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盡量讓自己的心臟安靜下來。
“小乖,怎么了?”傅南霆聽不到她的聲音,急了。
“…我還在。我雖然完全看不見外面,但是依稀能聽見一些聲音。好像是從遠處傳來的,我現在盡量聽清楚,然后告訴你,有幫助嗎?”
傅南霆立刻明白了舒歌的用意,看一眼下屬,讓他隨時記錄,馬上道:“當然。”
“…有建筑工地打樁的聲音…很重…幾秒就撞擊一次…然后好像有那種螺旋槳攪動水的聲音,嘩啦啦的,聲音還挺大…”她努力聆聽著外界的聲響。
傅南霆眉心也迅速聚攏,手一抬,一名保鏢立刻心領神會,遞上京城全景地圖。
建筑工地打樁的聲音,表示這冰窖附近有施工工地。
螺旋槳攪動水,附近儼然是有湖或者河,是貨船的聲音。
有了這兩樣,范圍就小多了,至少能去掉京城一大部份的冰窟了。
京城的水道走貨船的,也不多,再篩選下來,又能排除一大部分!
立刻在地圖上勾勒出幾片重點區域,遞給保鏢:“這幾個地方,著重先派人過去搜!”
“是!”保鏢立刻下去。
冰窟那邊,溫度快速下降讓舒歌已經有點兒雙腿站不穩了。
集中注意力區去分辨外界聲響,也損耗了精力。
終于,再撐不住。
雙腳一軟,從箱子上跌了下來。
他聽見她摔下來的聲音,刷的站起來,心臟快要跳出來:“小乖,怎么了?”
舒歌慢慢爬起來,又搓了搓快變成冰塊的石頭,對著牢牢拽在手心的追蹤器強顏歡笑:
“…沒死。”
就是凍成了軟腳蝦。
見她還有力氣開玩笑,他稍放心了些,卻還是渾身緊繃。不能放松。
“你再堅持一小會。你剛才提供的線索很有用,比多派一萬個人都有用,馬上就能找到你了。”
“可是三爺…我現在不知道為什么,有點熱了…我想把外套脫掉再等你們,可以嗎…”
傅南霆心臟一糾。
她的聲音明顯就已經有點兒迷糊了 還有,熱是頻臨凍死的人的反常感受之一。
是交感神經被凍得紊亂的表現。
也可以說是一種幻覺。
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凍死的人尸體被發現時,身上的衣服都會被脫得干干凈凈,好像臨死前很熱一樣。
說明她已經進入了抑制期。
等到進入完全麻痹期,便會徹底昏迷不醒,活活凍死了。
“不要脫衣服。乖,不要。”他盡量沉穩了略微顫抖的聲音,控制的住語氣,卻無法控制已抽搐的面肌。
似是被男人的聲音安撫住,她總算克制住,沒有再拉下身上的衣服。
蜷縮在一團,緊緊環抱住身體。
所有露出來的皮膚上,都籠罩著一層薄薄的寒霜。
就連睫毛上都是。
冷啊…
太冷了…
她忽然好想念家里暖烘烘的被窩,媽端給她的熱湯…
還有他熾熱的臂彎。
“我會死嗎,三爺,會再也看不見你嗎。”聲音已經凍得成了波浪線。
“不會,我不會讓你死的。”
“…好,那我再撐一會兒。”小小的聲音卻虛弱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