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生瑜,何生亮?
好不容易,雷珉死了,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云河。好不容易,自己再次把云河這顆釘子除掉了,黯神星又迎來了史無前例的敵人…
你說黯川此刻的心情能不郁悶嗎?
仿佛,得到黯月的機會永遠都輪不到他…
這一路上,兩人都是沉默。
不久,兩人就飛到黯神星的外域!
這時,遠遠就看到,一股寒冰之氣以席卷天地之勢,向著這片虛空湮滅過來。
這寒冰之氣所經之處,無形的虛空都凍結了成冰天雪地。
隔著遙遠的距離,黯月都覺得腳底下生起一陣寒氣,令到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手腳都冰冷了。
她定了定神,看到在冰雪之中,一個黑衣少年踏雪而來。
他冷冽而霸氣的眼眸,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仿佛一位傲視萬物的冰雪魔王,很容易令人忽略了他年輕英俊的臉容。
他有種與他的這種年紀格格不入的氣場!
可怕的寒冰之氣就是從這個黑衣少年身上散發出來。
黯月倒吸一口涼氣,在她眼中,看到的是一尊極地寒魔,來終結黯神星的極地寒魔!
恍惚間,那黑衣少年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剛才,明明還在數億萬里的虛空之外,這少年幾乎是瞬移到她面前的,她自問自己也沒有這種速度。
“云河在哪里?”黑衣少年冷冷地問了一句。
竟然知道云河的名字,他是云河的朋友還是敵人?
若為朋友,為何又帶著一身的殺氣,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似的。
若為敵人,那此刻他便是來尋仇的?
黯月極力使自己保持鎮靜,然后沉著聲音道:“閣下到底是何人?你跟云河是什么關系?要是你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休想踏入我黯神星。”
那黑衣少年冷冷笑了笑:“就憑你就想擋我去路,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
少年的聲音極狂,不可一世。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云河的木星大哥。
他為了救云河,不惜只身闖入時空裂縫,冒著魂滅形銷的鋌而危險,千里迢迢找到黯神星了。
讓木星安慰的是,隨著他漸漸向黯神星飛近,他又重新感應到云河的靈魂。
只是云河的靈魂是破碎的,連任何意識的波動都沒有!木星不敢想象,云河在這個地方又遭到了什么罪,被人害成這樣!
這也是木星氣憤之極的原因。
他既然來到這里,他就不但要令小狐貍復活,還要把欺負小狐貍的人一個一個揪出來!然后狠狠地將他們殺得一個都不留!
這就是為什么,黯月和黯川都同時感應到一股毀天滅地的寒冰之氣向著黯神星迅速逼近。
看到木星這咄咄逼人,又殺氣騰騰的囂張氣焰,黯川反而舒了一口氣。
一開始,他還擔心來者是來替云河出頭的。
如今看來,像是來找云河尋仇的啊!
他應該是云河的敵人吧?如果是這樣,那就好辦了。
眼前這少年雖然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但是修為絕對在自己和黯月之上,得要謹慎應對,否則后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看來,黯月也是看出了此人是云河的敵人。
她是極力在維護云河,哪怕云河已經死了。此刻,她將這少年拒于門外,又拒絕說出云河的下落,再這樣下去,萬一這少年生氣起來,對黯月出手,那黯月將有性命之危。
想到這里,黯川定了定神,然后向前踏出一步,雙手作一揖,恭敬地向木星地行禮道:
“這位仙君,很抱歉,為了保護族人,我們族長對外一向比較謹慎,但是只要仙君不傷害我們的族人,我們也不會對仙君有惡意。實不相瞞,仙君所尋之人已死,仙君若是想找此人報仇,恐怕沒有機會了。”
“他是怎么死的?”木星的聲音一個字比一個字冰冷。
周圍的空氣又寒冷了幾分,黯川打了一個寒顫,然后嘻皮笑臉地說:
“他以魅術蠱惑我族長,被我施計拿下,我的侍衛已經將他就地處決,靈魂已碎,回天乏力。他的師父與我族長頗有淵源,我族長憐惜他,必定不會將他的遺體交于你,請仙君高抬貴手,別為難我們了…而且,他已經死了,仙君之前就算跟他有什么大仇,也該消了,何必再為事煩惱?”
“原來你就是罪魁禍首!你倒是不打自招!”木星突然眼神一冷,隔著用無形的神念將黯川鎖定。
黯川頓時覺得定住,一動也不能動,他只覺得一股可能的寒氣從他的腳底升起,他的雙腳已經結冰了!
“仙君饒命!仙君,那你這到底是為了什么啊?”黯川害怕地吼。
黯月皺了皺眉。
她覺得黯川實在太沒有骨氣了,竟然如此輕易就向對方求饒。
本來帶他出來,是指望他能將功補過,跟自己一起守護黯神星的。
她哪里明白,其實黯川直到現在仍是想守護她的,但是木星實在太強…
那凍住他雙腳的寒冰之氣,也把他的靈魂凍住了,他感覺到,要是那股寒氣繼續上行,淹沒他的腦袋之后,他的靈魂也會變成冰塊,徹底的涼了!
他已經危在旦夕,可他直到現在,連對方是誰,有什么目的,跟云河又是什么關系仍搞不清楚,他只能屈曲求全,希望在臨死之前,能為黯月打探出更多的情況。
“閣下,請你停手!你擅闖我族的星域,又不問情由向我的人下手,如果你沒有合理的解釋,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我也會跟你死戰到底!”黯月氣憤地說著,右手已經多了一把黑色的寶劍。
這是她的本命法寶,用黯金所煉制。
“哼,你們還真以為,云河是我的仇敵?”木星冷笑。
“仙君,你到底是誰啊?就算你要殺我,也好歹讓我死得明明白白!”黯川在悲吼。
“我是云河的大哥,你們殺了他,我自然要你們為他填命!”木星冷冷道。
這少年竟然是小狐貍的親人?
想起云河的遭遇,黯月再次淚如雨下,但她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劍。
她眼淚汪汪地望著木星,悲傷地說:“如果你真的是他的親人,我可以將他的遺體交還于你,但是前提是,你怎么證明跟他的關系?”
“證明?我說他是我的兄弟,他就是我的兄弟,不需要任何證明!”木星冷笑地盯著黯川道:“讓我看看,你這個罪魁禍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說罷,他將神念刺進黯川的靈魂!
黯川痛得嗷嗷大叫,如同殺豬。
靈魂被窺視,如同抽絲剝繭,讓人痛得生不如死,嚴重的話,靈魂承受不住神力而破碎,輕則也會靈魂受損,變成智障。
不久,黯川連眼神都渙散了,表情猙獰地扭曲著,因為太痛苦,向來目空一切的黯川此刻也痛得眼淚都出來了。
黯月看不下去了!
“閣下!請你停手!黯川是我的部下,就算他犯了罪不忍恕的錯,就算他該死,要親手處死他的人,那也是我,而不是你!”黯月氣憤地吼。
木星瞟了黯月一眼,將神念從黯川身上收起來。
黯川這才吊住一口氣,他不停地在咳喘嘶吼,根本就聽不清木星和黯月在說什么話,他用空洞而害怕的眼神望著無人的方向,仿佛看到了極可怕的幻覺。
此刻,木星已經讀取了黯川的全部記憶,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真沒想到,云河在這片神域,已經成為雷帝,并且突破至玄地境,又擁有一群忠心追隨他的兄弟。
而且他不但找回了神力,還跟妻兒重聚了!
原本已經在返程的路上,小兩口眼看就能過上幸福快樂的平穩日子,但是卻在半路上遇到了這群是非不問的黯族!黯月一見面,就不聽解釋,直接把云河打成重傷。
接下來,在短短的幾日之內,云河的靈魂再次受到三次重創,最后這一次,靈魂還直接粉碎了…
這四次受傷,都傷及靈魂。
兩次是黯月下的手,兩次的黯川下的手。無論是黯川還是黯月,都是難辭其咎的。
就算黯月事后有多后悔,為云河哭掉多少眼淚,這能抵消她對云河造成的傷害嗎?
木星十分氣憤。
“黯月族長,既然你想親手處訣這個背叛者,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要是你知道這家伙當年對你和雷珉做了什么齷齪之事,想必你比我更想殺了他!”木星用陰森的語氣道。
他的語氣,帶著怒意,也帶著報仇的意味。
黯月愣了一下,有種不祥的感覺。
眼前這個少年,自稱是云河的兄長,但是卻喜怒無常,有如極地寒魔,讓人完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正當黯月發愣之際,木星隔空打了一個響指。
黯川的記憶就從他的靈魂之中散逸出來,在虛空之中投影…
黯川又在痛苦地慘叫。
這種直接將活人的記憶投影出來對靈魂的損傷極大,但是這顯然并不是木星關注的重點。
“停手!”黯月氣憤不已!
黯川好歹是她自己的族人,不管木星是不是云河的兄長,看著自己的族人被外人如此毫無尊嚴地折磨,她覺得這是對黯族人尊嚴的一種侮辱!
只是,僅僅是下一個瞬間,她就驚得愣住了…
在黯川的記憶中,出現了一個女人——雷麗絲。
這是她跟雷珉大婚前夕的時候,黯川與雷麗絲秘密會面。
黯川把一個瓶子遞給雷麗絲,陰惻惻地說:“這種毒,無色無味,就算是玄境的神也覺察不出來,哪怕只加入少許,也足以令一個玄境的神當場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