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初靜靜的看著白夜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頭。
洛南初約了樊之情在咖啡廳。
十二,樊之情準時的到達。
她很年輕,面容精致肅穆,顯出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漠來。
與白夜那種無時無刻都散發著親近氣場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洛姐。”樊之情坐在她面前,客氣的喚了她一聲。
洛南初把咖啡推過去給她,然后低聲道:“這個案子你覺得有幾分勝算?”
“我見過秦烈,他看起來并不想讓我幫他的樣子。如果他在法庭上承認他故意開車撞人,就算是我也無法幫他脫罪。”
洛南初愣了愣,低下頭捧著咖啡杯低聲寂寥的笑了一下:“是啊…他只想我快出國過好日子。”那個人就是個傻子。
“如果洛姐有辦法讓他回心轉意,那就去警局那邊勸他一下,還有,有一件事我必須承認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讓他無罪釋放。我只能保證,我會盡我所能讓他的刑期從二十年降到十年以下。”
洛南初低著頭沒有話。
半晌,她才抬起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
有淚水從她的指縫之中流淌下來,滴落在了咖啡里。
那種傷心,觸目驚心。
樊之情坐在那里,一時有些無措,她見過許許多多絕望的客戶,但是洛南初坐在那里,那種無聲的哀慟,卻讓她的心都有些揪了起來。
她低下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才好。
她不怎么會安慰人。
秦烈這個案子,很棘手,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完全沒有求生意志,他一旦承認是他故意傷人,那么等到傅庭淵醒過來對他提起訴訟,那么就完全沒有辦法翻案了。
有白夜在那邊,他完全能把十年的刑罰到三十年,甚至終身監禁。
洛南初忍下情緒,把眼淚逼了回去,然后拿出紙巾輕輕地擦干了淚水,“抱歉,樊姐,讓你見笑了。我只是…有難過。”她還無法接受秦烈將要留下案底這件事。雖然,能有樊之情作為他的辯護律師,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樊之情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輕聲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再去勸勸他,只要他認錯態度良好,在里面也呆不了幾年的。”
洛南初聞言,無聲的笑了一下,這個樊姐,看來是真的不怎么會安慰人。
她抬起手抵住了眉心,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嗯,麻煩你了,樊姐。”
就連樊之情也沒有辦法。
或許…只能去求傅庭淵。
只是,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而她,也不知道還有什么樣的代價能去支付給傅庭淵。
樊之情遞過紙巾,臉上滿是同情。
跟洛南初聊了幾句,樊之情起身告了辭。
她開車過來,通過咖啡廳的落地窗看著坐在窗邊的洛南初。
她在發呆。
陽光落在她蒼白無垢的臉上,能看到她纖細濃密睫毛的倒影。
那種茫然無措的情態,就連她一個女人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