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谷川局長,這是相關報告,我放在這里了。”長谷川中平的辦公室里,一位下屬恭敬的將報告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看看老大沒有要交代什么工作的意思,退了出去。
在長谷川的辦公桌上,現在已經堆了七八份報告,嗯,雖然現在很多地方已經實行無紙化辦公,但是在安全局這種地方,很多東西為了保密,還是以紙面檔案居多。就算有電子文檔,但是很多電腦連內部的局域網都不連通,更別說和外部網了。
所以,在這里,傳遞信息更多的還是紙面報告。
長谷川中平拿起第一份送來的報告,這是一份關于東京都區域范圍內,治安情況的報告。
畢竟這是舉行武魂決比賽的地方,來來往往的游客中,許多非富即貴,還有很多身強力壯的武道愛好者,其中職業保鏢。甚至準備渾水摸魚的職業殺手也不再少數。
雖然日本是一個不允許私人持有槍支的國家,但是合法的保鏢還是擁有持槍許可的,現在東京都里面,合法與不合法的持槍人數可是大大增加了。
即使長谷川中平已經早就做好了預案,在一些關鍵地區增加了三倍以上的警力,并且和相關部門協調,調動部分軍隊進入東京都,駐扎在幾個節點上,但是各種惡性案件,還是比平日要多一些,不過從下面匯總上來的數據來看,總體局勢還算平穩。
至少不比往年的武魂決舉辦期間,治安形勢更糟糕。
再拿起一份報告。
“英國女王將在十六強比賽中,親臨現場觀看比賽。”
看到這句話,長谷川中平的心情就更加不爽了,雖然英國女王現在已經不算是英國政治中心,但是作為國家吉祥物,和日本天皇現在的地位基本相當,這下安保工作又得增加了,看看手下這點人手,真有些捉襟見肘的感覺。
另外一份報告。
三十二強賽直至目前為止,本輪博彩純收入三千七百億日元。這大概算是焦頭爛額的工作中,唯一的好消息了,這一輪比賽的博彩收入,幾乎就趕上往年武魂決全部賽程收入的一半了,只要后面賽程的收入能和往年持平,自己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不過,自己是不是能夠再為自己的功勞簿上增加上一筆功勞呢?畢竟這牽涉到自己辭職以后的競選起步時的政治資源。
自己已經四十多歲,留給自己的時間可是不多了。
“喂,小林嗎?你找個時間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見見你那位女婿。”
“吃,吃,吃,你還在吃!”在康田大酒店頂層的旋轉餐廳包廂中,一位金發女子張牙舞爪的撲向阿爾托莉雅六世,伸手就去揪她臉頰。
“啊!姐姐,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該在國內準備當女王嗎?”阿爾托莉雅六世連忙刺溜一聲,仿佛貼著地面滑行一般,繞著桌子轉了個半弧,躲開姐姐的魔爪,坐到對面去了。
“該死的英國傳統,非得每隔十年八年就換一個女王,我還想多玩幾年呢,結果明年就要當這個見鬼的女王了!這下全完了。”
金發女子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
沒有抓到妹妹,柯羅爾伊麗莎白倒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畢竟是繼承了阿爾托莉雅之名的人,哪能那么容易被抓到。
她憤憤不平的拿起一塊大概是某種魚排的東西塞進嘴里。
“我這是借著給你加油助威的機會才溜出的,那幫禮儀教師簡直都是魔鬼,我都快瘋了,什么年代了,還抱著老一套不放,你能想象嗎?每天光是穿衣服就要四十分鐘,各種打扮要兩個小時,晚上卸妝還要一個小時!”
“再加上一天下來,禮儀課要上四個小時,還有歷史課和國際形勢課,每天光是背書就要背五千字以上,天啊!我情愿再去寧靜之湖接受試煉,也不愿意再受這種罪了!”
“我真是羨慕死你了,整天沒事只要吃吃吃就行了,現在我在家的時候,連喝杯可樂都被人摁著計算器算卡路里。”
說著說著,柯羅爾幾乎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連忙再往嘴里塞了塊肉壓壓驚。
“可是,我的比賽還沒開始呢?”
“廢話,等你比賽開始,老媽就過來了,那幫宮廷侍從也都跟過來,我的禮儀老師可都在這些宮廷侍從里面,那我還玩個屁!”
在妹妹面前,柯羅爾沒有半分淑女的樣子,這要是叫狗仔隊聽到英國長公主口吐臟話,如果能錄下來,一定能大發橫財。
“我說,親愛的妹妹,你已經在東京呆了不短時間了,知道哪里有好玩的地方嗎?”柯羅爾伊麗莎白低聲的問坐在對面的妹妹,好不容易逃脫魔爪,自然要趁著老媽還沒趕來日本的時候好好玩玩。
“啊!我只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呆萌的阿爾托莉雅六世眨了眨大眼睛。
“啊啊啊,你遲早變成一只豬!”
“您好,黑假面,您今天戴著黑色面具出席記者招待會,是否意味著您明天也會戴著這張黑色面具出場比賽?”
這次的賽前記者招待會,柳生元和雖然仍然坐在邊上,不過記者們卻蜂擁而至,和上次無人問津的情形有著天壤之別。
柳生元和無言的點點頭,這次出席記者招待會之前,劍豪會的專家就專門對他進行了應急培訓,既然短時間內不可能將柳生元和變成一個善辯之士,那就干脆維持高冷,只管一言不發,點頭搖頭就行了。
“您出場比賽,戴著的不同面具,有什么說法嗎?”
柳生元和一動不動。
“黑色面具代表您會手下留情?”
柳生元和點點頭。
“白色面具代表您將在擂臺上擊殺對手?”
柳生元和一動不動。
“白色面具代表您將全力以赴?”
柳生元和這下點了點頭。
“您今年多大年齡?還在上學嗎?”
沒有反應。
“您將在什么時候揭下面具呢?大家對您的相貌都很好奇。”
沒有反應。
“您有女朋友了嗎?”
柳生元和點了點頭。
一下記者們就興奮起來了,半天沒反應,看來這位黑假面是不愿意回答那些問題,一提到女朋友就點頭了,這是一個突破口啊!
“您結婚了嗎?”搖頭。
“您準備結婚嗎?”點頭。
“您計劃什么時候舉行婚禮?”“年內?”“明年?”“后年?”
還是沒反應。
沒營養的問題問了一大堆,最后總算有記者說起明天比賽的事情:“您所在的第八區,另一場比賽的勝利者是印度的蘇卡拉圣古魯卡爾古魯卡爾在印度是大師、導師之意,您對您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有什么要說的嗎?”
“我非常敬仰蘇卡拉大師!”說完這一句,柳生元和又陷入一言不發的狀態中。在前幾天,目前工作狀態極為積極的高橋廣美就已經將第八賽區小組賽另外兩名成員的相關資料弄來了。
他們對戰的錄像倒也罷了,水平也不過如此而已,但是這位蘇卡拉大師的生平,柳生元和看著也覺得頗為震撼,所以,今天他才會戴著黑色面具,來到這個記者招待會。
“那么明天,您會戴著哪一付面具登場呢?”
柳生元和用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黑色面具,沒有說話。
而在記者會的另一側,蘇卡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周圍稀稀拉拉的記者,臉上平靜無波,在印度特努爾吠陀的修行中,對心靈的控制力乃是修行的第一步,他還不至于因為受到些冷落就憤憤不平。
不過記者少歸少,總還是有的,而且蘇卡拉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國際性的武道大賽了。
蘇卡拉今年已經五十七歲了,而從面相看起來,說他是七十七歲都有人信,近乎棕黑色的面孔上,深深的皺紋布滿了臉頰和額頭,他稱號中的圣字并非是歐洲所謂的圣域,而是來自于印度對于大德之人的尊稱。
在這個世界里,印度經濟發展的不是很好,而蘇卡拉來自印度最窮困的地方客拉拉北部的維舒爾,同時那里也是印度武術的發源地之一。
派出高手參加各種具有高額獎金的國際武道比賽,并獲得收入,是維舒爾地方度過災年的重要支撐手段,在當地,蘇卡拉這樣的古魯卡爾,受到的尊敬幾乎僅次于神明。
而這次,他前來日本參加武魂決,為了節約經費,連隨從都沒帶一個,要知道,在維舒爾,即使是他走過的路,都有許多人爭著親吻路面。
想想家鄉那些瘦的皮包骨頭的孩子,再看看日本這樣,每個人都能吃飽飯,幾乎不知道災年是個什么東西,天堂一樣的地方,蘇卡拉就為家鄉感到難過,也許他不能改變這些,但是至少,他要盡到自己的一份力量。
看著這位衣著破舊,甚至可以說,有些襤褸的印度大師,作為一位曾經到印度進行工作的記者,田中義夫感到由衷的欽佩敬仰這位大師的生平,幾乎可以說是一位圣人。
他的收入明明可以在印度那個貧富差距巨大的地方,過人上人的生活,可是為了自己的家鄉,蘇卡拉大師日夜奔走,白天給人治病,晚上給人上課。
每到世界上有武魂決這樣可以賺錢的大型賽事舉辦時,蘇卡拉大師總是舍生忘死的參加比賽,只為了能在比賽中多賺到些錢,從而反哺自己的家鄉。
自從維舒爾出現了蘇卡拉這位大師以來,已經很少有人餓死了,這在印度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別說是原本最窮困的維舒爾,就算是最富裕的首都新德里,都有人在貧民區里餓死。
何況,這幾年來,維舒爾的經濟已經有所起色,作為既沒有資源,也沒有多少農田的窮鄉僻壤,它的支柱產業就是輸出各種印度武術、瑜伽教練,例如特努爾吠陀和耶柔吠陀等功夫,這些,都是蘇卡拉大師幾十年不斷努力的結果。
“蘇卡拉大師,您對明天將要遇到的對手,那位冰之假面,有什么評價?”
蘇卡拉想了想,才慢慢的開口說道:“他很強,非常強,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蘇卡拉平日里是能節約就節約,要不是作為參賽選手,有免費的賓館和三餐供應,按照他的意思,都能去街角弄幾張報紙對付著過,反正在家鄉印度的時候,他也經歷過苦行僧修行,這點艱苦還不放在他的眼里。
他現在念念不忘的就是今年家鄉旱情比較嚴重,只要是能多賺些錢,買到足夠的糧食回去,他還真不把自己的性命看的有多重。
不過,即使再窮,蘇卡拉還是忍痛花錢在賓館點播了冰之假面和安赫爾魯伊斯的比賽錄像,畢竟這可是牽涉到自己下一場比賽的對手,在這種擂臺上,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看完了比賽錄像,蘇卡拉的心里涼了半截。
安赫爾看不穿的刀法,他也看不穿。安赫爾死在擂臺上,他呢?
自己已經贏了一場,本小組的四名選手中,死了的安赫爾自然能不用再提,而自己擊敗了來自美洲的約翰克勞恩,想必這位選手能擊敗冰之假面,翻身晉級的機會約等于零。
三十二強將有十六人晉級,每個四人小組中,都有兩人能夠晉級。
自己只要明天不死在擂臺上,就可以進入十六強,那樣,無論是獎金收入還是轉播權的分成收入,都會增加許多,家鄉的家人們和父老鄉親,可是等著錢救命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放棄。
“您注意了沒有,今天那位戴著黑色面具參加了記者招待會,他以前可是有一個稱號叫做不殺之黑假面的,也許這意味著明天他也會戴著黑色面具踏上擂臺。”
“不殺之黑假面?他還有這樣的綽號?”蘇卡拉大師驚訝的問。
雖然他并不太把自己這條老命看的如何重要,但是,能從明天的比賽中活下來,進入十六強,賺到更多的錢那是最好了,畢竟對他來說,每一分錢都代表著家鄉的一分希望。
這是他今天聽到最好的消息。
“啊?為什么黑假面的賠率一下子變得這么低啊?”
在某處博彩站點,南田雅子很是不滿,原本自己兒子的比賽,一直都是賠率很高的,基本上投入一百日元,可以帶來三百日元以上回報,短短一個多月,現在住的房子貸款都可以還了。
可是,不知怎么,兒子現在的賠率一下子就變低了好多,現在只有1:1.5,也就是說,投注100日元,只能賺回50日元,這讓雖然手頭持有大量現金,但是特意沒有還房屋貸款,就為了能投注在兒子身上,好繼續發財的南田雅子有些不滿。
倒是明天兒子的對手,來自印度的蘇卡拉大師,賠率都比兒子要高,是1:2.1,要不要買對方勝的彩票,讓兒子故意輸了算了。
這樣兒子也不用繼續在武魂決上和人家玩刀子,還要冒著受傷的危險,自己也能最后撈一票,作為親媽,南田雅子陷入激烈的思想斗爭中。
“巴里,你說神下她只愿意出手三次嗎”卡瓦難掩失望的神色,悲傷的說道。
“放心,親愛的,從第一代神下開始,就是這個規矩了,七百年以來,能在歷代神下三次出手中,全身而退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法蘭西圣女貞德。
神下親口說過,冰之假面還未踏入圣域,圣女貞德即使在歷史上所有圣域中,排名也絕對是數一數二,兩人根本不具備可比性。”
“巴里,你的意思是說”
“沒錯,他死定了。”
“白虹白虹告訴我,誰是這世界上最長壽的人?”在臥室中,柳生元和正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每隔兩三天,他總要徹底放松的睡眠一次,才能維持著最好的狀態。
蓋上薄被之前,柳生元和突然童心大起,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問道。
“錚”,在房間的另外一端,放置在墻上的劍架上的白虹劍,發出一聲清鳴,作為回應。“重生日本之以劍稱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