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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坦誠相告

  王禮故意岔開話題。

  王玄看著了他一眼,聲音沙啞的說道:“阿荷和阿碧呢?”

  他已經把別院清理了一遍,除了阿荷和阿碧是母親的人,其他的全部都是他的人。

  王禮拱手說道:“郎君放心吧!我已經讓人把阿荷和阿碧嚴加看守起來,絕對不會走漏絲毫消息的,所以家主和主母那里尚且什么也不知曉。”

  王玄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看著王禮與南宮翎說道:“你們守了我一夜,如今我已安好,你們回去歇息吧!”

  “是,郎君。”南宮翎拱手退了下去。

  王禮并未離開,他凝神看著王玄說道:“郎君準備如何行事?可要我做些安排?”

  王玄看著他搖頭說道:“不必了,我心中自有分寸。”

  何謂母子?

  知子莫如母!

  知母莫若子!

  久久沒有別院的消息,父親尚且耐得住性子,可母親卻是坐不住的,以她的性子定會親自來別院查看一番的。

  此刻,只怕已經在路上了。

  王玄所料不差,縱然下著雪道路難行,可陳氏已然在來別院的路上。

  “郎君,家主與主母不過想試一試郎君,若是叫他們知曉南宮先生找出解藥來,只怕不會善罷甘休,若是再有下一次可如何是好?不如把阿荷和阿碧叫過來,讓她們近身服侍,便說昨晚是她們服侍郎君的,把她們兩人收做侍妾,如此也可一勞永逸。”王禮沉聲說道。

  阿荷和阿碧一心想著攀高枝,只要郎君開口,她們定會欣然應下。

  王禮考慮的甚是周到。

  王玄卻不想如此,父親和母親三番兩次對她出手,他得絕了他們的念頭才是。

  “王禮,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王玄說著緩緩的閉上了眼。

  “是,郎君。”王禮轉身退了出去。

  偌大寢室只剩下王玄一個人。

  屋里燃著炭火,炭火發出細微的聲音來。

  雪還在下,外面一片朦朧。

  王玄心中始終存著一絲疑慮,昨晚他好似做了一個夢,阿瑯好似入了他的夢中,他與她夫婦一體,這些當真都是幻覺嗎?

  是因為他服了曼陀羅所產生的幻覺嗎?

  南宮先生一向所言無虛,且他醫術高超,從古籍上尋到解毒的法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不該疑心他的。

  想了片刻,王玄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郎君,主母來了。”王禮才退下沒多久便走了進來,他凝神看著王玄說道,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他方才的提議,實乃解決這件事的不二選擇,可郎君竟沒有同意,他也不知他心中是什么打算。

  王玄緩緩睜開了眼。

  王禮聲音才落,王玄還來不及開口,陳氏便在婢女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王玄一臉虛弱,眼下是遮掩不住的青黑。

  陳氏只看了一眼,她滿目心疼的朝王玄走了過去。

  “母親,冰天雪地的你怎么來了?”王玄掙扎著從榻上坐了起來,他抬腿便要下榻給陳氏請安。

  陳氏一把摁住了王玄,她柔聲說道:“你我母子之間何必行這些虛禮,母親閑來無事想你了,便來看一看你。”

  見王玄無恙,只是有些疲憊,陳氏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夫主說了那藥無藥可解,如今阿玄已經不被藥力控制,顯然已經解了毒,如此看來那些傳言不過是些子虛烏有的流言罷了。

  “給母親倒杯熱茶暖暖身子!”

  王玄看著王禮說道。

  “是,郎君。”王禮轉身給陳氏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遞給陳氏。

  陳氏坐在王玄榻邊,她的四下掃了一眼,見房中沒有阿荷與阿碧的身影,她面帶疑惑看著王玄說道:“阿荷和阿碧呢?怎不在近身服侍?”

  王玄看了一眼陳氏身旁的婢女與婆子,他答非所問的說道:“你們都退下,我有幾句話要與母親說。”

  “諾。”他一聲令下,陳氏身旁的婢女和婆子看了陳氏一眼,紛紛轉身離開。

  偌大的寢室就只剩下王玄,陳氏還有王禮三個人。

  不知怎的聽著王玄的話,王禮心中咯噔一聲,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

  陳氏亦將目光落在王玄身上。

  在他們的注視下,王玄看著陳氏說道:“我知昨晚是母親與父親動的手腳,我也知母親和父親是被那些流言擾的心中煩亂才會如此做來。”

  王玄開門見山的說道,他如此直白到令得陳氏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阿玄!”陳氏沒有否認,她緩緩說道:“我們也是為你好,你年歲不小了,阿荷和阿碧都是妥帖的人,你也該在房中收幾個人了,如此一來那些流言自然可消退,也不會累及你與季家的婚約。”

  “母親。”王玄看著陳氏他抬腿下了榻。

  王禮上前想要攙扶他,卻被他拒絕了。

  王玄凝神看著陳氏,他緩緩的跪在陳氏跟前。

  陳氏驟然一驚:“阿玄,你這是要做什么?地上涼有什么話你起來再說。”

  王禮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他剛要開口說話。

  王玄已經率先開口了,他看著陳氏一字一句的說道:“母親,那些并不是流言,而是我確實患有隱疾,近不得天下間所有婦人,昨晚是南宮先生從古籍中尋到了解毒的法子,我才能夠安然無恙!”

  陳氏猛人一怔,她滿目震驚的看著王玄。

  王禮同樣是滿目震驚的看著王玄,他忍不住喃喃說道:“郎君…”

  原來郎君打得是這個主意!

  他早該想到的。

  天下間所有男子皆對這個話題諱莫如深,郎君瞞了這么多年,四處遍訪名醫,今日竟在主母跟前坦誠,所作所為莫不是為了謝瑯華。

  唯有如此主母與家主才能消除對謝瑯華的敵意。

  郎君若是不能近天下間所有人婦人,謝瑯華自然便沒了威脅。

  陳氏看著王玄顫抖的說道:“阿玄你說什么?”

  她無論如何也不愿接受這個現實。

  王玄的話對她來說無異于當頭一棒,瞬間把她擊的魂不附體。

  “母親,我所言千真萬確,母親若是不信大可把南宮先生喚來一問。”王玄看著陳氏拱手說道。

  陳氏眉頭緊鎖,她扭頭看著王禮說道:“去把南宮翎給我找來。”

  王禮深深的看了王玄一眼,他拱手說道:“諾。”

  他大步走了出去。

  王玄還在地上跪著。

  陳氏看著他,整個人忍不住顫抖著。

  在她的注視下,王玄緩緩垂下眸子。

  王禮既然去了,想來南宮先生不會多言。

  千萬不可讓母親知道,天下間他獨獨能近謝瑯華一個人,不然只怕今晚母親便會把她綁到他的榻上。

  不過片刻南宮翎走了進來。

  王禮已經把方才發生的事告訴他了,他自然知道該怎么說。

  “主母,郎君隱疾一事千真萬確,這些年郎君命人遍訪天下名醫,從不近任何女子便是這個原因,昨晚是我從古籍找到解毒的法子才救了郎君一命。”南宮翎拱手對著陳氏說著。

  霎時間陳氏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她臉色難看極了,她看著王玄忍不住落下淚來,字里行間滿是悲慟:“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母親?”

  “孩兒不愿讓母親與父親為我擔憂。”王玄聲音沙啞的說道。

  陳氏一下撲到王玄身上放聲痛哭了起來。

  陳氏哭的撕心裂肺。

  她就王玄這么一個兒子,可王晏卻不同,在王玄之下尚有兩個庶子。

  若是此事傳了出去,阿玄定會被天下人恥笑不說,如何還能繼承王家家主之位!

  陳氏只覺得天都塌了。

  王玄是她的命,是她的一切,一直以來從未變過,她所思,所謀都是為了他。

  如今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如何接受的了這個事實。

  “母親,事到如今還是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吧!”王玄話還未說完。

  陳氏瞬間抬起頭來,她淚眼模糊的看著王玄一口拒絕了王玄的提議,她眉頭緊鎖一字一沉的說道:“此事萬不可讓他知道。”

  她只有阿玄這么一個兒子,可他卻有數個兒子,她絕不能讓那些賤妾生的兒子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母親…”王玄微微一怔,他凝神看著陳氏。

  陳氏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扭過頭去一一掃過王禮與南宮翎,而后沉聲說道:“今日這件事誰都不準傳出去,我從未聽過這些話,你們也從未說過這些話。”

  王禮和南宮翎目不轉睛的看著陳氏。

  陳氏雙眼一瞇緩緩說道:“天下之大能人輩出,總有人能醫好阿玄,這件事絕不可傳出去,否則阿玄便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不說,還會失去繼承家主的資格,屆時會有多少人跳出來落井下石,一旦旁人知曉阿玄的軟肋,難免以此來對付他。”

  這才是陳氏真正擔憂的事。

  王禮與南宮翎拱手說道:“是。”

  他們兩人也是這樣想的,此事絕對不能傳出去。

  郎君的目的已然達到了。

  主母必不會再對謝瑯華出手了,只要她不再家主跟前吹風,家主那里自然會淡下來。

  從今以后想來主母所思所想都是為郎君尋醫問藥了。

  王玄沒有開口。

  因著母親日日在父親跟前提及,父親才會生了殺她之心,如今只要母親不在提及,他有的是辦法轉移父親的注意力,讓他們淡忘了此事。

  “阿荷和阿碧呢?”陳氏沉聲問道。

  王禮看著她拱手說道:“主母,我這就去把她們帶過來。”

  陳氏微微頷首,她伸手把王玄從地上扶了起來。

  不過片刻,王禮便把阿荷和阿碧帶了過來。

  “給主母,郎君請安!”阿荷和阿碧對著陳氏與王玄盈盈一福。

  陳氏看著阿荷和阿碧勾唇說道:“這些日子你們服侍郎君辛苦了,從今日起你們便是郎君的侍妾了,以后定要盡心盡力的服侍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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