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神君有些驚訝,這另一個劫難是如何生出來的?
但是當他想要算出那個劫難是個什么樣的劫難時,卻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而與此同時,又只存了韓鈺煊自己的記憶。
神仙下凡歷劫,也很有可能會出現自己神力突然覺醒的時候。到了那時,自己神識也會暫時回來。不過,根據覺醒的神力維持相應的時間。即神力強大的人,維持清醒的時間自然會比較長;反之,則是相反的結果。
后來,司命神君為了改變這種情況,在他們歷劫之前先行封了那個神仙的法力,然后才讓他下凡歷劫。
這樣以后,倒是沒有再發生過上述的情況了。而到了他自己的時候,他因為帶有目的,所以并未封了自己的法力。他會覺醒倒也不算意外,只是這覺醒全部的法力,這個過程委實漫長。
神識在覺醒又沉睡以后,就會又只留下投胎的這個凡人的記憶,而覺醒的時候發生了什么全然不會留在凡人的記憶當中。
不過,就算司命神君想要算出韓湘墨那個劫難具體的事情,以他剛剛的法力,卻也是算不出來的。
除非,他所有的力量都覺醒了才能夠做到。
韓鈺煊清醒了以后,不由得有些習慣,最近似乎總會在頭疼以后感覺到有一段記憶是空白的。不過,他也只是感覺,卻并沒有真的這樣的時間空白讓他察覺出來。
他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該去看看大夫了,他頭疼是因為什么原因。
在婚期到來的前半月,也就是二月中旬的樣子,林輕云的人終于找到了那個可以改變容顏的人。
是個有些狂妄的老頭子,不過,還是在林輕云的威逼利誘之下答應了。
在與東方霖約定了一個時間以后,他們帶著這個老頭去往了賀奕蘭的住處。
林輕云將賀奕蘭帶到了那老頭的面前,又將一幅畫展開給了這個老頭看,她道:“可否將她的臉改變成這個人的臉?”
那畫上的人,自然便是韓湘墨。
那老頭仔細地對比了下兩個人,道:“我的改變容顏之術,是建立在兩個人五官相似的基礎上。但這兩個人的五官卻明顯是兩種不同的類型,這對我來說難度太高了,除非是換臉!”
幾人都怔住了,畢竟換臉的風險更大,而且以后也可能會有臉發生什么意外的可能。
林輕云和東方霖早在來之前,就已經問過了。關于換臉和改變容顏,哪一個風險更低一些,以及各自該有的優缺點。
換臉的好處是,長相不會讓人看出什么破綻來。不過換臉也是有前提條件的,那便是五官可以差別大,但臉的骨頭卻要差不多。而且壞處很多,后期要一直依靠藥水藥膏什么的來維持那張臉不壞掉。也有不穩定性,會隨著天氣的變化,臉上可能會比較痛苦。
但修改容顏卻也一樣有優缺點,修改容顏的好處是改了以后基本不用擔心臉的后續情況,不需要刻意保養。但缺點是不一定能同那個人很像,要根據兩個人的五官相似度,而且還是容易被人看出破綻來的。
林輕云同東方霖便決定先讓這老頭看看,能否將賀奕蘭的臉改得同韓湘墨的差不多。
結果,很不幸地,兩人的五官差太多了。
林輕云又道:“那如果修改容顏的話,你能改到哪種程度的相似。”
那老頭思索了下,道:“僅憑一張畫像,我是估計不出自己究竟修改到哪種程度,我需要見到真人才行。不過,正要做到像的話,最好還是換臉吧。你們還是有個心理準備吧。”
“那么,另一個輔助計劃該開始進行了。”林輕云道。
賀奕蘭笑了笑,道:“也是時候讓秀萍從老家回去丞相府了。”
林輕云又問那個老頭道:“你修改容顏或者是換臉,需要多久?”
那老頭回答道:“大概需要半日。”
“好。”
秀萍也在計劃之中,第二日便回了丞相府中,自然是去韓湘墨的面前告知了一下家中的情況。
不過,那些也是林輕云等人提前幫她編好的措辭。
“小萍子,你這次回家,家里可好?”韓湘墨關切地問道。
秀萍心中藏著心事,但還是極力掩飾了,回道:“小姐,家中現如今一切安好,已經沒事了。”
殊不知,她這種掩飾自己心事的樣子,在韓湘墨看來卻是以為她家中發生了什么大事。
韓湘墨有些擔憂道:“小萍子,是不是家中發生了什么大事?有什么難處只管告訴我。”
“我…”秀萍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那些準備好的說辭竟是一句都說不出來了。
她鼻子一酸,差點就要同韓湘墨全盤托出了,但腦海中卻響起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家中的弟弟妹妹,倒是都長得不錯!”
那個警告秀萍是懂的,弟弟妹妹在她的手上,自己若不聽話,她便會要他們的命。
她不能不管自己的弟弟妹妹,他們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親人了。
秀萍終于是落著淚將準備好的那段說辭說出了口。
大致就是家中有個弟弟生了重病,沒有錢治病之類的。
韓湘墨了解以后,讓秀桃去自己的小金庫中取錢,而自己則是安慰道:“別傷心了,我即是你的主子,自然會替你想辦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秀萍心中有苦難言,只能含淚點頭道:“恩。”
秀桃很快便取了銀子來,遞給了韓湘墨。
韓湘墨將那存著銀子的荷包交到了秀萍的手中,道:“你將這銀子送回你家里,好好治治你弟弟的病,應該還有多余的可以留下來給弟弟妹妹們買些吃的穿的。”
“小姐…嗚嗚嗚…我不值得您這樣對我啊…”秀萍拿著那個荷包,大哭起來。
韓湘墨并未多想,和秀桃二人一同安慰秀萍。
最后秀萍怕自己會忍不住全盤托出,便先找借口離開了。韓湘墨覺得她弟弟的病怕是病入膏肓了,便也只得隨她好好哭一場,并且讓秀桃去陪著她。
婚期越來越近,在還有三日的時候,韓湘墨決定去一趟古德寺。她想要在成親前,親自祭拜一下娘親,也想同她說些話。
秀萍知道以后,心中十分地煎熬,她想勸韓湘墨不要去,但家中的弟弟妹妹她卻也不能不顧。
她兩相權宜之下,最后什么也沒說。
只是,這一次去,秀桃是萬萬不能去的。若她去了,必然也會沒命的,她得想想辦法。
當天晚上,她在秀桃的飯菜中,偷偷下了瀉藥。
大半夜的時候,秀桃便開始上吐下瀉,直到早上也沒有好轉。
韓湘墨便讓秀桃在家中好好歇著,只帶著秀萍一個人以及不少護衛一起去了古德寺。
由于上回,韓湘墨在去古德寺的路上遇到了危險,后來幸虧被蘇哲所救,才沒有什么事情。
那次以后,她也長了心眼,而丞相韓謙和韓鈺煊更是如此。韓鈺煊本想陪她一起去,但那日恰好有事情,便只是多安排了一些護衛。
并囑咐她,在路上多加小心。
但韓湘墨怎么也不會想到,在那條路上,潛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那個陰謀正長著血盆大口,在等著她自投羅網。
韓湘墨來到那個古德寺中,祭拜了自己的娘親。
今日來古德寺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這個放置靈堂的地方,更少。不一會兒后,便只剩了韓湘墨一個人。
她跪在蒲團上,輕聲笑道:“娘親,你在天上過得可還好?”
自然不會有人回她。
她笑了笑,道:“有沒有想念爹爹和哥哥,還有我?”
“一定是想的吧。”
韓湘墨自問自答,寒暄了一番。
之后才進入了主題,道:“娘親,墨兒要成親了,就在后天。娘親,你是不是很為墨兒開心?”
“不過可惜的是,哥哥還沒成親,我卻先成親了。墨兒的未來夫君是太子殿下,他很好,對我也很好。娘親,你在天上會看著墨兒成親的對吧…”
韓湘墨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兒,最后又講起了她與蘇哲的故事。
“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宮宴上。我尋到了一個皇宮的偏僻之處,在那里自斟自飲,結果他來了…”
韓湘墨到后來,索性直接坐在蒲團上講,她的臉上一直是那種很幸福的笑容。
站在門口守著的秀萍,內心百感交集,偶爾回頭瞥到的韓湘墨的笑容,更是讓她的心被揪住了一般。
她的手在顫抖,這樣的小姐,讓她如何能面對她死去的下場?如何面對?
她一直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可是,讓她看著弟弟妹妹死,她卻也不可能做到。
她該怎么辦?她要怎么做才能擺脫現在的局面?
秀萍的內心很是煎熬,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么做。
到最后,卻是什么也沒做,她不能面對這樣的小姐,不想在聽到小姐的聲音。
然后,她走遠了一些,在遠處守著。
韓湘墨出來的時候,還險些找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