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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假思索的消息

  瘋狂憤怒之下的人,力氣一般都極大;同樣的,瘋狂憤怒之下的人,因為被憤怒和仇恨蒙蔽了雙眼,往往看不清方向。

  云夕柔這一抓,很急,簡直是讓人猝不及防。然而軒轅昰卻也只是輕飄飄地一個轉身,就避開了她那雙烏青的爪子,同時戰天劍的劍身就朝著她拍了出去!

  她一下被拍個正著,卻不料這一劍力道雖大,卻并未運轉多少的天道之力或者仁圣之力。所以,也只是將云夕柔拍飛了出去!

  “啊——”

  云夕柔慘叫一聲,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周身鬼霧被拍散的準備,卻不料最后竟然是如此“輕飄飄”的一下。

  羅天盤上的白玉沉,目光陰沉地在軒轅昰與被拍飛的云夕柔之間一掃,身體猛地朝上一拔,竟從羅天盤中將他自己如同拔蘿卜一般拔了出來!

  脫離了羅天盤的白玉沉,腰身以下已經再次恢復成了鬼霧狀態,并且那鬼霧還變得極其稀薄,顯然是方才在運轉羅天盤攻擊軒轅昰的時候,消耗太多的緣故。

  從羅天盤上甫一脫離,那羅天盤就迅速旋轉著變小,最后變成了只有巴掌大小,飛落到白玉沉手中。

  白玉沉看一眼軒轅昰,目光閃了閃,腰身之下的鬼霧一陣翻涌,就朝著云夕柔飄了過去,然后一把將云夕柔接住。

  云夕柔似乎沒有想到白玉沉竟然會先出手來救她,一時之間竟然有種受寵若驚之感,忍不住驚喜道:“玉沉哥哥…”

  這樣驚喜的表情落在一個正常人的臉上,自然是可以用“鮮艷明媚,笑靨如花”來形容,可惜此刻的云夕柔,因為直接修煉鬼修功法的緣故,臉色青黑而瘦削,這一笑就好像是有人用力在扯著包裹著頭骨的那一層薄薄的皮膚,簡直比哭都要難看。

  就連白玉沉幾乎都有些不忍直視,微微移開了目光。

  然而,片刻之后,白玉沉還是低聲問:“你去了哪里?”

  云夕柔的聲音“柔”地能滴出水來,面含嬌羞:“玉沉哥哥,你在關心我么?”

  白玉沉不置可否,又道:“你離開的時間,足夠往返白骨島一次。”

  云夕柔瞬間聽明白了他話中深意,臉上的“似水柔情”終于瞬間消失大半:“你在懷疑我?我回去是…”

  她本想說“我回去是為了帶沈衣雪過來,好解除你的危機”,然而話到嘴邊卻成了:“我就是回去找她的麻煩了,如何?我有多想殺她,難道你不清楚?”

  說完也不給白玉沉開口的機會,猛地用力一掙,就從白玉沉扶住她的雙手間掙脫出來,同時后退了幾步,與白玉沉拉開了距離。

  云夕柔的目光閃了閃,突然一轉身,周身青黑色的鬼霧翻騰,竟然朝著軒轅昰飄了過去。

  軒轅昰也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敢飄回來,當下手中的戰天劍一橫,蓄勢待發。

  卻不料云夕柔在他身前十來步的地方就停下了腳步:“你不就是來尋找那個賤丫頭的下落嗎?好,我告訴你!”

  “賤丫頭?”軒轅昰的臉色猛地一沉,聲音更是如同冰刀,寒意,殺意,一同迸出,“你再說一次試試?”

  云夕柔撇了撇嘴:“不說就不說!”

  “方才,趁著你和玉沉哥哥交手之際,我偷偷返回了囚禁沈衣雪的地方,想要朝她動手,不過…”云夕柔顯然知道話該如何說,到了這里猛地就停頓下來,拖長了聲音,等著軒轅昰接話。

  事關沈衣雪,軒轅昰自然是關心則亂,立刻追問道:“不過什么?”

  而另一旁的白玉沉也沉聲喝到:“云夕柔,你究竟做了什么?”

  軒轅昰聞言,先是詫異地看了白玉沉一眼,不過隨即神色就恢復如常,卻聽云夕柔再次開口;“不過,我憑什么要告訴你?”

  “憑什么?”軒轅昰面色一冷,手中戰天劍朝著云夕柔遙遙虛指,仁圣之力瞬間被他凝聚成線,直逼云夕柔。

  云夕柔被他的戰天劍上的仁圣之力一沖,就連周身的鬼霧幾乎都要無法維持。她身處烏青的爪子,一捋飛揚起來的亂發,聲音中卻是帶著狡黠的倔強:“現在只有我才知道沈衣雪的下落,你若殺了我,就永遠也別想知道沈衣雪的真魂在哪里!”

  軒轅昰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云夕柔身后的白玉沉就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云夕柔,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雪兒的真魂對我,對門主有多么重要,難道你不知道?”

  云夕柔微微偏頭,斜瞟了白玉沉一眼:“當然知道!”

  “不過,”她的聲音陡然提高,后退一步,變成了同時面對白玉沉和軒轅昰兩個人說話,“之間我趁著你們交手之際,返回去想要將沈衣雪的真魂帶出來,好威脅你——”

  她轉頭盯著軒轅昰,話卻是對著白玉沉說的:“又有什么錯?”

  然后也不等白玉沉開口:“然后恰巧遇到囚禁沈衣雪的地方出現了變故,趕著向你回來匯報,又有什么錯?”

  “你說什么?”白玉沉也不禁微微動容,“出了變故?”

  云夕柔道:“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回去查證,看我是否說了假話。”

  白玉沉沉吟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轉頭朝著兩個站在遠處的手下喝道:“來人!”

  軒轅昰冷眼看著白玉沉手下的兩個離開,卻沒有繼續動手,而是再次看向了云夕柔。

  他的目光冷漠中透著凌厲,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讓云夕柔一瞬間就有種無所遁形之感,一顆心幾乎都要從喉嚨中跳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那一絲心虛,同時避開軒轅昰的目光,轉頭看向白玉沉,嘆道:“玉沉哥哥,你為何就是不肯信我呢?”

  白玉沉微皺了眉頭,卻并不接云夕柔的話。

  軒轅昰的目光,在白玉沉與云夕柔之間來回逡巡,同時也在判斷著這兩個人說出來的話的可信程度,握在手中的戰天劍,卻是再次一緊。

  云夕柔無法從白玉沉那里得到答案,又轉頭望向軒轅昰:“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沈衣雪真魂的下落,就算你能在鬼界見一個,問一個,殺一個,到了其他的域界呢?憑你一人,一劍,難道要殺遍整個六界?六界何其闊大,一個人又何其渺小若是想要從六界當中尋一個人出來,簡直比大海撈針更加困難。所以,你若殺了我,就永遠也別想知道!”

  雖然軒轅昰心中厭惡云夕柔,然而卻也知道她這番話不無道理,因此也就按捺下性子,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個丫頭的真魂,已經不在鬼界?”

  云夕柔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這一點,目前我也不太確定,也只是推測而已。我現在只能告訴你,拖的時間越長,沈衣雪被帶離鬼界的可能性,就越大!”

  如果云夕柔說是不是實話,那么她就是一個十分擅長撒謊的人,她并不信誓旦旦地向軒轅昰保證什么,反而是用一些情理之中的不確定,來勾起對方的好奇心。

  軒轅昰寧愿相信白玉沉,也不會相信云夕柔。就算他與白玉沉的恩怨從前世延續到今生,就算明知道白玉沉對沈衣雪的真魂別有用心。但是,只要沈衣雪的真魂當真出了問題,白玉沉一定會有所表現。

  所以,就算是云夕柔說拖的時間越長,沈衣雪的真魂被帶離鬼界的可能性更大,他也按捺這心中的沖動,等著白玉沉派人查看的結果。

  云夕柔也就撇著嘴,不再開口。

  時間仿佛過得極快,只有三兩個呼吸,又仿佛過得極慢,恍若千萬年之久,軒轅昰才看到白玉沉派出去的兩個手下,鬼霧翻騰地飄了回來。

  白玉沉的手下,自然也是活人鬼修,只是修為不及白玉沉和云夕柔罷了。不過此刻卻因為飄得太急,周身的鬼霧都被拖成了長長的一道。

  兩個鬼修自然不會向軒轅昰匯報,而是直接到了白玉沉面前,小聲地說了什么。

  就見白玉沉那一張慘白中泛著青黑的臉,瞬間變得猙獰扭曲,然而也只是一瞬,他臉上的神情就格外的溫柔了起來。

  “柔兒,到底發生了何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軒轅昰幾乎都不敢相信,如此溫柔地能讓人起一身雞皮疙瘩的聲音,是從白玉沉的口中說出來的,而且還是對著一個和鬼一樣的,沈衣雪之外的女子,換做是他,只怕連隔夜飯都吐出來,就是裝都裝不出來。

  可偏偏白玉沉就“裝”了出來,不但“裝”了出來,而且那種焦急的情真意切,就連軒轅昰幾乎都要相信了對方。

  而云夕柔卻非誠吃這一套,立刻就委屈巴巴地望向白玉沉:“玉沉哥哥,這次你可相信柔兒了?”

  軒轅昰微微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冷聲催促云夕柔道:“現在你可以說了么?”

  云夕柔毫不客氣地道:“你是什么人,我又憑什么告訴你?”

  軒轅昰一滯,好像云夕柔這話還是有些道理的。就算是白玉沉確定了云夕柔沒有說謊,就算是云夕柔當真知道沈衣雪真魂的下落,又憑什么告訴他?

  這樣一想,軒轅昰再次被激起了心中的火氣,手中的戰天劍一擺,軒轅劍魂中的仁圣之力瞬間暴漲,籠罩了整個劍身!

  云夕柔道:“你殺了我,就永遠也別想知道沈衣雪真魂的下落!”

  一旁的白玉沉急切道:“柔兒,究竟發生了何事,你先告訴我。為何白骨島嶼會移位,還重新組合?島下所囚禁的人,又去了哪里?又是誰幫著他們離開的?是不是你?”

  同時心中也在暗暗地懊惱,早知如此,他就留下幾個人看守島嶼,也不至于出現了如此大事都不知情!

  然而話說回來,也只能是怪他這里人手太少!

  白玉沉心中正盤算著,如何在從人界或者修真界迅速吸收一批活人鬼修來,同時忍不住問了云夕柔一句。

  就見云夕柔瞬間一臉委屈加震驚:“玉沉哥哥,難道你竟不相信柔兒,倘若當真是我將人給放走,不想讓你見她,只放沈衣雪一個就好,何必連那豐都大帝也一并放走?你真當柔兒糊涂至此?”

  “而且,倘若是柔兒將沈衣雪的真魂放走或者誅殺,又何必如此急切地跑回來通知你?”云夕柔委屈的眼淚都快要流了出來,“再或者,我等上三兩天再來告訴你,豈不是一切都完美了。”

  云夕柔的聲音猛地提高,仿佛聲音的高度就代表著她受委屈的程度:“我承認,一開始不知會你就返回白骨島去,就是想要去找那沈衣雪真魂的麻煩,但那也是想要幫你!”

  “我返回白骨島嶼,原是想要將沈衣雪的真魂帶出來,逼著此人停手,就此退出鬼界。可是沒有想到…”云夕柔眼淚汪汪,仿佛傾瀉而出的不是眼淚,而是她此刻心中的委屈,“沒想到…”

  “是我錯怪你了,”白玉沉的聲音再度溫柔了下來,“沒想到什么,究竟發生了什么?”

  然而,云夕柔卻是借機開始嚶嚶地哭泣起來,再不肯多說一個字。

  白玉沉記得額頭冒汗,當然,前提是他現在還能如同正常人一般流汗,可又不敢在大聲催促云夕柔,只要不斷地柔聲哄慰,倒是將一旁的軒轅昰給晾了起來。

  軒轅昰冷眼旁觀了許久,仔細觀察著白玉沉和云夕柔的一舉一動,分析著云夕柔的這番話,到底有多少真實的成分在里面。

  云夕柔自然不怕軒轅昰,或者白玉沉猜測,因為到目前為止,她說的,沒有一句是假話!

  只是,再接下來說的話是真是假,就全由著她的喜好了!

  因為拿定了主意,所以白玉沉好聲好氣,好言好語地哄了半天,她也只在那里一副委屈至極地模樣,嚶嚶哭泣,就是不肯說出沈衣雪真魂的下落!

  急得白玉沉繞著她轉了好幾圈,卻又因為顧忌沈衣雪真魂的下落,不敢再大聲斥責,只能是干瞪眼,最后竟然將眼神投向了軒轅昰。

  軒轅昰立刻一個冷冷的眼神回了過去,那意思,云夕柔是你的下屬,你的女人,與我無關。

  白玉沉立刻又是一個眼神過來:可是雪兒的真魂下落和你我都有關!

  軒轅昰讀懂了白玉沉眼神中的含義,垂下眼瞼,默然片刻,手中的戰天劍猛地朝著頭頂上的鬼幽之氣劃過去,云層被劃開一條裂縫,頓時就有金色的,暖洋洋陽光投下下來,驚得白玉沉手下那些活人鬼修同時后退,云夕柔也被吸引了注意力,一時忘記了哭泣。

  她的臉色本來就青中帶黑,就算有眼淚也不明顯,更何況本來就是在那里裝,臉上更是看不出有淚痕存在過的樣子。

  軒轅昰見云夕柔抬頭看了過來,便道:“云夕柔,開出你的條件來,說吧,你要怎樣才能告訴我那丫頭真魂的下落!”

  云夕柔眼珠子轉了轉,又拿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身邊同樣一臉急切,正等著她下文的白玉沉,道:“我是玉沉哥哥的下屬,只告訴玉沉哥哥一個人。”

  “好好,”白玉沉及時開口,“那就只告訴我一個人,快說吧。”

  卻不料云夕柔又道:“可是,在這里說,會被那個人聽走的。我現在才不要說!”

  如果不是她那一張青黑枯瘦的臉,這話說出來,必定是帶著小女兒任性的嬌羞,可現在白玉沉卻也只得忍著心中的惡心,柔聲哄道:“你不是說時間緊迫么?現在就告訴我好不好?大不了你湊到我耳邊說,不讓他聽到!”

  說話的時候,竟然當真上前俯下身,將自己的側臉朝著云夕柔湊了過去。

  軒轅昰撇了撇嘴,對于白玉沉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的本性,又重新認識了一遍。

  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見白玉沉一邊做出側耳傾聽的模樣,一邊還不忘朝著他使眼色,竟然是要他繼續陪他演戲的意思。

  為了那個丫頭,他忍了,也認了!

  軒轅昰只好再次一揮手中的戰天劍,再次從半空中“放”出一道金色的陽光來,同時朝著云夕柔威脅道:“云夕柔,你若是不肯告訴,我便讓這鬼界上空的云層千瘡百孔,無數陽光傾瀉,讓你們無處容身!”

  云夕柔聞言立刻轉頭,陰狠地瞪著軒轅昰:“有沈衣雪的真魂陪葬,一切都值得了!哈哈哈…”

  軒轅昰心中的怒火被再次激起,戰天劍劃破云層之后,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就重重地插入腳下紅褐色的土地當中!

  大地一陣顫抖,僅跟著一條巴掌寬的裂縫出現,越來越寬的同時,直朝著云夕柔和白玉沉的方向就蔓延了過去!

  戰天劍中的仁圣之力,也隨著那裂縫,一同朝著云夕柔和白玉沉的腳下急速而去,在離二人尚有不醉一尺遠的地方,猛地改變方向,朝著二人沖了過去!

  云夕柔一張青黑的臉都被嚇得變成了慘白顏色,失聲叫道:“常左使!常左使發現七色蓮花玉佩離的鎮魂被掉包,又返了回來!”

  “他找到了底下囚禁豐都大帝和沈衣雪真魂的地方,用七色蓮花玉佩重新將沈衣雪的真魂攝走,豐都大帝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趁機逃走的!”

  “豐都大帝和常左使打了起來,激起了白骨島聲的陣法變換,白骨凝形,我趕到的時候,白骨島已經大部分都化成了墻壁和白骨兵卒!”

  “等我趕到的時候已經太遲,白骨島嶼移位,豐都大帝逃逸,沈衣雪的真魂被帶走,我,我就趕緊趕回來寶信了!”

  云夕柔語速極快,這些話早就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到如今有多少遍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卻是語速飛快,看上去,就好像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一樣。

無線電子書    魔妃曲之來世了塵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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