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恐怖的心算
站在趙江川的角度上。
很清楚泰國以及其他東南亞國家面對的是怎么樣一個局面。
成也外匯敗也外匯。
在無數外資的推動下，讓這些東南亞國家的經濟飛速發展。
錢是一個人的血液。
如果用在國家上，一樣說的通。
資本流入時，就是血液輸送。
血氣充沛下疾病都被掩蓋，看上去非常健康。
但當資本流入變成資本流出時，輸血就變成抽血，如果沒有足夠的血液補充，那些沉疴舊疾就會全部凸顯。
當那些病變累計到一定程度后，就會讓一個國家瞬間崩塌。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
據統計，1996年，韓國、印度尼西亞和馬來西亞三國的國際資金占生產總值的比例分別達到大約5％、6％和7％以上。
而泰國的這一比例早已在1994年就超過14％。
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數據，凈流入泰國、菲律賓、馬來西亞、韓國、印尼等亞洲五國的國際私人資金總量從1990年的249億美元增至1994年的351億美元。
1995年和1996年，這一數據進一步上升為629億美元和729億美元。
然而，國際流動性資本這一次大舉進入了對外開放資本市場的亞洲，其帶來的最直接結果并非實體經濟的繁榮，而是造成亞洲地區寬松的貨幣政策和不斷上浮的資產價格。
國際資本進入亞洲的方式很大程度上是依靠短期借債。
向亞洲的銀行借入大量的資金，將這些資金投入到證券市場和不動產市場當中，以進行資本的逐利。
1993年底東亞新興國家的證券市場已經占全球的12％，總量約一萬億美元。
而就在不到十年前，亞洲新興證券市場所占全球的比例僅僅為4％。
九十年代，流入亞洲國際投資有很多都直接進入了證券市場。
根據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統計，1996年亞洲的新興和發展中經濟體的股票融資高達110億美元。
換言之，九十年代的整個亞洲成為了資本逐利的新戰場，而這個戰場最核心的部分，就是東亞和東南亞。
而吸引國際性資本進入亞洲的原因，在后來看上去很是可笑。
所謂的亞洲奇跡。
1960年代以來，以新加坡、香港、臺灣和韓國為代表的“亞洲四小龍”經濟發展迅速，在極短的時間里由較為貧窮的地區躍升為中等發達的經濟體。
在此之后，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和印度尼西亞四國，在九十年代初因為對外開放資本市場而獲得了顯著的經濟增長，被稱為“亞洲四小虎”。
前有“四小龍”，后有“四小虎”，尤其在八、九十年代西歐和美國的傳統市場經濟增速普遍放緩的時候，亞洲國家保持了較高的經濟增長。
如果站在經濟理論的角度上來說，不管是個人或者國家，財富的本質是一個互換過程。
學術上的名稱就是。
“華盛頓共識”。
經濟獲得繁榮的基石，是進一步開放市場、實行貿易自由化、實行利率市場化、保護私人財產、放松政府對經濟的過度干預等等。
于是，在華盛頓共識的影響下。
更開放的市場”“更自由的經濟”這類說法被套用在了對于亞洲市場的闡釋。
政府和金融機構對于“亞洲奇跡”的理解也陷入了這種自我闡釋之中。
亞洲的成功是源于市場的自由和開放，而只要持續開放市場，亞洲就會獲得持續的成功。
此類論調在當時甚為流行，而這種囫圇的、省略掉諸多細節的樂觀態度，恰恰構成了最大的潛在風險。
資本的本質是追逐利潤的。
就像一只螞蟥，當吸收不到足夠的養分后，它就會從吸附的生物身上脫離。
在外來資本的注入下，東南亞地產業金融業瘋狂上漲。
但泰國并不是一個位于高端產業鏈的國家。
其出口商品的種類基本上還是珠寶、服裝、農副產品等低端產品。
這些商品的國際市場競爭力在九十年代中期走弱，從而削弱了泰國的經濟競爭力，致使貿易逆差不斷增大。
國際收支逆差的連續增大，其實也就是前文曾提到的泰國整體負債率很高的重要原因。
論經濟和科技實力，泰國顯然不比不上新加坡、韓國等地，而論及泡沫泛濫的程度。
國際游資大舉進入的泰國卻比同樣位于東南亞地區的印尼、馬來西亞還要高。
一個原本就缺乏競爭力的經濟體如今已陷入到了經濟增長的困境之中。
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泰國都是亞洲諸國當中對于金融風險抵御能力最低的一個。它自然就成為了國際金融資本這樣的“金融狙擊手”發動攻擊的首選目標。
最終，國際資本選擇攻擊”泰國經濟的辦法是做空泰國流通貨幣——泰銖。
以買銖還銖的形式來賺取匯差。
作為一個掛逼，趙江川對此一清二楚。
在東南亞必爆的大勢下，不趁機撈一把的話，那就不是趙江川了。
辦公室里。
趙江川讓小秘書支起了三塊黑板。
他拿著粉筆飛快的在黑板上涂涂畫畫。
各種數字串聯下，那恐怖的心算能力，直把歐陽蘭和李曉月看的是目瞪口呆。
在兩人沒看清的情況下，趙江川就會把之前寫的東西全部擦掉，然后再寫。
二女你看著我，我看看你。
完全不明白趙江川寫的那些數字是什么意義。
但她們知道，現在的趙江川一定是在干大事。
每一次，趙江川只要忙到沒空理她們的時候，就一定在圖謀什么。
可惜兩人不知道趙江川到底在圖謀什么，否則一定會被活活下死。
忽然，趙江川在寫下了一長串的數字后突然喊了一聲。
“曉月，我們賬面上還有多少資金。”
李曉月能夠做綜合部的主管，可不是因為趙江川的寵幸。
在工作方面，她充分發揮了江南女子的細致。
趙江川一開口，李曉月不用拿工作記錄就對答如流。
“之前我們的可用資金是二十一億三千萬美金，不過支付了渣打兩個億。
在香港股市投入了一億四千萬，還剩下十七億九千萬。如果再減去四個億的風險準備金，還剩下十三億九千萬美金。”
十三億九千萬美金。
很大一筆錢。
但趙江川一聽，忍不住嘆了口氣。
“哎，窮死我了，怎么才這么點錢。”
在趙江川的唉聲嘆氣中，李曉月和歐陽蘭互相對望了一眼。
那眼神似乎是在問。
咱們老板是不是在裝逼？
趙江川沒理會兩人的眉來眼去。
他把手里的粉筆頭一扔，有些泄氣的一屁股癱軟在沙發上。
高強的心算耗費了他大量的心力。
但最終得出的結果，卻需要海量的資金。
以他手里目前能動用的這不到十四個億，放在幾個國家里簡直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就這點錢，想打爆東南亞好像有點困難啊！”
沙發上，趙江川自哀自怨著。
歐陽蘭很乖巧的坐了過去，她知道，現在的趙江川很累了。
已經連續整整一個星期，趙江川每天都在不停的演算著。
那龐大的數字，光是看著歐陽蘭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高強度的大腦運轉，趙江川的消耗可想而知。
果然，歐陽蘭往沙發上一坐，趙江川就順勢一頭歪到了那雙大腿上。
歐陽蘭的雙腿彈性很好，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只著絲襪短裙的大腿上，可以感受到那細膩的溫熱和緊繃。
不過趙江川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去細細品味。
他腦袋一靠到那雙大腿上，就習慣性的閉上了眼睛。
連日來的持續計算，哪怕是強如趙江川，也感覺到了一種疲憊。
那種區別于體力勞動的消耗，讓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忽然，趙江川感覺到嘴上一熱。
他沒有睜眼，但依然能猜到那是歐陽蘭的紅唇。
接著，那柔軟的紅唇離開，趙江川感覺到太陽穴上多了一對柔荑。
歐陽蘭輕輕的在趙江川太陽穴兩側按著，那張臉上的疲憊讓她感覺有些心痛。
她能夠感覺到趙江川疲憊。
如果是平時，現在趙江川早就開始使壞了，可現在，他卻似乎隨時都能睡過去。
小秘書有些自責，她自責自己的無能。
如果她能夠幫到趙江川，那趙江川就可以減輕不少負擔。
歐陽蘭有些羨慕李曉月，至少，李曉月很多事情都可以幫到趙江川。
“大壞蛋，我是不是就是個沒用的花瓶，你這么辛苦，我什么都做不了。”
趙江川沒睜眼。
他輕輕笑了一笑道。
“怎么會沒用呢，我最喜歡用的就是你啊。”
“討厭，人家跟你說正事呢。”
“我跟你說的也是整事啊。”
“再這樣，我不理你了哦。”
“笨蛋，你沒聽咱們老話說么，女子無才便是德，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女人，才是好女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光是看看就心里舒服。”
“油嘴滑舌。”
“哎，小財迷，好壞都被你說了，我說什么啊。”
“哼。”
“大壞蛋。”
“嗯。”
“錢是賺不完的，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累…”
“心疼了？”
“嗯！”
“心疼了那晚上你好好安慰我，你一安慰我就不累了。”
“你少來。”
“你要是不干，我可找曉月了啊。”
“哼。”
“小財迷，過兩天我打算去美國一趟。”
“啊！為什么要去美國。”
“準備去找美國人買點東西。”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一定，可能會直接去泰國。”
“我在考慮是把你帶上還是帶曉月過去。”
“啊….，我….”
屋里，歐陽蘭結巴了。
正在整理文件的李曉月，耳朵也不有自主豎了起來。
依然閉著眼的趙江川，就像是沒有發現兩人的異狀，他故意使壞道。
“你們兩個誰想去。”
沒人吭聲。
只有一個名額，自然誰都想去。
美國。
在她們心里可是美麗的國家，對于從未出過國的李曉月和歐陽蘭而言，誰都想去那異國他鄉看看。
最重要的是，還可以陪在自己男人的身邊。
這對于一個女人而言，不會再有能跟著自己的男人一起環游世界還幸福的事了。
可這種事，又不好爭。
一爭，兩人之間肯定要產生隔閡。
但誰也不想讓。
人終究都有私心。
哪怕是親到比姐妹還親，這種事也不想落了下風。
趙江川奸計得逞。
他繼續說著。
“我想想帶你們誰去比較合適，嗯….”
被趙江川一逗，兩個女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被選中，那就意味著可以跟自家男人一起出去浪漫世界。
可一旦被留下，那就只能獨守閨房看著另外兩個人去漫游世界。
這家伙，怎么這么壞呢。
兩個人同氣連枝久了，不由都是恨得牙癢癢。
只不過，最終兩人還是不由自主直了耳朵，去等那個可能甜蜜也可能受傷的宣判。
然后…..
“呼呼….”
一陣輕微的鼾聲。
趙江川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