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話中有話,赫連梨若和嚴逸聽懂了,公孫錫派來的四人自然也聽懂了。
將椅子“咔嚓”掰成兩半的人,長著一副絡腮胡子,看起來就有幾分兇神惡煞的。
他將半根凳子腿“哐幾”往地上一摔,嘴里罵罵咧咧道:“誰?敢罵我們錫爺,老子弄死你!”
“嘖嘖嘖~”蘇沫咂舌,“當奴才差不多就行了,上趕子找揍的,也真是少見。”
口中說著,人已經從樓梯上下來了,蘇沫雙手背于身后,踱著小碎步的樣子,很有點大姐大的派頭。
絡腮胡子大吼一聲:“臭娘們,你這是在找死!”
掄起胳膊就向蘇沫撲了過去,手臂上結實的肌肉盤根錯節,爆炸般糾纏在一起,讓人一看,就非常有力量。
“不知死活!”蘇沫依然淡然的將雙手背于身后,右腿膝蓋抬起,上身微微一側,對準撲過來的絡腮胡子就是一記側踹。
只聽“咚”的一聲,絡腮胡子就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嘴里還不斷發出“嗷嗷”的哀嚎聲。
其他三位公孫錫派來的人都看傻了眼,絡腮胡子名叫“牛大力”,出了名的力大無窮,現有武師五段修為,因其力量強大,真實實力甚至可以與尋常武師六段修士相抗衡。
蘇沫看起來嬌嬌弱弱的,雖然看著有武師六段修為,可在場四人也沒人拿她當盤菜,至少,絕對不會有人覺得,牛大力連蘇沫的一招都躲不過。
蘇沫這一腳踹的結實,牛大力趴在地上不斷哀嚎。
本以為搬出公孫錫的名頭,所有事情都是順理成章的,沒想到碰到個硬茬。
其他三人也怒了:“敢傷錫爺的人,找死!”
說著,三人身影一閃,直接也朝著蘇沫撲來。
這三人的修為,有兩個武師五段,還有一個是實打實的武師六段,三人信心滿滿地對蘇沫出招,卻只聽“砰砰砰”聲響,三人聯手,依然被蘇沫踹了個狗吃屎。
此時,一人的哀嚎變成了四人的哀嚎,他們看著蘇沫的眼神變了,變得惶恐不安。
這時候,嚴逸和赫連梨若才慢悠悠的從樓梯上下來。
趴在地上哀嚎的四人,這才發現了嚴逸和赫連梨若的存在,赫連梨若還好說,一個武者九段的人,根本沒人將她放在眼里,可當他們看到嚴逸的時候,臉上就像刷了油漆一般。
是武尊,武尊強者。
雖然看不出嚴逸的具體修為,但是這種強悍的氣息,絕對是武尊強者不錯,這里居然會有武尊強者。
要知道,武尊強者,就是放在三大勢力中,也屬于中流砥柱,受到的重視程度也不是他們武師可以比擬的。
在一邊點頭哈腰的店小二和掌柜也揉搓了一下眼睛,滿是不敢置信,在他們看來強悍無匹的公孫錫派來的四人,就這樣被輕輕松松打趴下了?
嚴逸向前走了兩步,公孫錫派來的人就向后縮了兩步,看著嚴逸一臉防備。
這樣的武尊強者,想要殺他們,就是易如反掌。
他們膽戰心驚的往后縮,牛大力還結結巴巴的說道:“別,別過來,我們,我們出了問題,錫,錫爺不會,放,放過你們的。”
嚴逸不屑的撇撇嘴,他還真沒興趣對這幾個人動手,大步一邁,直接從牛大力的身上跨過去。
“啊~”牛大力閉上眼睛驚呼一聲。
咦?不疼?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發現人家嚴逸根本就沒想拿他怎么樣。
不覺臉上羞窘交加,看著嚴逸的眼中還有點歹毒。
“還不滾!”赫連梨若淡淡的嗓音響起,不知道為什么,四人齊刷刷打了個冷顫,明明只有武者九段修為,這會兒硬是有讓他們膽寒的氣勢。
這三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詭異。
不過,這三個人是誰?
還是保住小命要緊,隨著修為的提升,修煉難度也越來越大,人也就更加惜命,眾人深知:活著,就一切皆有可能。
再說,赫連梨若明顯和嚴逸是一伙的,他們就算完全不忌諱赫連梨若,也還忌諱嚴逸吧。
公孫錫派來的四個人連滾帶爬的出了客棧。
牛大力出了門口后,又露出半個身子進客棧:“敢不敢報上名號。”
牛大力一出聲,另外三個人跑的更快了,心里把牛大力罵了個半死,能活著走不趕緊的,還讓人家報上名號,是不是傻?
反正赫連梨若三人本來也沒打算真將這幾個不成氣候的人殺死,就算這幾個人是奔著殺她們來的。
而之所以不殺這四人,則是因為老生常談的那句話:放長線,釣大魚。
既然和傳說中牛叉無比的公孫錫叫板,那就得把他的勢力發掘出來,才能一鍋端了,要不然,殺死馬前卒,還得有過河炮,把明面上的敵人放到暗處,可不是一件好事。
四人剛走,只聽客棧門口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嗯…好香,蘇家丫頭,來一口?”
只見胡叨叨站在門口,手中拎著一只油膩膩的大燒雞,一手撕扯下來一根肥膩的大雞腿,向蘇沫比劃著。
“我說老頭,你這一天天的,除了長了個吃心眼,別的啥都沒長吧?我說剛才我們找不到你,整半天,你就是去買這個了?”蘇沫翻了個白眼,對胡叨叨表示非常無語。
“可不呢嘛,昨天來的時候我就發現這家燒雞店,那味道,真是絕了,我可是排了好長時間的隊才買到的。”
看著燒雞上金黃的色澤,蘇沫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嘿嘿,我就說吧,真的好吃,來,分你一半。”
蘇沫提防的看了胡叨叨一眼:“這么好心?是不是有毒?”
胡叨叨伸到一半的手急往回撤:“愛吃不吃。”
一把將胡叨叨手中的雞腿劈手奪過來,大口撕下一匹肉,酥、脆、嫩…嗯…蘇沫享受的咀嚼起來,還難得的對胡叨叨豎起了大拇指,將早晨找不到他的怨氣,一筆勾銷了。
兩人美美的吃了一頓,還聲稱:唯美食與愛不可辜負。
嚴逸自然是在一邊聽的心里美滋滋的,赫連梨若卻適時想起了陌玉,感覺好長時間沒見到他了,在明白了他在自己心里的重量后,赫連梨若就時常會想起陌玉。
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家族的事情處理好了沒,謝思思的事情如何了,什么時候回來?
很多話想對他說,可是他就像突然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連只言片語都沒再留下。
赫連梨若有時候也在想,陌玉抽不開身,可為什么長歌也沒有傳來陌玉的消息呢?
只是想的再多,以她目前的能力,也無法解決這件事情,只能將滿腔思念,化成了一聲低淺的喟嘆。
蘇沫和胡叨叨吃飽了,拍拍圓滾滾的肚子,就招呼赫連梨若和嚴逸出發。
今天可是白金城三大勢力招收弟子的日子,她們又打算進入御劍門,總得去測評一下,看看是否滿足御劍門的招收要求。
幾人剛要退房離開,原本在一邊畏首畏尾的客棧老板,箭步上前,攔住了四人的去路。
蘇沫不滿的皺皺眉,卻見店老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拽著蘇沫的衣角嚎啕大哭起來。
“蒼天啊,大地啊,我打拼這么多年開個小店不容易啊,我上有八十歲高堂要侍奉,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兒要養育,你們這一走,可讓我怎么活啊…”
蘇沫撇撇嘴,這個店老板就是一戲精,上次公孫弋和她們搶住處,被她們打跑的時候,店老板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好像也是這么一套說辭。
可是看他哭的情真意切、傷心至極的模樣,蘇沫摸摸鼻尖,好像這事也確實和店老板沒關系,他最多也就是起到了一個看門狗的作用。
雖說奸商、奸商吧,但好歹自己也曾敲詐了他一筆,蘇沫拽了拽自己的裙擺,爽利道:“行了,別哭了。”
店老板即刻止住了哭聲,那速度,麻溜的就像剛才哭的是別人一般,他一臉期盼的看著蘇沫。
“哭,我也退房。”
此言一出,店老板的眼淚又如同泛濫的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嘴里哭號:“蒼天啊,大地啊…”
蘇沫玩的開心,赫連梨若卻不想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耽擱時間,撂下一句:“告訴公孫錫,想報仇,讓他來御劍門吧。”
赫連梨若好像從來沒懷疑過自己可以進入御劍門,盡管想要進入御劍門的人比比皆是。
胡叨叨和蘇沫,看著如此干脆利落的赫連梨若,一雙眼睛里都冒著小紅心。
還未進入御劍門,就把御劍門的盟友拉了仇恨,真的好嗎?
但是這事,我們的赫連梨若就是做了,還做的順理成章。
“霸氣!”胡叨叨道。
“酷!”蘇沫道。
不善言辭的嚴逸,也為赫連梨若不拖泥帶水的做法點贊。
四人在掌柜的千恩萬謝中,如送瘟神一般將她們送出了客棧,店老板松了一口氣:“總算順順妥妥將人送走了。”
又趕緊招來店小二,吩咐道:“錫公子的人再來,就按照剛才的說!”
“是,老板!”店小二回完話,就在客棧老板的吩咐下,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