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盥洗臺,舒歌給自己撲了一下腮紅,又補了一層口紅。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面色紅潤了不少,粉嫩得吹彈可破,豐潤唇瓣被胭紅色映得曼麗嬌美,心情才輕松了一些。
又撥弄了一下頭發,盡量露出自認為好看的笑靨。
至少,等會兒去問他的時候,不能太難看吧。
可是…
好不好看,真的又有那么重要嗎?
一想起他剛才說他們程氏子弟,不會忘恩負義的樣子,她的心又直線下墜。
卻還是振作精神,推開門,走出洗手間。
剛出去,正看見一抹秀美的身影走過來。
是舒傾舞。
臉上帶著舒歌從未見過的意猶未盡又欣喜的光彩。
腳步都還在微微晃動著,像是在回味剛才與男人的舞步。
看見舒歌,舒傾舞腳步一頓,笑意消失。
許久后,才輕聲:“堂妹。”
舒歌現在聽舒傾舞叫自己都覺得惡心。
虧得之前居然還和媽媽一樣,覺得舒傾舞與大伯夫妻是不一樣的。
“在你心目中,真的把我當堂妹嗎?只有我們兩個人,又何必再裝,舒傾舞。”一字一頓。
舒傾舞咬咬唇:“我要是不把你當堂妹,那次又怎么會救你,怎么會為你留下疤?…”
“夠了。”舒歌不想聽她反復以那件事賣慘,“你那次救我是真心實意嗎?不過是想要接近我,想讓我對你卸下心房,讓我覺得你和你爸媽不一樣吧。你辦到了,舒傾舞。我也必須得承認,你比你爸媽要厲害多了。”
舒傾舞蜷緊掌心,臉色在走廊的射燈下忽明忽暗。
舒歌的聲音繼續冷冷飄出:“我本來以為你只是鬼迷心竅,今天才知道,你是不折手段。我奉勸你,最好老實交代關于當年送糕點那件事。”
舒傾舞眼皮一抖:“我不懂你的意思。”
“送糕點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你并不是三爺的恩人。你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你那天來我家,偷聽到三爺這個秘密。”
舒傾舞理直氣壯:“我沒有。那天本來就是我讓你給傭人送糕點,從頭到尾,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你只是幫我完成罷了。小歌,當年你只是小孩子,不記得也很正常。”
舒歌沉默片刻,忽的勾起唇,笑意噙著濃濃的嘲諷。
這世界上最厲害的,莫過于連自己都能騙的人了吧。
不再費時與舒傾舞廢話,擦肩而過。
走了幾步,卻又止步,頭也沒回:
“舒傾舞,你知道撒謊的代價是什么嗎?就是當你撒了第一個謊,你將會再撒無數個謊來圓。從今以后,舒傾舞,你會過得很辛苦,就算三爺認為你是他的恩人又如何?你將永遠在他面前不得不戴著面具做人,這樣,真的值得嗎?”
舒傾舞顫抖了一下,旋即捏緊粉拳,沒說話。
舒歌撂下話,不再多說。
舒傾舞見她離開,深吸口氣,喊住她:“小歌。”
見她停住,繼續:“還記得嗎,小時候有一次我去你家里玩,看見叔叔給你買了個很好看的泰迪熊,你抱著那個泰迪熊娃娃,說是你最鐘愛的玩具,不過,你看見我也喜歡,當時就送給了我。我謝謝你,你說我們是堂姐妹,有什么好謝的?為什么…為什么現在你就不能大方一點,把三爺也送給我呢,就像當初你把心愛的娃娃送給我一樣?我們是堂姐妹,為什么就不能好好分享,為什么非得鬧到這個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