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曾經有人告訴他,他會和夏景年因為一個女人可能鬧矛盾,他絕對要狠狠的大笑一通,然后把人沉塘。
而現在他自己也不愿意去深想這個問題。
他對唐傾,可能是有了魔障。
八年前火海最后的驚鴻一瞥,心魔就緊跟著鉆了進來。
八年以后,伴隨著日夜焦灼的思念,以此為養分,日益的生根發芽。
宮衡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背對著夏景年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他的面容在昏沉的光影里顯出幾分晦澀。
在醫院住了兩天,確定唐傾的手術很成功,不需要再次修復以后,宮衡和夏景年打算回海上去了。
他們這樣的身份,畢竟不適合在一個地方長時間的呆太久,這次為了唐傾的雙腳已經破例呆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再待下去,難免會節外生枝。
唐傾坐在輪椅上,被推著往碼頭那邊走去。
此刻是淡季,島上游客不多,三三兩兩的旅客,在海岸邊上悠閑的踩著沙灘,誰也不知道在她身后給她推輪椅的兩個男人,就是國際通緝犯。
唐傾不得不承認宮衡的眼光確實很好,這座島風景如畫,他設計的那座別墅佇立在遠處,就好像一座恢弘的宮殿,與這座島的風景完美的融合了起來。她并不是很懂藝術,卻也看的出來,那座別墅的設計是經過設計師精心測量設計的。
他如果不作惡,而只是做一個建筑設計師,估計也能舉世聞名。
而他偏偏把自己弄到了如此的境地。
碼頭上,不斷有士兵搬運著各種集裝箱弄到輪船上去,里面都是答斯島的政府為宮衡準備的物質,此刻碼頭已經被隔離開來,普通人和游客不能靠近。唐傾看著宮衡走過去,跟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愉快的交談了起來,兩個人看起來很熟,像是多年好友似的。
夏景年在她身后道:“那位是總統的弟弟。”
唐傾看了他一眼。
“這屆總統是阿衡用錢推上去的,互利互惠,大家關系都很好。”
唐傾咬住了嘴唇,“…你們真的太可怕了。”
夏景年笑了笑:“這個世界上的資本主義,都是資本之間的博弈而已。想要讓誰上,就看你身后的資本大不大了。你以為英國和美國不是這樣的?能上位的,不過是他們身后的財團資金力量雄厚罷了。答斯島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小小的縮影。”
唐傾不想聽他的胡言亂語,她沉默了下去。
夏景年低下頭看著她的臉色,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他抬起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發頂,柔聲道:“好了,你不愛聽,我就不說了。”
唐傾啞聲道:“按照你這樣說,這個世界上就沒什么公平了嗎?”
如果整個世界都是叢林法則,那她這樣的小人物,還有什么生存的價值?
“司法的健全,大概就是能盡力給大家公正吧。你看阿衡再厲害,還不是被全球通緝了”?
“可是你們…”
“我們恐怕會遭報應的,但是在報應來之前,及時行樂罷了。”
唐傾愣了一下,半晌才道:“…你們真的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