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后就會生效,期間你可能會有點不良反應,會惡心反胃,最好吃一粒安眠藥,醒過來就沒事了。”
他拔出針頭,對著她微微一笑。
唐傾說不清什么感覺,只覺得渾身有點僵,她第一次覺得這個毒是在保護她,而現在,最后一層保護也沒有了。
夏景年將針管丟進了垃圾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晚上見。”
他語氣充滿了期待。
唐傾僵硬的坐在床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夏景年說得不良反應涌了上來。
她頭暈目眩,惡心反胃,癱倒在了大床上…
夜幕深沉,夏景年從研究所開車回來。
他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并沒有進餐廳吃晚餐,而是徑直上樓去了臥室。
他推開門,最先看到得是被唐傾隨意丟在地上的婚紗,他并沒有什么介意,只是視線落在了空蕩蕩的床上,眉心微微一皺。
他走下樓,問道:“人呢?”
菲律賓女傭急忙忙的道:“唐小姐中午的時候出門去玩了。”
去玩了?
夏景年抬起頭看向外面陰沉的夜色,空蕩蕩的草地上,不見人影。溫潤的眉目之間攏上了一層暴戾的風暴——該不會,逃走了吧?
真是,找死!
唐傾穿著拖鞋,在森林里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沒敢走大路。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森林里的視線更加的模糊不清。
她猜測夏景年應該回來了,也應該知道她跑了——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跑。
她是故意選森林里的,就是為的他追不上,就算要追,也只能靠人力…
半天的路程,總能拉開一點距離。
而且,可能他根本找不到她也說不定呢…
隨著夜晚的到來,霧氣也逐漸的籠罩了過來,腳下泥濘的道路,越發的潮濕。
實在是累得不行,唐傾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來休息,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粒糖塞進嘴里。
不敢去廚房拿東西,怕被人發現她的動機,出來的時候,她只拿了一罐糖出來,還有一只打火機。
這就是她在森林里的全部家當。
雖然唐傾覺得,她能逃出去的希望應該是渺茫的…
最大的可能性,除了被夏景年找到,就是死在這個地方。
她嚼著奶糖,蜷縮起腿腳看著周圍陰沉的空氣,天很快就要暗下來了,不能再隨便亂走了。
身體有點虛弱,從地上爬到樹上花了好大的力氣,應該是血清的原因,后遺癥有點厲害。
她趴在樹干上低低的喘氣,看著周圍暗沉的夜幕,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了那時候跟蕭鳳亭在那座無名小島上生活的日子…
她吸了吸鼻子,心里有點難受。
她有點想念他。
但是這輩子,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死去。
會死在什么地方。
如果可以選擇,她還是希望能死在自己心愛的男人身邊,最起碼,不會覺得孤單。
她抱緊了自己的腿,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眼眶微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