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熱氣的紅薯用報紙裹著,小女孩大口啃了下去,隨后又因為太燙下意識的吐了出來,看著落到地上沾滿了水漬的紅薯,扁了扁嘴彎腰就要去撿,后頸位置的領口被一只手拽住。
“不要了,吃干凈的。”
祝覺拿著手機,看著上邊剛拍下來的紋身照片,視線轉到眼前的頭目身上,
“這個圖案,誰給你紋的?”
“是我在海邊的一塊舢板上看到的,當時覺得很厲害,所以就叫人專門紋了個差不多模樣的。”
著的頭目跪在地上,一邊受凍,一邊戰戰兢兢的說道。
盡管沒有發生一些令人恐懼的事情,但眼下這局面對他而言也沒好到哪兒去就是了。
“舢板......你還能找到它在哪兒么?”
“應該還能找到。”
“那好,我給你一個小時,去給我把這舢板找回來,順便找一艘船,我可能用得上。”
將照片傳到工作室的群里,讓荷葉幫忙上網檢索,祝覺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馬上幫您去找!”
一聽對方愿意放自己走,頭目立刻就想起身。
“讓你走了?”
撲通!
祝覺一聲低喝,頭目又跪下了。
“我說的讓你去找,是讓你的手下去找,明白么,告訴他們,我只給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要是看不見船和舢板,就讓他們給你準備點花圈,紙錢之類的......哦,你們這興許不搞這一套,要不還是弄個十字架?”
只要抓著他們的老大,底下的小弟自然會聽話,在祝覺當著他的面前一圈在旁邊的墻壁上留下一個拳印之后,這家伙二話不說,回頭跑出去兩步就一腳踹在自己小弟身上,因為自己沒站穩還摔了跤,爬起來還要回頭給祝覺舉個躬表示歉意。
“小孩兒,回家吧,小小年紀的,別在外邊亂晃。”
滿臉兇相的捏著小女孩兒的鼻子,另一只手卻把自己買的紅薯也塞到她的懷里。
兩個烤紅薯,這就是祝覺給她的全部了,并不是他沒錢,實際上只要他愿意,現在就可以去附近的取款機里提一箱錢給這小女孩,但這不是幫她,而是害她。
在這種地方,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有了大筆錢款,又沒有自保的能力,等待她的結局絕對要比剛才受那些混混利用恐怖太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祝覺并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到愿意給陌生女孩保駕護航一輩子的人。
不過見到了,順手幫一把,那總是沒問題的。
轉過頭來,看著斑駁的金屬門板,邊角位置帶著紅褐色的銹跡,底部邊框與樓道間有著明顯的松垮痕跡,有幾個半濕不干的泥印在門框上邊。
也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干的慢,還是不久前剛有人進出過。
“聯系上了嗎?”
祝覺自然是早就敲過門的,可里邊始終都沒人出來開門,甚至連個應聲的都沒有,只好讓陳莉聯系杰弗里·塔羅斯的女兒。
“她說......她的父親應該是在家的。”
看著TALK上的訊息,陳莉將屏幕轉過來放到祝覺面前。
“在家?”
他們現在并沒有表露身份,如果房間里有人,沒理由連聲招呼都不打。
躬身再次確認門框上的泥印,腳尖朝前,也就是說這是外出時留下的泥印。
“退開點。”
擺了擺手,讓旁邊的兩人退開,祝覺并不準備再等下去,左手握著門把手,像是這種舊城區的低劣門鎖,純粹依靠蠻力就可以輕松打開。
手臂用勁,門框猛地一震后變得更加松垮,試探性的前推,大門在嘎吱聲中往后打開。
陳莉和后邊的混混頭目還沒來得及看見里邊的景象,大門又被祝覺給關上了。
“你們兩個,轉身,再我沒說話之前,不許轉過來,”
在門口頓了會兒,祝覺將裝著風鈴的背包放到屋外的木架上,拍拍正要爬出來風鈴的額頭示意它縮回去,剛用抹布擦干凈的武器匣矗立在地,打開機關,清亮的惡鬼長刀出鞘,鏗鏘聲聽的后邊兩人忙不迭的轉頭。
確認他們倆都轉過身去祝覺才重新打開門,一步跨進去之后又迅速將門關上。
腦海中驟然響起嗡鳴,熟悉的感覺,祝覺之前也沒想到這屋子里居然存在精神污染源,所以才會在開門后立刻又把門關上。
屋內光線昏暗,祝覺嘗試著去摸旁邊墻上的開關,來回“啪嗒”幾聲,并沒有想象中的光亮,眼角的余光隨即瞥見玄關邊鞋架上的半截白蠟燭。
所幸現在還沒有夜晚,雖說天色昏暗,但屋內的大概模樣還是能看見的,光線從老舊的鐵柵欄窗戶往屋內的滲透。
祝覺借著光查看四周。
陳舊的房屋,裂縫四延,潮氣在這里以肉眼可見的陰濕出現,只不過這間屋子并沒有因為其本身的窮困而邋遢,相反很多地方都打理的很干凈,譬如前方的書桌,又譬如屋中央折疊桌上的碗筷。
往前走了幾步,祝覺敏感的嗅到了某些血腥氣,這讓他微微皺起眉頭,低頭查看腳邊,有幾灘血漬一直延伸到里側的一個房間延伸。
抿了抿嘴,抬步往前走的同時溝通工作室:“精神保護儀帶好了嗎?”
鄴城怪誕工作室內,通過祝覺的攝像頭拍攝出來的周圍實時畫面,即便是透過一個屏幕,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高度集中,吳桐和李青蓮有過經驗,早就戴上了精神保護儀,奧莉薇則是匆忙啟動,李青蓮回過頭來確認后才回應。
滴答滴答 站在房間門口,祝覺可以聽見里邊水龍頭的滴水聲。
深吸口氣,一腳踹開房門,左手拿著青翼手槍,右手長刀向前,防止有怪物迎面撲上來。
并沒有想象中的精神污染源怪物,但房間內的景象卻沒有讓祝覺放松戒備而是越發警惕。
混雜著海腥味的血腥氣不斷地刺激的嗅覺,白瓷洗手池的邊緣位置擺放著一把老式的刮胡刀,刀鋒上的血跡尚未干透,而在池子的中央以及下延管道的周圍,散落著十幾根暗褐色的章魚觸手模樣的東西......
“用刮胡刀給章魚‘修腳’?這家人倒是有些閑情逸致啊。”
撇了撇嘴,祝覺說著俏皮話,刀尖刺入一根章魚腿放到自己面前,沉默著看了會兒,隨手甩掉。
“吳桐......不對,奧莉薇,記住了,這個地方在短片剪輯的時候記得給個特寫,明白嗎?”
祝覺能夠確認眼前這些自“章魚觸手”應該是精神污染源怪物的產物,下意識的想叫吳桐的名字讓他突出這部分,突然想到工作室里現在多了個打白工的家伙,這才改口說道。
“我會記住的。”
另一邊的奧莉薇愣了會兒才回答道。
在屋內走了一圈,二樓也上去看過,確認沒人之后,祝覺重新來到屋外,陳莉和混混頭目都在外邊等著。
“讓你的朋友趕緊回來,她的父親不見了。”
站在屋檐下,祝覺需要確認杰弗里·塔羅斯的行蹤。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安娜從街道的另一邊跑來,二話不說的沖進屋子查看,祝覺也沒有攔著她,單單是那幾條章魚觸手,并不會對人的精神造成多大損害。
女孩從屋內出來后顯然很是慌張,目光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陳莉身邊的兩個陌生人。
“你好,我是來自鄴城的一名記者,前來調查你們原本生存的海外島嶼上的問題,據說您的父親曾經捕到過一條長著人手的魚,我想當面做一次采訪,當然,采訪是有報酬的,只是不知道您的父親去了哪?”
惡鬼長刀和青翼手槍早早的收進了武器匣,祝覺裝做全然沒有意識到屋內發生的事情詢問安娜。
“小島......小島!他肯定回島上去了,這段時間他一直說胡話,整天要回島上說是拿什么東西......”
“可你之前還跟我說幸好你家沒船,所以沒有回島上啊。”
“想要登島,可不一定要自己有船,你說是不是?”
祝覺挑了挑眉,語氣古怪的問身旁的混混頭目。
“對!我覺得你爸有可能去搶......已經同別人說好了一起登島,就跟之前消失的人一樣。”
“我覺得或許我們可以去附近可能坐船的地方找找?”
祝覺“順勢”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安娜因為父親的失蹤顯然是慌了神的,忙不迭的同意。
一行人在老城區找了輛出租車,按照安娜提供的位置,一路前往距離最近的一個小碼頭。
果不其然,剛到那兒,安娜就通過碼頭的看守人那兒知道了一 …部分內容隱藏,請退出瀏覽器閱讀模式…
鉛筆小說 個跟她父親長的很像的人搶了一艘快艇已經出海。
“陳莉,你幫我把它帶到之前的海鮮餐館,讓伍德幫忙照看著,它不吃貓糧,你們喂它海鮮就行,我之后會回來接它,還會給你一筆看護費。”
在一旁看著事情的發展的祝覺將風鈴交給陳莉,瞥了眼混混頭目,后者心領神會的帶著他去自己的手下找到的船和舢板。
撐著傘,手機里存著從安娜那兒得到的她父親的相片,祝覺拒絕了安娜同行的請求,讓人調整著快艇上的系統,自動導航到島上。
“看來這座島還真是非去不可了。”
祝覺低聲自語。
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陰沉海面。
.。妙書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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