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修轉過頭,云淡風輕提醒他:“別忘了你還欠本座兩百鞭子。”
秦裳一默,隨即溫順地道:“屬下記得呢,主人要現在打嗎?屬下去尋根鞭子過來。”
此言一出,氣氛仿佛又有些微妙。
帝修清俊的眉眼染了寒涼氣息,側支著頭,嗓音淡漠:“秦裳。”
秦裳神色微緊,敏銳地察覺到帝修的不悅,往前屈膝一跪:“屬下知錯,不該挑釁主人威嚴。”
帝修沉默地注視著他片刻,唇角微挑:“你不是不怕死嗎?”
秦裳垂眸沉默。
他的確不怕死。
可他不敢真的惹怒主人。
帝修看了他一會兒,冷冷一哂:“欠抽。”
秦裳:“…”
帝修站起身,雪白袍服輕垂而下,正巧落在秦裳視線之中。
他便忍不住一直盯著那片白色袍角,直到帝修把毯子丟給他,然后轉身離開,秦裳才驀然一怔,隨即沉默地起身跟上。
“本座讓你起來了嗎?”淡淡的嗓音聽不出喜怒情緒。
秦裳抱著毯子跟在他身后,聞言恭順地道:“主人也沒說不讓我起來…”
說完,意識到自己又頂嘴,忙道:“主人若是生氣,屬下稍后繼續罰跪,主人還是親眼看著比較好,這樣屬下就不能偷懶耍滑了。”
帝修沒說話,面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一路走回帝宮寢殿,秦裳終于松了口氣,把毯子拿去放好。
殿里比外面好一些,至少不擔心吹冷風染上風寒。
帝修在錦榻上坐下,安靜地看著窗外。
秦裳沏了壺茶過來,眉宇間似鎖著心事。
“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帝修語氣淡淡,“別跟受了虐待的小媳婦似的。”
秦裳抬眼,語氣遲疑:“的確有件事…”
帝修不發一語,任他自己掙扎。
“屬下擔心主人的身子,所以問了云青衣,看有沒有徹底治好內傷的辦法。”秦裳垂著眼,語氣平靜,“云青衣方才說藥材都配齊了,但還差一味藥引。”
“藥引是什么?”
秦裳低眉,沉默在榻前跪下:“鳳凰血。”
帝修轉過頭來,眸心微細:“姬凰舞那個小丫頭的心頭血?”
“主人知道?”秦裳詫異抬眸。
他聽到鳳凰血的時候,壓根就沒想過會跟南疆鳳凰公主有關,沒想到主人卻一清二楚。
帝修不置可否,只淡淡道:“趁早打消這個主意。”
“主人?”
“秦裳。”帝修單手撐著額頭,表情雖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語氣卻淡漠如冰,直刺入心骨,“這件事沒得商量。如果你敢擅自做主,本座不會對你動手,你自己離開,從此別再出現在本座視線之中。”
話音落下,秦裳神色一變。
“你該慶幸自己還知道來問過本座的意見。”帝修神色幽冷,“跟在本座身邊這么多年,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你心里應該很清楚。”
秦裳抿唇:“屬下清楚,可是主人的身體…”
“本座身體怎么了?”帝修語氣轉冷,“你是擔心本座活得沒你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