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很長。
即使她沒有感覺,但是他有。
這一晚,他像是不知疲倦地試著,一直到莫小北別開小臉:“章伯言夠了,真的。”
她坐起來,拿了床單裹著自己的身子,“別弄了。”
暖黃的燈光下,她望著他:“這些年我不是沒有抱過希望的,但是…沒有辦法,章伯言我離開并不完全是為了你,總歸我也是自私的,我不想每天和你躺一張床上時,我在想你是不是想要,你是不是忍得很難受。”
她輕輕地笑了起來:“你瞧,不用一輩子,只需要短短的幾年我們就會毀了彼此的。”
章伯言披了件浴衣起來走到窗邊,他點了支煙起來,幽幽地抽:“我們…可以分房睡,我可以自己解決。”
說完,他夾著煙掉過頭看她。
莫小北在那樣的目光下,不堪地別過了頭。
她接受不了。
而且她也不信他。
章伯言靜靜地看著她,很輕地說:“現在的你也沒有什么不好,其實性沒有那么重要的,比如說你今天就已經讓我很快樂。”
和失去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么。
可是她,不明白。
她始終覺得,他應該擁有更好的,更完整的。
但,不是她,再好再完整于他又算得了什么?
莫小北垂著眸子,“章伯言,你真的不要逼我。”
“否則你會再一次不見,是不是?”章伯言緩緩走了過來,伸手握住她尖美的小下巴,聲音微微有些沉痛:“有時我很恨你為什么本事這么大,所以我們一次一次地錯過。可有時我又慶幸是這樣…因為你活了下來。”
他仰起頭,“小北睡覺吧!我睡客房。”
說完,他傾身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目光深深:“北北,晚安。”
錯身而過時,莫小北叫住了他:“章伯言。”
他側身。
她仰起小臉,露出自己那道疤痕,她沖著他笑得小心翼翼的:“對不起。”
“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伸手莫莫她的頭,“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很想她留他下來,但是她沒有留,他也開不了口。
終究,還是離開了,留她一個人在偌大的主臥室里。
莫小北倚在床頭,拿起床頭的書。
那是他常看的一本書,很文藝的一本書名。
只是里面圈滿了字。
字字都是她熟悉的。
莫小北看著看著,就有些苦澀起來…
她仰起頭,微閉著眼。
章伯言,如果只是這道疤,如果只是…不能睡在一起,我會毫不猶豫地留下,可是一個沒有明天的人,我不知道怎么和你在一起。
沒有我的人生,你應該會更快樂。
小丸子也是。
她一直盯著手上的書看,如果是以前她早就哭了,可是現在的莫小北早就不會哭,在送走小丸子后她就不哭了。
因為她做了最殘忍的事情。
是夜,章伯言站在客房的落地窗前。
他撥了個電話給林謙。
夜挺深的了,林謙也早就睡了,接到章伯言的電話后迷迷糊糊的;“章總的腿疾又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