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蕭凌翼罕見地沒有先去見他的父親和母親,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落。
命人去請來府醫,然后他在內室梨木榻上坐了下來,蹙著眉,沉默地盯著自己的右臂。
沒有傷痕,但里面就是針扎似的疼痛。
不動還好,一動那股鉆心刺骨的劇痛就越甚。
今晚看到的那道銀光…蕭凌翼猜測,是否真有根針落在了自己的手腕里?
他需要找府醫確定一下,若有針在里面,該如何取出?
若沒有,這疼痛又是怎么回事?
蕭凌翼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正陷入痛苦之中的鳳國舅。
然后脊背一涼,突然感到一陣后怕。
或許今晚他太著急太沖動了。
應該慢慢來的。
他該有足夠的耐心,畢竟那個女子,容貌、禮儀、教養、氣度都很好。
或許真是出身哪個大家族呢。
而且看起來,像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如果自己能在她面前保持完美的君子風度,先從朋友做起…
一陣冷風忽然從敞開的房門拂進,初冬的夜風已帶上了足夠的寒氣,刮在外露的肌膚上,引起一陣陣無法控制的戰栗。
砰的一聲輕響,房門自動關了起來。
就像是被一陣風拂過,然后很自然關上的感覺。
蕭凌翼聽到聲響下意識地一驚,然后若有所覺般抬頭。
下一瞬,瞳孔驟然放大。
“你…”眼底迸射出震驚的神色,下意識的就要開口。
可聲音剛溢出喉嚨,卻似聲帶被掐斷了一般戛然而止。
蕭凌翼臉色微變。
“蕭世子。”明亮燈火下,少年清俊的眉眼勾畫出詭譎妖艷的笑意,“手腕很疼?”
蕭凌翼睜大眼,看著少年的眼神從震驚到驚懼,再到不敢置信,眼神一寸寸變化。
表情也一寸寸僵硬。
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震驚之后,他張嘴想要問出這個問題。
然而喉嚨卻像被什么硬物死死堵住了一樣,一句話發不出來,這個發現讓他眼底的震驚逐漸被驚恐所代替。
臉上不安地表情也越發明顯。
“蕭世子是想問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少年似是猜透了他心里的想法,笑得眉眼彎彎,溫柔地替他問了出來。
蕭凌翼死死地盯著他,怎么想也想不透,少年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因為我想跟蕭世子澄清一個誤會,所以就來了。”少年又笑了一下,眉眼看起來矜貴極了,就跟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一樣,“聽說蕭世子以為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不是姑娘家理想中的夫婿。”
初冬的空氣很冷,可蕭凌翼身上卻開始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發現自己已不但說不出話來,連身子也無法動彈。
“本世子倒并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討到姑娘家的歡心,畢竟…那些庸脂俗粉,根本入不得本世子的眼。”
少年徑自微笑,笑容炫目耀眼,“可手無縛雞之力這一條,我卻不得不糾正一下,你看我,現在能從容站在這里,不就是最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