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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孟德多疑

  “莫非,呂布欲與我(結)盟。”劉繇若有所思。

  “然也。”是儀胸有成竹:“太師殞身,曹黨大勝。呂布孤立無援,故欲結好二位將軍,以備與曹操一戰。”

  “結好二位將軍。”劉繇這便醒悟:“某與兄長。”

  “將軍,明見。”是儀答曰。

  “如此,當可一見。”劉繇這便定計。謂今非昔比。縱觀關東群雄,能與曹孟德一較長短,唯徐州呂奉先。且二人皆位列六雄之中。

  上公之爭,慘淡收場。

  關東終成,六雄之爭。

  不出數月,亂世梟雄曹孟德,與傲世桀雄呂奉先,必一爭雌雄。裹挾末世奸雄袁公路,據土人雄袁本初。另有平難豪雄孫文臺遲遲未醒。及蓋世英雄關云長,蟄伏河北,未證其名。

  長涂二龍,又豈能置身事外。

  “拜見右將軍。”

  “孟卓免禮,請上座。”張邈乃八廚名士,劉繇自當善待。

  “謝將軍。”張邈稱謝落座,先呈禮單。

  由長史是儀接過,轉呈劉繇。

  劉繇抬眼一觀,面露喜色:“孟卓此來,有何見教?”

  “卑下此來,乃為結二家之盟也。”張邈直言相告。

  “愿聞其詳。”劉繇正色發問。

  張邈如實相告:“明公欲助將軍,復取淮南。”

  聞此言。劉繇眼中,精光乍現:“河東遠距淮南,如何復取。”

  “淮南臨江。”張邈穩住心神,將來時陳宮授意,和盤托出:“袁術孤身過江,襲取淮南,欲為江東藩屏。故覬我州土之心不死。下襲廣陵,上擊江夏。四面構怨,兵家大忌。如右將軍、后將軍,劉鎮南,并我主呂將軍,皆為太師外援。何不攜手以驅之。”

  “嗯…”劉繇聞言,深思利弊,一時難有決斷。

  此,亦不出陳宮所料。故張邈穩坐客席,一派名士風范。

  少頃,劉繇必有此問:“如何施為。”

  “劉鎮南兵出江夏,我主兵出廣陵。后將軍,兵發如前。”張邈擲地有聲。

  “翥鳳。”劉繇自投羅網。

  “然也。”張邈守株待兔。

  陳宮此計,乃反·假道滅虢。名為四家聯盟,共擊袁術。拔除江東獠牙。實則,呂布陳倉暗度。待翥鳳順下淮泗。名為攻略淮南,曹孟德必起心疑。唯恐劉岱假道滅虢,與呂布聯手,夾擊兗州。于是,蓋海必守備要津,不敢輕出。威力驟減,如何與呂布徐州水軍相爭。

  正如張邈所言。先前,右將軍劉繇、后將軍劉岱、鎮南將軍劉表,鎮東將軍呂布,皆是王黨外援。今太師伏罪,曹黨大勝。甄下皆多有為太師鳴不平者。焉知外鎮群雄,未有心向太師,而出兵伐曹者?

  有道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何況,曹孟德多疑。

  陳宮深知其為人也。

  劉繇之所以中計。正因張邈所言,句句切中要害。

  袁術渡江,奪取揚州二郡,確為江東藩屏。故江夏、廣陵,必取之。先前,袁術奇襲廣陵,已奪半城。奈何為陳元龍火攻所破。后又馬不停蹄,合二袁之力,取江夏兵敗。正是四面樹敵,犯兵家大忌。正因屢遭袁術相攻。荊州劉表、徐州呂布,必有反擊之意。而長涂二龍,右將軍劉繇,后將軍劉岱,亦暗藏雪恥之心。于是,四家一拍即合。相邀攻擊袁術。

  “善!”劉繇果然中計。

  甄都,司徒府。

  司徒府,便是先前不其侯府。前為太仆,今居三公。不其侯伏完,不欲勞師動眾,仍居舊宅。

  “何人投刺。”宦海浮沉,九死一生。伏完老成持重,大器免成。

  “乃徐州別駕,東海麋竺。”心腹躬身答曰。

  “東海麋子仲。”伏完亦聞其名:“引來一見。”

  “喏。”心腹大喜。

  伏完見狀,這便了然。東海壽麋,必有饋贈。財能通神。古往今來,鮮有例外。

  須臾,麋竺登堂:“拜見司徒。”

  “別駕,所為何來?”伏完居高示意。

  麋竺上呈封函:“將軍手書,請司徒過目。”

  伏完不疑有他,解封一觀。

  “呂奉先,欲擊曹。”伏完不置可否。

  “正是。”麋竺肅容應對。

  “主簿且上座。”伏完面色稍霽。話說,三月上巳,功虧一簣。知曉內情。伏完恨人恨己。若非呂奉先裹挾私心。不欲分功于人。避走虎牢,反折敖倉。豈能被太師所截。為證清白,太師殞身殉節。才有今日之敗。可想而知,初見麋竺,伏完豈有好臉色。

  “謝司徒。”麋竺稱謝落座,謙居末席。

  “兗州在北,呂奉先,何以結盟劉景升。”呂布手書,必事無巨細,告知伏完詳情。

  麋竺答曰:“乃為行‘反·假道滅虢’,之計也。”

  “且如實道來。”伏完謹慎行事。唯恐變生肘腋,又被陳宮所累。

  麋竺這便娓娓道來:“將軍欲假,四家之力,共擊淮南。引翥鳳入淮。”

  “以制蓋海。”伏完心領神會。

  “司徒明見。”麋竺再拜:“江淮梅雨將至,河渠水滿,蓋海順擊,將軍難與之敵。翥鳳入淮,雖名為擊袁,然以曹孟德之奸狡多疑,必不輕信。必令蓋海,守備要沖,萬勿輕動。”

  “陳公臺,算無遺策。”伏完心中,雖憤恨難平,卻也不得不承認。陳公臺,此計可行。

  麋竺仰觀伏完面色,這便心中篤定:“司徒,過譽。”

  “主簿速去。老夫自會書信劉景升,依計行事。”多說無益,伏完落杯逐客。

  “卑下,告退。”麋竺識難而退。

  廣陵江邊,青雀舫。

  另有扁舟抵近,送一人登船。

  正是合肥國相,八廚之胡毋班。

  “國相,別來無恙乎。”舫中一人,起身迎客。正是軍師中郎將,陳公臺。

  “軍師,亦無恙乎?”陳公臺,深謀遠慮,胡毋班,頗多氣短。

  “請上座。”陳公臺,笑容可掬。

  “軍師先請。”胡毋班,一團和氣。

  賓主落座。陳公臺,語出驚人:“國相可知,淮南大禍將至矣。”

  “禍從何來。”胡毋班,急忙發問。

  陳公臺,耳語言道:“前日,劉鎮南遣使入徐,欲結二家之盟。另約長涂二龍,共擊貴主。豈非禍乎?”

  “嘶…”胡毋班,倒吸一口涼氣。又急忙掩口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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