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似乎有干擾。
但還是能聽得清楚。
她一聽見他的聲音便想哭,卻也知道這個時候流眼淚,只會加大散發身體溫度。
憋住眼淚,沒浪費時間,抓重點地說:
“三爺,我好像被關在了冷庫里。冷庫里有幾箱海鮮,估計是海鮮食材的冷庫,不過箱子上并沒有商標與任何別的標志。我無法確定這里是什么位置。”
傅南霆聽見她雖然有些斷續卻安然無恙的聲音,松了口氣。
聽她說被關在冰庫,臉色又涼了下來,立刻望向下屬。
那名下屬一直緊張地盯著電腦上的定位追蹤設置,此刻亦是抬起頭,面色卻很嚴峻:
“傅先生,暫時無法確定舒小姐的位置,可能是因為溫度太低,器械受凍,也可能是對方在舒小姐所在的環境里裝了干擾器,總之,我們的追蹤器追蹤裝置失靈,現在能保持通話,已經算是大幸了。”
難怪聽舒歌說話是斷斷續續的,就跟手機信號不好似的。
傅南霆冷了聲,迅速吩咐沈驍:
“加派人手,另外通知警方,立刻去搜京城所有冷庫和冰窖,以郊區冷藏海鮮的冰窖為主。其他的也一一不能放過。”
雖然舒歌說冷庫里有海鮮,但也不能確保一定能就是海鮮冷庫。
依梁玉龍那群人的狡猾狠毒,指不定會故意放幾箱海鮮在那兒,故意紊亂視線,讓他白費功夫,找錯目標。
沈驍再不遲疑,立刻下去辦了。
沈驍剛一走,傅南霆又貼近筆記本屏幕,低沉地呵出她的名字。
幸好,那邊馬上傳來舒歌有些顫抖卻還算清醒的回應:“三爺…我在。”
“你那邊現在多少度知道嗎?”
“現在已經零下十五了。”
零下十五度。
男人面色陰霾,烏云密布,纖長遒勁的長指蜷起,骨節發白。
這個季節,今天出門的舒歌最多穿著單薄的毛衣外套和牛仔褲。
根本沒法抵御這個嚴寒。
現在尚能靠一點衣服和自身體溫撐住。
可再過一會兒,肯定堅持不住。
整個京城,登記入冊的冰窖不計其數。
更何況還有一些私人修建的冷庫,根本沒法立刻查找到。
就算順利找出這小女人,起碼也得兩三個小時。
正常人類,根本沒法撐兩三個小時——
“小乖…聽我說。現在已經有人去找你了,馬上就能找到你了。現在開始,你跟我說話,要保持頭腦清醒。盡量運動。實在累得不行,沒法動了,就搓手揉腳,總之保持清醒,血液流暢。”他一字一字地教導著。
“嗯…”舒歌擤擤鼻子,又揉了一把凍僵了的臉蛋,站起身,開始蹦蹦跳跳。
卻也明白,雖然他說馬上就會有人找到自己,但…
她不一定能撐到那個時候。
除了等他的人來,她也不能坐以待斃。
必須自救。
可能是因為知道他在那邊陪著自己,腦子倒是比剛才沉靜了不少。
陡然,她心思一動。
又爬到了剛才墊高的箱子上,將耳朵湊到那個小小的通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