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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一章 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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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時間找不到林蹊,就要多挨三百打神鞭,這個恐怖的刑罰讓找了兩天,都沒一點頭緒的路恒和簡野王急得很。

  最近一段時間,族中的小輩為了尋找林蹊暴露了不少,已經被人族修士坑殺過好幾回了,他們不能不管不顧的再催了。

  但是,只靠他們自己…

  天仙的戰場這樣大。

  簡野王愁眉苦臉,“…你自己要伸頭,干嘛把我也拉著?”

  好不容易挨過三百鞭,只要再熬七個月,受下還剩的七百鞭就可以過去了。

  可是現在…

  簡野王懷疑,他的一千鞭,又要重頭開始。

  “這次真要被你害死了。”

  當初也是這家伙提議圍殺晉仲原的。

  因為晉仲原,他們連隕三人。

  “林蹊立意要陰我們,怎么可能自己跑出來?”

  “…她又不知道我們找她做什么。”

  路恒咬牙又切齒,“你現在后悔也賴不著我了,不愿意來,自己跟圣尊說就是,你沒說,就說明你也想將功補過,也想逃過剩下的七百打神鞭。”

  干什么不要風險?

  “有那后悔的時間,你還不如和我一起好好分析一下,林蹊最有可能藏身的地點。”

  那些隱蔽的藏身地點,全都他們尋過了。

  有的有人,有的沒人。

  有人的,也絕不是林蹊。

  “林蹊最后一次動手殺人的地點在落鳳灣外,殺了我們的人,就又回去了,然后,再也沒人看到她出來,但是,成康他們進落風灣數次,就是沒看到。”

  路恒想要抓緊這剩下的五天,“你說,她有沒有可能進了仙隕之地?”

  只有在那里,他們佐蒙人才不能踏入。

  但是,那里…除非秘地開啟,否則沒幾個人能呆三天以上。

  “…她應該得到英烈園的英字牌了。”

  簡野王強自按心理城的煩悶,“但秘地沒動靜,也許…她一直徘徊在各個仙隕之地的外圍。”

  他們的人,下意識的,都會繞著仙隕之地走。

  “我們就再用一天時間查一查吧!你往東,我往西!”

  “行!”

  二人迅速分開行動。

  可惜,奔波一天,再次碰頭的時候,只看彼此的面色,就知道,他們又浪費了一天。

  “現在怎么辦?”

  簡野王的白頭發都冒出了兩根,“圣尊雖然給了我們七天,可是…”

  “…現在只有三個地方,最容易藏身,還不怕被別人尋。”

  “哪三個?”

  “神百嶺、落鳳灣和棺材坳!”

  路恒回來碰頭的時候,就想過了,“神百嶺限制神識,真要藏的話,除非一點一點的搜。落鳳灣雖然不要那么麻煩,但那里有域外天魔,陳道一說,林蹊失蹤以后,落鳳灣的域外天魔好像都要沒有了。

  為什么會沒有了,這個問題,你有想過嗎?”

  他望向落鳳灣方向,“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到那里再查一下。”

  “…好!”

  簡野王這輩子都不想再去神百嶺,而棺材坳也不是個好地方,常有宇宙中不知名的東西出沒,他們和人族都在那里吃過大虧。

  兩人風馳電掣般沖入落鳳灣的時候,陸靈蹊一天的修煉剛好結束。

  透過小小的鏡光陣,隱約看到當初逃了的兩個金仙大修時,她連忙瞇了眼睛,連呼吸都輕了好些。

  “這里…確實不對勁。”

  路恒越打量越不對,落鳳灣的地形有聚魂之效,所以域外天魔就喜歡停在落鳳灣,因為它們,不管是人族修士,還是他們佐蒙人都不太愿意進來。

  上一次,他巡到這里,還能感覺到好些個域外天魔想要追逐于他,可是這一次…

  “域外天魔都哪去了?”

  “那不是嗎?”

  簡野王指向遠處那個朝他們飛來的小光點。

  “…這應該是最近才下來的。”

  路恒看了一眼,“太弱了。”

  可惜不能裝著封印帶走,要不然,倒是送給門下弟子的好東西。

  “我記得這里還有兩個,連我們都要小心的域外天魔。”

  那是弄死過人的家伙。

  “老簡,你不會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吧?”

  看出來了,可是看出來了又能怎么樣?

  他們只有四天的時間了。

  “就算我們知道它們變少跟林蹊有關,時間過了這么久,也沒有線索了。”

  飛云障有瞬移萬里之能。

  簡野王現在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將要面臨的一千打神鞭,“神百嶺和棺材坳,我都不想去。”

  “…知道它們變少跟林蹊有關就行了。”

  神百嶺和棺材坳,路恒也不想去。

  他眺望整個落鳳灣,“她既然不怕這里的域外天魔,那是不是就可以在這里隨便打個地洞,弄個臨時洞府?”

  簡野王和路恒對視一眼后,連忙轉身,各朝一方查過去。

  直到徹底看不到兩人,陸靈蹊才松下一口氣。

  金仙大修如此找她,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啊!

  給自己壓驚的喝了一口酒后,陸靈蹊小心地探向青主兒所在的空間,小家伙攀在碧心果樹上,看樣子還睡得不知家在哪。

  想一想,現在不管是修煉,還是干啥,都不太好。

  陸靈蹊非常干脆的躺到鋪了軟被的小榻上,半瞇著眼睛,觀察外面可能到來的異動。

  好半天后,路恒和簡野王又重新匯合到一起,兩人的面色比之前更難看了。

  雖然沒有掘地三尺,但他們該查的全都查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陣法波動,林蹊不可能藏身這里。

  難不成真神百嶺?

  臭丫頭在那里干了大事,再藏身那里…

  兩人都不覺得,她能跑棺材坳。

  那是個極度危險的地方,她還有大好前程,應該不會去那里冒險。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路恒咬咬牙,到底先開口了,“神百嶺和棺材坳,你選哪一處?”

  哪一處?

  簡野王都不想選。

  但是,時間于他們真的不多了,“我選棺材坳。”

  路恒一言不發的趕往神百嶺。

  簡野王嘆口氣,這才無奈地起身,趕往棺材坳。

  陸靈蹊雖然沒有看到,但是,她聽到了。

  她輕輕地坐了起來。

  棺材坳常有太虛咒蟲出現,而且,除了它們,還偶有宇宙中下來的不明東西,從神百嶺過來的時候,她還是繞著那里走的。

  但這兩個人…

  放出天仙戰場的地圖,陸靈蹊把自己代入佐蒙人那里,最終把四個她可能的安全地點標了出來。

  如果被逼到無路可走,棺材坳確實是她會去的地方。

  那現在…

  一把收了地圖,陸靈蹊躺下來,決定睡一覺。

  時間,在圣尊越來越焦灼中流逝的飛快。

  季肖拜請各方,尋找季晚的消息,雖然已經從天下堂傳到了外域戰場,可目前為止,那叫季晚的也沒現身。

  他就是想拿她當個擋箭牌都不行。

  林蹊那個臭丫頭,就像憑空消失了般,一連大半年都沒冒個頭。

  眼見路恒和簡里王新加的三百打神鞭,都完成了,要重回外域戰場,圣尊的心,就跟油鍋里炸了一樣。

  他們沒干成的事,他也沒干成。

  “虛乘!”

  一個閃身,圣尊就在罡風層上看到一直跟著他的虛乘,“你這么護著林蹊,有沒有想過,她是銀月的轉世身?”

  虛乘的左手正在跟右手下棋,專心致志的,好像沒聽到。

  “你有裝聾子。”

  圣尊最討厭他這個樣子了,“虛乘,你裝不了多久了,持天狐弓的小姑娘也要飛升了,你是不是也懷疑,她會是銀月的轉世身?”

  “…可笑你英雄一世,連自己徒弟都護不住。”

  圣尊直接就坐到了棋盤的另一邊,“虛乘,這些年,你也煎熬的很吧?”

  虛乘輕輕落下一枚白子,“我徒弟當初離開的時候說過,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

  他笑著抬起頭來,“虛乘,你覺得我家銀月的這句話,是對?還是錯?”

  虛乘知道這混蛋去了新生宇宙幾天。

  回來的時候,看誰都是笑瞇瞇的,但是這些天下來,又看誰都不順眼了。

  “…什么叫你家的銀月?”

  圣尊強按下心里的煩躁,“虛乘,我們兩個到底誰在做夢?早在銀月身隕的時候,她就不是你的徒弟了吧?如今的她,應該只是美魂王家的。”

  “…唔!你說的也有道理!”

  虛乘并未被氣著,反正一本正經地點了頭,“美魂王何天生長得不錯,銀月說過,看到他,她的心情都會好一點,就是吃個飯,哪怕不用菜,都能多吃兩碗。”

  說到這里,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這也是當初,我沒有強力反對的主要原因。你說林蹊是銀月的轉世身,我覺得不像,那小丫頭是個只要是好吃的,她都能多吃兩碗飯的人。

  至于阿菇娜…

  老夫沒見過,但能讓天狼弓認主,不管她跟銀月有沒有關系,她都算我的小徒兒了。”

  圣尊面沉如水。

  這么多年了,從來都只有他和世尊刺激他的。

  什么時候,輪到他來刺激他和世尊了?

  “圣尊,你發現了嗎?”虛乘望著他笑,“你的心——亂了。”

  圣尊心下一震。

  “到了我們這種程度,心亂…”

  虛乘看著他,“那就是敗了呀!”

  敗在一個天仙級的小姑娘手上,這可真是…大喜事。

  “你要不要跟我學學養氣功夫?”

  圣尊大袖一甩,轉瞬消失。

  虛乘看著他消失的方位,嘴角卻甚為愉悅地翹了起來。

  不過,很快又掩了下去。

  他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徒弟。

  “師父!您有您的選擇,我有我的選擇。我不干涉您的,請您…也不要再干涉我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銀月對她的前路還處在迷茫之中吧?

  “三千大道,雖說殊途而同歸,可在這歸的路上,到底是不一樣的。”

  那是他們師徒最后一次談話,“我的想法,也不代表宋玉、林薇和栗太常他們的想法,我們的‘道’都不一樣,我們走在絕路上,但是,我們還敢想,還敢干。

  您所謂穩妥的道,在您眼里是穩妥,在很多人眼里都是穩妥,可是…,您就不覺得悲哀嗎?

  你們所謂的謀而后動,恰也給了佐蒙人時間。

  他們原來有想過跟我們談判嗎?

  能談判,是我們無數修士用命硬打來的。

  你們把我們的命賤賣了。”

  銀月也不是不想談判,但是…

  “賤賣了我們,就是賤賣了這方天地,賤賣了你們自己,你們覺得,你們可以謀而后動,他們同樣。”

  徒弟的眼中還含著淚水,“但有一點不一樣,那就是,他們會越發囂張,你們在進步的時候,他們也沒有原地踏步。

  師父,在您和馬知己他們決定低頭的時候,這方世界的脊梁就斷了。

  一個斷了脊梁的世界,您覺得,還能出圣者嗎?

  而且,佐蒙人會盯緊這方世界所有可能威脅他們的人和事。

  到時,礙于誓言,您…能護幾個?”

  護幾個?

  虛乘閉了閉眼,腦海里是徒弟落下的滴滴清淚,“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才會有路。

  我的路,也許是一條不歸路,但是,我嘗試了,我努力了,失敗了,我也不會后悔,更無愧…

  無愧這方世界,無愧所有死難的朋友,無愧我自己!

  師父!您保重!

  這也許是我這輩子最后一次喊您師父了,我們…緣盡于此!”

  緣盡了嗎?

  虛乘在臉上抹了一把。

  當年,看著徒弟走,他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賤賣兩個字,是他最最不想碰的地方。

  他不同意徒弟說的那兩個字。

  他努力的想要賣貴一點的。

  可是,已經死了那么多人。

  再往上填…

  人家有兩位圣者,真急了,連他填上都沒用。

  他只能跟人家軟著來,只能讓他們也溶入這方宇宙,讓他們也入了天地大道。

  他們可以在這里繁衍生息,可是,再也不能無所顧忌。

  他的路是對的嗎?

  好像是對的,但是,又好像是錯的。

  因為如果沒有天淵七界的話,仙界真如徒弟說的那樣,只能一點一點的沉淪。

  沉淪啊!

  世尊跑到他身邊來,他都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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