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連忙搖頭:“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本座就算元氣大傷,再活個三五十年也不成問題,你操的是哪門子的心?”帝修覺得此人簡直吃飽了撐的,“這件事到此為止,如果以后再讓本座聽到這類言語,亦或是真有人去做了這件事,秦裳,別怪本座翻臉無情。”
話音落下,帝修語氣冷冷的,“去跟云青衣說,讓他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沒事別逗留在山上。”
秦裳垂眸,抿唇不語。
帝修瞇起了眸子:“你沒聽到本座的話?”
秦裳抬眼,眉頭緊蹙:“主人…”
帝修眸心色澤徹底降至冰點,冷冷盯著秦裳良久,薄唇輕輕挑起一個冷峭的弧度,“很好。”
秦裳身體一震。
“本座大概真的是縱容你太久了。”帝修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以至于你現在完全不把本座放在眼里。”
秦裳搖頭。
“九微最近在閉關,不需要你照顧。所以本座如果讓你下不來床,你大概也沒什么意見。”帝修說完,語氣越發冷峻,“自己去拿鞭子。”
秦裳又是一震。
他真的把主人給惹怒了?
正要起身照做,可秦裳突然反應過來,若他真的下不來床,誰來伺候主人?
默默地又跪了回去,秦裳低眉:“屬下知錯,主人還請息怒。”
帝修沒說話,清貴眉眼被一層寒涼的氣息籠罩,明顯心情不美好。
秦裳沉默地注視著帝修隨意搭在膝頭的手,須臾,他伸手握著帝修修長的手指,嗓音溫軟而透著幾分不安:“屬下就是知道主人定然不會同意,所以才沒敢擅自做主。可是我擔心主人的身體…”
說著,輕輕地把腦袋擱在帝修膝上,語氣聽得出來的黯然:“每天看著主人蒼白的臉色,我心里很難受…很難受…”
聽著此人溫順服軟的聲音,心頭所有不悅仿佛一瞬間煙消云散。
帝修低眉,看著趴臥在膝頭的腦袋,看著自己的手被這個家伙抓在掌心,過了良久,帝修才淡淡開口:“為什么難受?”
“不知道。”秦裳語氣低低的,“就是難受。”
“本座之前跟你說過,本座的身體沒什么問題。”帝修淡道,“此前用云青衣拿回來的寒香露泡過澡,經脈和丹田已修復如初,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如今本座也就是看起來不太好,實則真沒什么大礙。”
頓了頓,“本座跟你說了,再活三五十年沒問題,真不知道你在糾結什么。況且人都有一死,難道你還真指望本座能長生不老?”
他當然沒指望誰能長生不老。
可秦裳也說不上來自己在糾結什么,擔心什么。
他只知道主人以前都是很健康的,如今落下病根,縱然云青衣給主人服下那么多補藥,可主人的臉色看起來卻并沒有多少起色。
他擔心。
他怎么能不擔心?
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當初常年累月積下了沉疴內傷,金羽說他活不過兩年,甚至后來那次嚴酷的杖刑,幾乎要了他整條命。
可還是用藥調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