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換

　　葉生站在葉府門前，臉色冷峻，眼神厭惡。

　　他討厭這個地方。

　　這里面充斥著蠅營狗茍，整個葉府里，也沒有人是干凈的。

　　大雪天，葉府的門口只是亮著兩個燈籠，昏黃的燈火搖曳下，葉府的匾額若隱若現。

　　葉生上前，敲門。

　　看門的護衛小聲嘀咕：“大晚上的，這到底是誰啊？”

　　厚重的大門被打開，護衛見到葉生，頓時一驚，跪下來道：“見過十二少。”

　　現如今的葉生和以前的葉生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以前仆人們見到了他可不會下跪，但是自從葉生奪得西山狩獵第一傳開后，下人們都知道，十二少要崛起了。

　　葉生什么都沒有說，直接打著傘走進去，無視了護衛。

　　整個葉府的人，葉生都發自內心的厭惡，多說一句話都怕臭到了自己。

　　“十二少，您回來，我去通報大夫人和老夫人。”護衛立即道。

　　葉生伸手攔住了他，冷冷的注視，道：“我自己去，你不許聲張。”

　　護衛只能點頭，被葉生的眼神嚇到了。

　　葉生撐著傘，沿著記憶里的道路，前往大夫人的府邸。

　　葉府是一個巨大的園子，大夫人有自己的院落，老夫人也有自己的院落，二奶奶也有自己的院落，各自分開。

　　已經接近凌晨，葉府的婢女奴才們都睡著了，明日他們要早起收拾，自然睡的很沉。

　　一些守夜的奴才見到葉生后，紛紛一驚，瞪大眼睛，想上前見禮，卻被葉生無視了。

　　葉生直接朝著大夫人的園子走去。

　　大夫人的園子里，燈火通明，大夫人神情憔悴的坐在搖椅里，葉琳兒在一旁陪著，神情復雜。

　　至于侍女，奴才們，全部休息去了。

　　“娘，你真的要這樣做，那個和尚去殺了葉生，你就答應他？”葉琳兒皺眉道。

　　“當然。”大夫人冷漠道，眼里有化不開的怨恨。

　　這怨恨有對葉生，但更多的是對葉王爺。

　　她最好的年華給了葉王爺，育有一子一女，恪守婦道，即便是知道當年那個在她心里留下影子的少年在寒山寺，她也只是每年去兩趟，卻不曾見面。

　　她對得起葉王爺，是葉王爺對不起她。

　　“母親，這要是被發現了，父親一定會震怒，以他的性格，咱們母子都逃不了好。”葉琳兒擔憂道。

　　“不就是要殺我，又有什么大不了，在坤兒死后，我心如死灰，反而看清了很多東西，你的父親是世界上最冷漠的人，他的眼里只有武道，至于我們這些內眷，只不過是他的玩物罷了，他當初連自己的兒子都能親死，現如今打死我，又有什么下不了手的？”大夫人譏諷道。

　　“母親，那我呢，我怎么辦？”葉琳兒忍不住問道。

　　“女兒，你不是拜了一個師傅嘛，去找你師傅吧，離開咸陽，離開葉府，這里不是一個善終的地方。”大夫人勸說道。

　　“我離開后，母親你怎么辦，我才失去哥哥，您就要讓我失去母親？”葉琳兒哭泣道。

　　“哭什么，只要他殺了葉生，我便為你哥哥報仇了，你哥哥九泉之下便可以安息，你難道不想看到這一幕嗎？”大夫人問道。

　　葉琳兒無話可說，看著眼前的母親，眼里全是陌生的感覺。

　　“母親，在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女兒？”葉琳兒很想問這個問題，但是她覺得自己問出來也是自找羞辱，因為大夫人的態度擺明了，她的心里只有一個兒子，至于女兒，那終究是別人家的。

　　“母親，你好好休息，女兒回去了。”葉琳兒傷心的離開。

　　大夫人冷漠的看著女兒離去，不發一言，也就在等待，等待好消息。

　　葉生撐著傘，走到門前。

　　嘎吱，嘎吱，嘎吱。

　　鞋跟踩著雪，發出聲音，驚動了里面的大夫人。

　　大夫人臉色一喜，急急忙忙的跑出來：“葉生你殺了嗎？”

　　房門一開，一股冷空氣席卷，讓大夫人打了個寒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之人。

　　葉生。

　　披著白色長襖的葉生，和大夫人對視起來，臉色冷漠。

　　“是你，你還敢回來，給我去死。”大夫人一下子暴起，手掌彎曲成爪，狠狠一抓，五道真氣化為厲芒，直接對準葉生的眉心。

　　大夫人實力有后天八重天，常年養尊處優，根本沒有多少練武的心思，只是確保身體健康罷了。

　　后天八重天在葉生的面前，不夠看。

　　葉生渾身真氣激蕩，施展十殿閻羅，一尊接著一尊，發出無聲怒吼，聲浪驚人，一下把大夫人崩飛回屋子里。

　　葉生一步跨出，進了屋子，然后轉身，把門關起來。

　　寬敞的屋子里，大夫人臉色發白，嘴角溢血，怨毒的盯著葉生：“你怎么可能沒有死亡？”

　　她想不通，這不可能啊。

　　葉生才后天境界，茂森和尚已經入了先天，絕對可以殺了葉生的。

　　但現在卻是她苦等的茂森和尚沒有來，視為殺子兇手的葉生來了。

　　這到底哪里出問題了？

　　葉生收起大黑傘，擺放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細小雪花，道：“想知道誰殺了你兒子葉坤嗎？”

　　“是你，就是你殺的。”大夫人猶如厲鬼，指著葉生，嘶吼道。

　　葉生冷漠的看著她，道：“你想殺我沒問題，但殺了我，殺你兒子的兇手卻逍遙法外，快活不已，葉坤九泉之下，恐怕會死不瞑目吧。”

　　大夫人愣住了，緊緊地盯著葉生，質問道：“你知道真正的兇手？”

　　“交換吧，告訴我殺害我母親的人是誰，我告訴你殺害你兒子葉坤的兇手是誰。”葉生提議道。

　　這就是他今天晚上的目的，進入葉府，弄清楚母親死亡的秘密，而不是殺大夫人。

　　葉生沒有傻到在葉府里殺大夫人，即便在憤怒，在想殺她，葉生也不會蠢到這一步。

　　大夫人站起來，捂著胸口，冷笑道：“你想為你母親報仇？”

　　“你想為葉坤報仇，我想為母親報仇，本質上是一樣的。”葉生盯著大夫人道。

　　“我當年真該掐死你，讓你和你那個賤婢母親一起下九泉。”大夫人咒罵道。

　　葉生眉頭一皺，冷笑起來：“葉坤的尸首你們還沒有找到吧。”

　　大夫人臉色巨變，怒視葉生：“你知道我兒的尸首在哪里？”

　　“人是你殺的，所以你才會知道尸體在哪里，對不對？”大夫人厲聲道，不顧傷勢，直接沖上來。

　　葉生直接伸手推翻了她，不屑道：“動一動你的豬腦子想一想，你兒子可是十重天高手，我當初只是五重天，如何殺的了他？”

　　大夫人看著葉生，眼神懷疑，但仔細一想，確實是這樣。

　　“好，我們交換，但你必須告訴我坤兒尸首在哪里？”大夫人看著眼下的的局勢，點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