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鴻儒打了個手勢。
一個五大三粗、滿臉殺氣的男人疾步朝舒歌走過去。
她還沒反應過來,掌心里握著的手機,被男人一把搶了過去。
男人按下亮著的屏幕上暫停的播放鍵。
剛才錄下的聲音飄出來。
翁鴻儒臉上森冷之意隨著錄音的播放,愈發涼得駭人。
完全明白了舒歌最近親近自己的目的。
不是因為他影視投資人的身份。
而是妄圖查出他背后的黑市軍火商身份。
手一揚。
下屬二話不說,將手機狠狠砸到地板上,四分五裂。
舒歌看著冒險跟了一夜的成果付之東流,后背沁出冷汗。
她知道,下一個四分五裂的,可能是自己。
果然,翁鴻儒凝視著她:
“可惜了。”
舒歌寒毛倏的豎起,完全能理解‘可惜了’這三個字的涵義。
翁鴻儒夾雜陰冷的感慨繼續傳來:
“舒小姐是我看得起的無數不多的女人之一。現在的年輕女孩,很少有你這么拼的。可惜了啊…”
話音剛落,眼色一厲,打了個手勢。
兩個男人立刻走上前,欲架起舒歌。
舒歌一躍而起,條件反射望向翁鴻儒:
“你想干什么?這是法治社會!”
“不好意思,這里不是法治社會,是什么都沒有的公海。”翁鴻儒譏諷一笑。
沒人。沒監控。四不管。
即便在這兒將人大卸八塊。
也不會有人知道。
又手一揚:“綁了,進船艙里解決。我不喜歡聞到血腥。”
兩人正要將舒歌架進去,卻聽傅南霆的聲音幽幽飄來:
“何必這么麻煩。”
短短幾個字,就像是剖開荒涼長夜的冷劍。
讓在場幾人停下動作。
舒歌亦是一震,望向他。
她并沒奢求他會救自己,也不準備向他求救…
可他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翁鴻儒面色一動:“三爺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是來做交易的,不是來看戲的。”傅南霆抬手理了一下衣領,骨節分明的長指順勢滑下去,緩緩滑入懷里。
出來時,指腹間已多了把烏黑裎亮的手槍。
保險栓咔嚓一聲,子彈利落上膛。
“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這一聲,在黑夜里格外響亮。
卻抵不過男人更加陰寒沉冷的話。
話音一畢,抬起長臂,槍口直直對準臉蛋蒼白的小女人。
翁鴻儒明白了傅南霆的意思,驚訝之后,唇邊滲出一線笑:
“早聽說三爺處事狠辣果斷,今日一見,名不虛傳。果然,還是我老了。行,三爺既有心幫我處理,那我也就落個清閑。”
說著,一揮手,勒令圍住舒歌的下屬走開。
舒歌被傅南霆一步步朝后面逼退,后背冷汗浸透衣裳。
想要說話,話卻像是卡在嗓子眼,吐不出來。
而且,就算說話,又能說什么?
質問他為什么要這樣?
轉瞬功夫,她已經被他逼到了游艇的欄桿邊。距離翁鴻儒一行人頗有些距離。
后背抵到了冰涼堅硬的鐵圍欄。
心臟卻比鐵還要冷幾分,囁嚅著,哆嗦著:
“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