監的脖子上。還沒開口,小太監自己不打自招。
“師家老爺不在家,看門兒的小廝不讓我進去,我去王府,王爺也不在府上,沒辦法,我只能回來,一路上見的都是兵。”
小太監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參將聽得更加糊涂。
“你去師家做什么?你又去王府做什么?”
“方公公叫奴才去師家通報一聲,就說有人要謀害他們家娘娘,師大人不在家,等了半天也不回來,沒辦法我只能去榮王府,誰知道榮王府門口至少圍了幾百個大兵,死活不讓我進去。街上到處亂哄哄的人心惶惶,我就回來了。”
參將根據小太監的話,嗅到一些蛛絲馬跡,繼續問道:“王府侍衛最多不能超過二百,你說幾百,小心這話傳出去,榮親王治你罪。”
小太監慌忙解釋道:“真的有幾百人,穿著戎裝把守在大門口。”
“當真?是把守?還是抄家?”
小太監說:“當然是把守了,我看見侍衛們跟王府的家丁有說有笑,王府還管飯呢!抄家不能管飯吧?”
參將點點頭,繼續問:“街上亂哄哄是什么意思?”
“別提了,也不知哪兒來的匪兵,到處搶東西,街上亂糟糟的,家家戶戶都關著門,我連出躲一躲都沒地方。”
“匪兵?穿什么服飾,頭盔上是什么徽章?”
“草灰色軍服,好些都沒帶帽子。”
草灰色軍服正是京南大營的軍服顏色,這個時候在京城里搶東西,不可能啊!
“我走半道的時候碰到幾個準備回北邊兒的兵匪,他們說跟著東安郡王還不如去做土匪,浩浩蕩蕩的得有一兩萬人。”
小太監簡直把參將說傻了,這是什么局面呢?
不管那么多了,趕緊回行宮,調集人馬,緝拿周鐵平。
周鐵平沒有參透參將的狼子野心,帶著邪惡的念頭,在密林中搜尋榮妃,枝枝杈杈劃上了他的臉,但是一想到榮妃在自己胯下,那副酥心化骨的俏臉,那抹皎潔如玉的脖頸,還有藏在衣衫下面,高聳的乃子…
周鐵平顧不上這些皮外傷,如果能騎在榮妃身上干一回,就算送了性命也值了。
“弟兄們,找些粗樹枝點火把,務必搜仔細了!”周鐵平看著越來越黑的林子沖著自己的手下喊。
一二百個火離婉瑩三人越來越近,但是婉瑩依然趴在蕓娘腿上。忽然身后一聲熟悉的貓叫。
“小東西,你去哪兒了?”紅芙以為花貓被狼嚇跑,不會再回來了。
花貓窩在紅芙的懷里,沖著林子深處‘喵——喵——’地大叫。
“好了好了,別叫了,再叫把狼招來。”紅芙勸花貓。
花貓依舊沖著身后的林子不停地大叫。
“不好,估計后面有人追過來了,再要不就是有野獸?”
這一句話把三個人嚇得站起來,背靠背四處巡視了半天,并沒有野獸的蹤跡。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后面有人追過來了。
三人不敢遲疑,立刻動身沿著河往下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見身后巨大的火光壓過了腳下的月色。三人扭身,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幕,山上著火了。
事不宜遲,原本疲累的三個人,在河床中飛跑。若是火燒過來,估計燒不死,也燒個半死。剛從火場里逃命出來,沒想到又遇上山火。
真是禍不單行。
三人沿著河床往下。
同在山林中的周鐵平,他自己和一百多個兄弟,被一只母狼沖散。驚慌失措的士兵丟了手中的火把,這才把山火給引燃。
差點被狼咬死的周鐵平,帶著幾十個突圍出來的小兄弟迷失在密林中,所幸的是,他們手中有刀,如果再度遇上狼群,也能周旋一陣子。
剛才是被母狼偷襲,這次已經提高警惕,所以直到天亮,再也沒有遇到任何野獸。夏季的山火,燒得十分緩慢,山火煙大火小,但是也生生不息,直到天亮還在蔓延。
婉瑩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知道山火燒不到三人的時候,無力地癱在地上。
“娘娘,你醒醒,快醒醒!”
蕓娘使勁地晃動婉瑩,但是婉瑩再也無法睜開眼睛,她實在是太累了,只能用這種方式休息一下。
偌大的會昌山,蕓娘的喊叫幾乎能引來瘋狂的野獸,但是婉瑩實在是太累了,只能任由自己的昏迷中淪陷。
昏睡中,婉瑩忽然看到榮親王站在紫宸殿高臺上,伸手拉住一個衣飾華貴的女人,婉瑩感動得要落淚,六郎終于找到自己,來救自己。
然而等婉瑩看清楚那個女人的臉之后,才震驚得發現:那不是自己,竟是馮佳慧。
再看榮親王的服飾,是皇帝登基的吉服,緙絲金龍,正是皇帝登基御用的紋飾。
再看馮佳慧,也是皇后的朝冠,她是側妃,怎么能跟著六郎加冕?
婉瑩不可思議地再次確認,夢中的那張臉真的是馮佳慧的,不是自己的。
“若是榮親王登基,皇后不應該是自己嘛?怎么會是她?”
婉瑩想要上前問個清楚,可是當她發現自己朝著紫宸殿高臺上走的時候,自己卻越走越遠,她伸著手想要拉住榮親王,而是身子卻不知被什么力量拖拽著往后拉。
“六郎,六郎,我是青兒,婉瑩,我是你的妻,我找了你三生三世,你不認識我了?”
婉瑩死命地大喊,榮親王絲毫聽不見一句,甚至連看也看不見。
“六郎,我是婉瑩,我回來了,你快拉住我啊!”
婉瑩被身后看不見的人往后拉,伸著手想讓榮親王抓住自己,但是榮親王近在眼前,卻聽不見,也看不見。
“六郎,我是青兒,你的青兒回來了。”
榮親王依舊聽不見,拉著馮佳慧的手站在紫宸殿的高臺上。
婉瑩終于放下了自己的手,遙遙地望著榮親王和馮佳慧,站在紫宸殿上拜天行禮。
紫宸殿的廣場上,幾百臣工山呼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