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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著火

  阿荷好阿碧心心念念所求便是如此。

  兩個人喜不自勝的看著陳氏,盈盈一福異口同聲說道:“多謝主母抬愛,妾日后定當用心服侍郎君。”

  王玄眉頭微蹙,對于陳氏的這決定并未開口說些什么。

  母親剛剛受了打擊,他若是在出面否決了她的意思,只怕會讓她心中更加難過。

  阿荷和阿碧臉上含著嬌羞一瞬不瞬的看著王玄。

  她們的目光令得王玄心中不喜,他淡淡說道:“你們退下吧!”

  “是。”阿荷和阿碧微微頷首,兩人看了陳氏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陳氏一臉愁云,她看著王玄說道:“阿荷和阿碧你暫且收入房中掩人耳目,和季家的婚約一切照舊,等過兩年我會讓你們早早成婚的。”

  王玄心意已定,此生除了謝瑯華,他絕不會娶旁人為婦,可這些話他又不能說與陳氏聽,故而他一臉擔憂緩緩說道:“母親,若是我娶了那季嫵,隱疾之事只怕瞞不住了,倒不如退了與季家的婚約。”

  “這個你無需擔憂,母親定會找人醫治好你的。”陳氏言之鑿鑿的說道。

  王玄不便在開口。

  既然母親已經知道隱疾一事,不會再對阿瑯出手,他與季家的婚約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他自然有辦法退了這門親事。

  “阿玄,你好生歇息吧!母親回去了。”陳氏緩緩起身。

  “王禮,送一送母親。”王玄看著王禮說道。

  陳氏深深的看了王玄一眼。

  王玄聲音沙啞的說道:“雪天路滑,母親一路小心。”

  “嗯!”陳氏微微頷首,在王玄的注視下轉身離開。

  王禮把陳氏送了出去。

  南宮翎看著王玄說道:“郎君此舉未免太過兇險,若是此事聲張出去于郎君十分不利。”

  王玄緩緩勾動唇角:“南宮先生放心吧!此事不會聲張出去的。”

  他深知母親心中是怎么想的,她讓他把阿荷和阿碧收入房中,便是打算將這件事遮掩到底,便是父親她也不會告知的。

  這樣做縱然兇險了一些,可唯有如此才能打消母親對阿瑯的敵意。

  陳氏回去之后,眉開眼笑的對王晏說道:“夫主,昨夜阿玄把阿荷和阿碧都收入房中了,可見隱疾一事不過是子虛烏有,也不知是誰故意放出這個留言,以此來抹黑阿玄,夫主定要把幕后的那個人給揪出來嚴加懲治。”

  王晏勾唇一笑,對于陳氏的話,他絲毫沒有懷疑,一來犬薔薇遇酒形成的媚藥無藥可解,二來他也希望王玄安然無恙,他只有王玄這么一個嫡子不說,王玄一直是他最中意的繼承人。

  他看著陳氏說道:“夫人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幕后真兇給揪出來的。”

  “那我便不打擾夫主了。”陳氏笑盈盈的看了王晏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轉身的那瞬間,她臉上再無一絲笑容。

  “家主。”陳氏剛走,一個影衛走了進來,看著王玄拱手一禮。

  王晏雙眼一瞇:“可查到放出流言中傷阿玄的兇手了?”

  他眼底付過一絲寒意。

  對于幕后兇手,他心中也是有幾個懷疑的人選,他那幾個弟弟一直都不安心,這些年可沒少生出事端了,念及骨肉親情他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時不時的給他們一個警醒罷了。

  若此事真是他們做的,休怪他這次不留情面。

  那個影衛看著王玄拱手說道:“家主,這幾日屬下一直在查放出流言的幕后真兇,順著現有的線索無論怎么查,繞來繞去都查到了家族之中,直到今日才發現全然都是障眼法罷了,真正的兇手是當今陛下。”

  王晏當下冷冷一笑,他滿目譏諷的說道:“好一個司馬睿,我倒是小瞧他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鋒芒,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時候給他一個教訓了。”

  他附身在那個影衛耳邊低語了幾句。

  王晏查出來的事,王玄如何能不知曉。

  事實上他早已知曉了,不僅如此他還知道北漠境內的那些兇手也是司馬睿手筆。

  他之所以沒有出手對付司馬睿,不過是因著他對她有恩,他權當是她替還了他的恩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方幻云也查到了,她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大小姐,司馬睿與王玄皆對大小姐有恩,她又該如何選擇,豈不是要夾在他們兩人中間左右為難!

  她想的是若大小姐不問,她便不說,權當忘記這件事了。

  有些事知道的多了,反而徒增煩憂。

  怎料,用過晚飯之后,房中只剩下謝瑯華與方幻云兩人,謝瑯華看著方幻云說道:“方姑姑,可查到是誰故意放出王玄隱疾一事?”

  方幻云微微一怔,她垂眸說道:“是陛下所為。”

  謝瑯華微微一怔。

  方幻云并沒有查到北漠的那些兇手也是司馬睿所為。

  可謝瑯華卻想到了。

  王玄是王家未來的家主,更是天下名仕之首,士族與王權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她只是沒想到司馬睿這么快便出手了。

  “我知道了,方姑姑你去歇息吧!”謝瑯華緩緩說道,她心中閃過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士族與王權之間的事不是她能左右的,可偏偏王玄與司馬睿皆對她有恩,她該如何是好?

  “是。”方幻云眼底閃過一抹擔憂,她轉身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謝瑯華一個人。

  她凝神看著崔慍的牌位,只覺得心中一片苦澀。

  她最不愿意看見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她在榻上躺了整整一日,臉上沒有一點神采。

  雪下了一夜一日,入夜才停了。

  積雪堆得厚厚的,把院子里的幾株紅梅都壓彎了。

  春桃給謝瑯華送來一個暖爐便退下了。

  夜漸深。

  謝瑯華還沒有睡著。

  “大小姐,陛下來了,此刻在我們院子里的偏廳。”方幻云輕扣了幾聲門壓低聲音說道。

  謝瑯華抬腿下了榻,她穿戴整齊拉開了門。

  方幻云手中提著一盞燈。

  其他人都已經睡下了。

  司馬睿還是按耐不住自己,一別多日,他甚是想念她,明知道這樣不合規矩,他還是來了。

  司馬睿一襲便裝,在謝瑯華院子里的偏廳站著,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門。

  腳步聲響了起來,司馬睿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謝瑯華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謝瑯華提步走了進去。

  侍衛與方幻云都在門口候著。

  如此深夜,孤男寡女著實于理不合。

  “臣女見過陛下。”謝瑯華對著司馬睿盈盈一福。

  因著他私服來訪,故而她并未對他行跪拜之禮。

  司馬睿凝神看著謝瑯華,他眉頭一蹙,輕聲說道:“怎的你又與我如此生分了?”

  謝瑯華緩緩站著了身子,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司馬睿,她臉上和眼中沒有一點波瀾。

  “你怎的如此看著我?”司馬睿被她看的有些心驚,他不由得想到可是她知道了什么?

  是阿燁對她說了什么嗎?

  思及余燁離開時說的話,司馬睿當下便否決了這個想法。

  他面色如常的看著謝瑯華,眼中噙著少見的溫柔。

  他已知曉王玄納了兩個侍妾的事情,對于隱疾一事,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了,因為他根本無法探知那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陛下可曾記得曾經答應過臣女什么事?”謝瑯華緩緩出聲。

  司馬睿凝神看著謝瑯華,他的脊背細不可見的一僵,而后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自然記得,答應過的你的事,我怎會忘記。”

  他與從前一般無二從不在謝瑯華跟前稱孤道寡。

  謝瑯華看著他直言不諱的說道:“事關王玄的流言可是陛下放出來的?”

  她并不打算跟司馬睿繞彎子,年紀他三番兩次的維護之情,如今她還是愿意和他坦誠相待的。

  司馬睿眉頭一蹙,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瑯華一口便否認了:“不是,你怎會懷疑到我身上呢!”

  這件事他做的極為隱蔽,他不信她能有什么真憑實據,若無真憑實據一切便只是她的猜測罷了。

  謝瑯華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方姑姑既然這樣說了,那定然是有證據的。

  她現在不愿拿出來,不過是顧及他的顏面。

  “瑯華,我從未忘記過答應你的事,又怎會做出這些事。”司馬睿緩緩說道,他面色如常,叫人看不出一點端倪來。

  謝瑯華淡淡的看著他,她緩緩說道:“派殺手去北漠刺殺王玄也是陛下所為吧!”

  這一次她用了肯定的語氣,而非與方才那般只是質問他。

  司馬睿雙眼微睜,他一臉憂傷凝神看著謝瑯華說道:“瑯華你怎會如此想我?我只派人去北漠尋你,從未派殺手去刺殺王玄。”

  謝瑯華看著他驟然往后退了一步,她盈盈一福說道:“陛下所言臣女清楚了。”

  與方才相交,她這一舉動更顯疏離。

  司馬睿眼中一痛,他剛準備開口。

  “陛下,不好了,王宮著火了。”怎料就在那時,門口的侍衛驚慌失措的闖了進來。

  “你說什么?”司馬睿一驚,他提步走了出去。

  站在定遠侯府便能看到漫天的火光,從火光的位置來判斷著火的正是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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