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前一分鐘還在說話的趙江川,忽然就發起了輕微的呼聲。
李曉月和歐陽蘭兩人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個在提心吊膽等著趙江川說帶誰出國。
可是再過一會,兩人就發現不對勁了。
趙江川那平穩的呼聲,根本就不像是在裝的。
兩人對看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那份心疼。
平時,趙江川睡覺很淺很難入睡。
每次哪怕是把她們兩人折騰到要死要活,趙江川也仍然需要過很久才能睡著。
可現在,趙江川居然說話都能睡著。
這明顯是精神耗費巨大的征兆。
事實確實如此。
從經濟數據到金融數據,從泰國政府的政策到國際形勢,匯差之間的量變影響,股市、外匯、地產。
每一樣,都需要趙江川去縝密的演算。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于無算呼?”
以趙江川對經濟戰、金融戰的本質了解,不可能單憑著對未來的認識就輕動干戈。
兩年前。
那時候,他是一只毛毛蟲,沒有化蝶攪動風雨的能力。
但現在不同。
十幾億美金,已經有了質的改變。
一旦這筆錢投入到市場里,必然會產生蝴蝶效應。
金融、經濟戰爭之下,那暗流涌動的風險不亞于生死刀兵之爭。
稍有差池,就會葬身其中。
哪怕是大勢不變,也需要去演算量變之間的關系。
就像外匯期貨交易市場。
正常的美元泰銖外匯期貨,日常交易只有兩個多億的成交量。
如果趙江川手里的資金砸進去。
只會有一個結果。
被人干掉。
不會有任何其他可能。
零和游戲,那是小資金才能玩的東西。
當資產達到了趙江川這種程度,再指望玩純粹的零和游戲,那跟去送死沒有任何的區別。
只要被更大的資本盯上,分分鐘就能把他給滅了。
國際資本的對沖,可都是去對沖那會被人狙殺的風險。
在這種情況下,對未來的了解,只能是一個參照。
真正能相信的,只能是自己。
就像市場中的各種政策消息等等,它能夠產生的反應仍然是存在著位置的變化。
只有自己通過縝密計算出的進退策略,才是保證自己利益和退路的唯一砝碼。
除了自己的計算結果。
趙江川不會完全絕對相信任何信息,哪怕是未來的信息。
只有兩相結合,才能夠從中獲取更大的利益。
每一項計算,都是一項龐大的心算工程。
一個人連續計算了整整一周,趙江川的精神消耗可想而知。
要知道,他可是在圖謀所有的東南亞國家。
不步步為營,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呼呼…”
趙江川睡的很沉穩。
那平穩的呼吸聲,讓歐陽蘭和李曉月哭笑不得。
正常情況下,兩人幾乎是看不到趙江川睡覺的。
平日里,被趙江川一折騰,兩個人只會累的提前睡著,等她們醒過來,趙江川早已經精神抖擻起床了。
原來自家這個男人也不是鐵打的啊。
睡著了的趙江川,再也不復往昔的霸道和狂妄。
那還沒有胡茬的臉上,看上去尚有幾分稚嫩,就像是一個睡熟過去的孩子。
歐陽蘭愛憐的看著那張臉,情不自禁下,將自己的臉也貼了過去。
她那光滑潔白的臉上就好似缺失水分一般,在挨到趙江川的臉后,感覺到一種幾乎要融化在一起的感覺。
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讓歐陽蘭感覺到自己對趙江川那種濃濃的依戀。
這個大壞蛋怎么這么迷人呢。
歐陽蘭心里胡思亂想著。
她想到了趙江川第一次追求她時送的那一捧玫瑰花。
那捧如驕陽一般的玫瑰,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小財迷,我現在要招一個女朋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想到當初趙江川無恥的這句話,歐陽蘭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
那一次,歐陽蘭一直沒應答。
也許是心中那份遺憾,也許是現在趙江川睡著了不會聽到。
歐陽蘭在心里回答著。
“我很愿意呀!”
不知道是不是趙江川聽到了歐陽蘭的心聲,他的睫毛忽然動了動。
這一動,把歐陽蘭嚇得差點叫出聲。
還好,趙江川似乎是感覺睡姿不太舒服,在翻了個身后,又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這可苦了歐陽蘭。
趙江川一翻身,腦袋剛好朝著歐陽蘭的小腹,一雙手,也不老實的抱住了歐陽蘭的腰肢。
那沉穩的呼吸哈出的熱氣,正噴在歐陽蘭最敏感的位置。
那硬邦邦的頭發茬子,扎的歐陽蘭只想躲開。
這個大壞蛋。
怎么睡著都這么不老實。
就知道欺負人。
歐陽蘭心里罵著,可手卻不聽使喚的輕輕將趙江川擁了起來。
大壞蛋,你知道我很愛你么?
在歐陽蘭輕輕將趙江川擁著時,李曉月在小心翼翼的整理著辦公室。
凌亂不堪的辦公室里,到處都是趙江川破壞過的痕跡。
地上,到處扔著粉筆頭。
桌子上,也亂七八糟扔著各種資料。
李曉月認真按照趙江川的閱覽習慣,將所有的資料又細致區分開。
忽然,李曉月手里的動作頓了下。
桌子上,沒有關機的計算機顯示器還在亮著。
那紅紅綠綠的k線界面,是泰國股票市場set指數的走勢圖。
很平常的走勢圖。
但這一副很平常的走勢圖,卻讓李曉月忽然想起了那一個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晚上。
那一晚,趙江川給了她一個完整的世界。
那一晚,她的世界里再沒了對未來的恐懼和仿徨。
那一晚,兩個人之間第一次有了那種最羞人最親密的接觸。
他應該也是愛我的吧?
不然那里那么臟…
忽然,李曉月手里的動作慢了下來,兩眼發愣的她呆呆的胡思亂想著。
接著,她的臉上莫名其妙飛起了兩朵紅霞,雙腿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她低下頭,看了一眼寬大的辦公桌。
那一塵不染的桌子上,似乎還有著她當初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