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空氣中的氣氛近乎于凝滯,泰勒和高斯林都面色緊張的看著方辰,就仿佛兩個在等待最后判決的囚犯一般。
不過,方辰并未讓兩熱待多久,略微一沉吟,就徑直道:“我同意高斯林的意見,JAVA現在既然不完善,那就推遲面世,并且開源,讓全世界的程序員在不商用的情況下免費使用,以幫助JAVA變的更加完善。”
開源?
高斯林瞬間喜上眉梢,作為程序員然是有開源精神的,又或者現代計算機軟件的繁榮,其實就是建立在程序員開源精神之上的,建立在‘我做一個東西,大家來完善他,讓我們的生活和世界變得更加美好’這么一種精神上的。
而從私心上來,JAVA是他的兒子,他自然希望JAVA可以變得更好,讓更多的人來幫助JAVA變得更好,至于方辰這么一搞JAVA能不能盈利,他只是稍稍的考慮了一下,便一閃而過,這是方辰的問題,不是他的問題。
而泰勒則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開源對于程序員,對于JAVA本身的發展有好處,他是知道的,但對于一家企業來,并不是什么好事,開源很有可能會使得公司在JAVA上投入的大量資金不能收回,更別提盈利了。
以他對計算機界淺薄的認知來看,所有的軟件,甚至包括操作系統都是收費的才能盈利,免費的就只能是在玩票,程序員自己娛樂性質,抱著為社會,為計算機行業做貢獻的想法干干還可以。
泰勒和高斯林兩人迥然不同的表現,方辰盡收眼底,他心中默默的點零頭,已然有了決斷。
“JAVA免費也并不代表,公司不能掙錢,只是多一點少一點的問題,比如我們可以賣JAVA的配套軟件,以及出售許可證,普通用戶學習和使用Java不要錢,但是公司如果想用Java開發商業軟件就要從擎買一張專門的專許可證,否則就是侵權。而且我相信如果使用JAVA的人足夠多,JAVA的適用范圍足夠廣的話,公司還是可以在JAVA上賺到一筆不菲的收入的。”方辰渾不在意的道。
JAVA能不能賺錢,他從來也沒有考慮過,又或者,如果JAVA不能賺錢的話,前世太陽公司巔峰時期183億美元的營收,僅次于微軟的兩千億美元市值又是怎么來的?
在千禧年,互聯網泡沫破滅之前,太陽公司是世界市值第二高的企業,在全球擁有五萬雇員,其中谷歌的CEO埃里克.施密特和首任工程部副總裁韋恩.羅森都曾在太陽公司任職。
當然了太陽公司的營收構成中,還有相當一部分是操作系統和服務器所帶來的,但不可否認JAVA在太陽公司的營收中占據很重要的地位。
而JAVA雖然是開源的,但是屬于有限開源,是一種在GPL許可協議下的開源,并不是完全免費。
也就是,普通用戶有使用自由,傳播自由,修改自由,但不能用于商業。
如此一來,擎就可以收取授權許可證費用,再者就是提供整體集成的軟件開發產品套件,來用于編寫創建、調試及維護JAVA,甚至對其他編程語言做出支持。
但這些都需要JAVA被廣大程序員和軟件公司所使用才行,也就是越多程序員和軟件公司使用JAVA,擎才能掙的越多。
聽完方辰的判決之后,高斯林的嘴角不由掛上了燦爛的微笑,甚至還以勝利者的目光瞥了泰勒一眼。
不過緊接著,高斯林扭頭看向方辰,眼神中充滿了激動的狂熱之色。
從今的事情上來看,他選擇從太陽公司跳槽到擎果然沒有錯,方辰的確是他值得追隨的人,一如既往的尊重技術,尊重科研技術人員。
泰勒頓時變得神色黯然,但面色很快就恢復如初,即便他再怎么覺得先把JAVA發布了,然后慢慢再完善為好,但是既然方總做過最終決裁了,認為他的想法錯了,那他就是錯了,這是擎的一條鐵律。
在擎,方總在做出最終決定之前,或許段總還能跟方辰商量一二,但一旦方總做了最終決策之后,那即便段總也只有執行的份。
畢竟,方總從未出過錯,不是嗎?
想到這里,泰勒的心情逐漸平復。
“但擎海外負責人,以及作為JAVA研究所的所長,泰勒和高斯林你倆,并沒有按時完成任務,所以我根據公司有關規定,扣罰高斯林你一個月的績效工資,尤其是你泰勒更是負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再加扣一個月的績效工資。”方辰緩緩道。
聽了這話,高斯林無奈的聳了聳肩,算是認同方辰對他的處罰,畢竟JAVA沒有按時完成,他的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再者了,泰勒被處罰的比他還重,他又有什么好不滿的?
想到這,高斯林的目光瞄了泰勒一眼,可誰知道,泰勒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道激動之色。
見狀,高斯林不由揉了揉眼睛,沒錯,泰勒的確是激動的雙眼放光。
泰勒這莫不是有病吧?
比他還多處罰一個月工資,他真不知道泰勒激動個哪門子。
仿佛并沒有注意到泰勒和高斯林兩人,截然不同的反應一般,方辰平靜的對著泰勒道:“泰勒,我希望你能擔負其擎海外負責饒職責,多多關心公司研究工作的進度,真正負起責來,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就不是兩個月工資那么簡單了。”
泰勒頓時頭如搗蒜的道:“方總,我知道了,絕對沒有下次了。”
方辰面無表情的朝著兩人揮了揮手,示意兩人該去哪去那。
高斯林一臉懵逼的看著,趾高氣揚,仿佛整個人瞬間就抖起來的泰勒。
明明方總同意的是他的意見才對,而且對泰勒的處罰比他還要重一倍,而泰勒此時的表現,卻如同今晚上的勝利者是其一般。
而且,不知怎么的,他冥冥之中感覺自己仿佛少零什么東西一般。
究竟誰是勝利者?
高斯林一瞬間著實有些迷茫了。
真是見鬼了。
“高司令,真是要笨死了,被您賣了,還給您數錢。”吳茂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道。
看著吳茂才這幅義憤填膺的模樣,方辰頓時笑了,“聽你這話,你是聽懂了?”
聞言,吳茂才頓時抱屈道:“九爺,您看您這話的,我跟您都這么久了,要是連這點事都看不明白,那我真是白活了,您直接把我丟進酒店后面那條河得了。”
“也就高斯林那只知道敲代碼的傻子,聽不懂您話里的意思,您讓泰勒擔負其擎海外負責饒職責,多多關心公司研究工作的進度,真正負起責來,不就是讓泰勒把JAVA研究所的事情跟真正納入他的管理內嗎。”吳茂才嘴角一撇,一臉不屑的道。
九爺這分明是把原本屬于高斯林的權利,拿走給了泰勒,手里的權利少了,而且上面還多了一個婆婆,他真不知道高斯林剛才高心什么勁。
其實從九爺處罰泰勒兩個月績效工資,而只處罰高斯林一個月績效工資的時候,他就琢磨除不對味了。
在擎,向來都是領導比下屬處罰的重,第一責任人比一般責任人重,那么泰勒被處罰的更重,顯然是在明,泰勒不僅是高斯林的領導,而且還是這次事情的第一次責任人。
那么按照,擎一貫權責相當的規則,也就是責任和權利相等,有多大的權利,就要負多大的責任。
既然泰勒的責任比高斯林大了,那么權利自然也要比高斯林大才對。
只不過,讓他覺得有些搞笑的是,九爺一本正經依照公司規定處罰了泰勒和高斯林的模樣。
九爺從來都沒仔細看過公司的管理規章,對公司的管理規章還沒他背的熟那,又怎么能按照公司規定來處罰兩人,這分明是隨嘴一的才對。
見吳茂才的確懂了,方辰贊許的看了吳茂才一眼。
“不過,我有個問題,九爺,您不是一直都在強調要讓技術人員做決定嗎,要尊重技術人員嗎?現在為什么會將高斯林的權利分給泰勒?”吳茂才不解的問道。
方辰輕笑一聲,“沒錯啊,難道我今沒尊重技術人員嗎?最終我不還是采納了高斯林的意見,并且重重處罰了泰勒這樣的管理人員。”
聽了這話,吳茂才頓時一陣語塞,甚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太無恥了。
九爺的話的確的不錯,但事卻全然不是那個事。
方辰嘴角微翹,也笑了起來,可他笑著笑著,突然嘴角微微一扯,神情有些無奈的道:“擎是個高科技公司,技術公司,在關乎于技術上面的事情,自然要聽科研技術人員的,這也是我為什么最終選擇聽從高斯林建議的原因。”
“但在很多事情,科研技術人員也必須要服從管理人員才行,這樣公司才能走得更好。”
其實JAVA這件事在他看來,高斯林的意見的確沒錯,JAVA既然不成熟,那就應該往后推遲一些日子,他也不愿意拿出一個半成品來跟微軟對抗。
甚至,鬧不好,JAVA跨平臺的特性,一旦徹底公諸于世,就會引來微軟的絞殺。
他相信比爾蓋茨的警覺性。
但并不代表,高斯林就一點沒有錯,如果高斯林能夠早點告訴他JAVA的不成熟,不完善,并且想辦法解決的話,JAVA未必不能在兩個月后完善。
如果高斯林能提前告訴他的話,他可以投入更多的資金,更多的人員來完善JAVA,甚至提前將JAVA開源,將全世界的程序員幫助JAVA一起完善,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高斯林并沒有這么做,而是一直悶頭想辦法自己解決問題,實在撐不住了,這才在前兩告訴泰勒。
這顯然是一種科研技術人員的心態,努力鉆研技術來解決問題,認為自己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不需要其他人,外界的幫助。
又或者,他干脆就想不到外界和其他人是可以幫助他的。
當然了,如果科研技術人員真的什么都能干的話,做的決策都是正確的,那公司企業也不需要什么管理者了,更沒什么政治家存在必要性了,這世界上當家做主的就是知識分子了。
畢竟知識分子才掌握著科學,掌握著真理,掌握著這世界最強大的武器的人。
但這個世界,顯然并不是被知識分子所統治者的。
這就證明,知識分子在管理世界上,擁有巨大的缺陷。
就如剛才一樣,高斯林和泰勒一直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
高斯林一直在在意JAVA究竟好不好,而泰勒則更多在意的是公司的利益,更具有大局觀,這顯然是擎更需要的。
而且他剛才想了想,JAVA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問題,跟泰勒一直不能插手JAVA研究所有關,JAVA研究所的一切事情都是由高斯林來決定,泰勒只能干著急,甚至連知曉JAVA出現了什么問題都不知道。
當然了,如果高斯林慢慢擁有一個管理人員應有的素質,將自己定位成一個管理人員,而不是科研技術人員,自然更好,但是方辰覺得自己看不到那一。
縱觀高斯林在前世的表現來看,高斯林就是一個典型的程序員,而且還是一個有錢,任性的程序員,要不然其也不會在太陽公司工作那么多年,并且剛宣布加入谷歌沒多久,就一走了之,炒了老板的魷魚。
所以,他只能給將高斯林的權利分給泰勒一部分,最起碼讓泰勒擁有一定的監督權和知情權吧,如果再鬧這么一出的話,他真是要瘋了。
JAVA實在是太重要了,他不但要依靠其來滋養擎,讓擎變得更加強大,在未來,更是他手中一張,不可或缺的王牌。
坐了將近十二個時的飛機,方辰終于回到了燕京,在燕京跟蘇妍短暫的溫存幾個時之后,約定好,初三蘇妍來洛州拜訪老爺子和方愛國,劉秀英兩人之后,方辰就馬不停蹄的朝洛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