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再次清醒的時候,就感覺到身體傳來無邊的疲憊,四肢肌肉軟綿綿的,渾不著力。
他控制不住的狠喘了一口氣,象是垂死的魚一般死命掙起身體…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腥紅。
“嘔…”
好重的血腥味。
猝不及防之下,吸入一口濃郁的血腥空氣,蕭南就是一陣反胃。
眼中見著滿地血光,幽幽紅燭照耀的房間令人心里發寒。
“這是…哪里?”
他心中滿是困惑。
身后傳來嚶嚶女聲抽噎,令人心中發冷。
房間原木地面雕刻出奇異的弧線紋路,組成一個精美圖案,線條里面有著鮮血流淌,閃著暗紅光芒。
半個房間,空蕩蕩的。
除了被鮮血灌滿的圖案之外,不遠處靠墻立著的矮臺上面點著燃香。
香煙裊裊彌漫,匯合著鮮血腥味,組成令人作嘔的氣味。
香臺之上,立著一個赤褐色木紋雕像。人形獸頭,暴眼獠牙,猙獰兇惡,似狼似獅似虎…
這東西明明是死物,給人的感覺象是隨時都會撲將下來,要將自己撕成碎片,噬肉吞骨。
一眼望過去,蕭南身上就起了雞皮疙瘩,不愿多瞧。
“看情形,我竟是成了祭品。”
身體斜后方,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半趴在地上,被血腥陣圖圍在中間。
她此時正專心的抽噎著,哭得死去活來。身體一抽一抽的,不停的顫抖。
頭腦漸漸的清醒了過來,蕭南打量一下四周,心里升起了巨大疑惑。
先前,自己不是在北美嗎?
怎么會在這里?還被困住了?
剛剛奪到國寶,好不容易殺出自由神殿展館,并突破軍情局特工的圍剿,逃到了海上…
“對了,我搶到了那面鏡子之后,就捅了馬蜂窩…混入貨輪逃到海上,被美軍軍艦追擊。”
“最后,身上中了七八顆子彈,臨死前不愿落入敵手,跳到冰冷的海水…”
難道被誰救了?剛脫出虎口,又入了狼窩?
國寶呢?
想到自己用生命搶奪回來的那面鏡子,蕭南心里微微苦澀。
百分之百的任務成功神話,這一次總算是破了。
不過,能在軍隊圍攻之下,還保住一條性命,也算是萬幸了。
他習慣性的伸手摸向胸部,那里就是自己存放鏡子的地方。
果然已經不見了。
蕭南低頭一看,心里有些失落。
透過散開的衣襟,就見到平坦細白的胸膛處,能看到根根排骨…皮膚上面有著一個圓形胎記,青色之中隱隱繪滿紋絡。
“這是?胎記好眼熟,很像那面寶鏡…不對,身體不對。”
蕭南呆呆的伸出雙手。
看著自己那雙纖纖如玉般細長的手掌,再看看自己細白光嫩的胸膛,干癟平整的腹部,心里就是一驚。
“這不是我的身體。”
自己的身體那是最熟悉不過的了,可此時一眼看去,卻是十分陌生。
他曾經歷過最苦的鍛練,習武強身…
十年間,勤練形意、太極、八卦,再吸收各國極限格殺術,經由先進儀器設備刺激細胞的分裂生長。
其身體的健壯強橫處,可以說達到人體極限。
古銅色的肌肉腱子,一塊塊一條條一縷縷,全是力量炸裂感。
尤其是小腹處,還有一個飯碗大小的傷疤。
那是一次不小心,在任務中被炮彈彈片擊中的記念,差點就沒挺過來。
而自己那一雙手掌,因為特殊的硬功外功修練方式,早就練成巖石一般粗礪鋼硬。
虎口處的繭子,能有半寸厚。
可是,此時的小腹略顯光潔,一雙纖手有如大姑娘般…柔軟、潔白、細嫩,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量。
最重要的是,那大片濃密的胸毛,已經不翼而飛。
“重生?穿越?”
雖然沒有鏡子,看不見自己的臉,也不妨礙蕭南自我認知,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略顯詭異。
能讓人換個身體重新活過來,現實中是沒有的,小說和電影中倒是經常可以見到。
“不好,難道是變身流,我穿越成了一個女人?”看著自己手掌,蕭南心里一陣哀號,面色狂變,猛然伸手往下一摸。
手指捏了捏,他呆愣原地,神情似悲似喜。
還好,并不是最壞的結果。
兄弟還在,雖然個頭小了點。但是,這些小節就不用在意了。
虛驚一場,讓他差點忘記了自己還處于危險境地。
弄明白了處境,再明悟了自己很可能穿越到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身上,蕭南松了一口氣。
強行壓下心里亂七八糟的雜念,終于想起了當務之急。
從木胎獸頭塑像那里傳來一股陰寒冰冷,讓他很不舒服。
胸前的圓形胎記此時越發火燙,就像是多了一顆心臟在跳動震顫,提醒著自己此處不是久留之地,遲則生變。
“難不成這木胎獸頭還會吃人?”
蕭南心中微凜,眉頭緊緊皺起,渾身汗毛倒豎。
房間窗簾拉得比較嚴密,縫隙中隱隱能看到鋼制窗格。
一線天光透射進來,打在地板之上,耀起點點光斑。
門外天氣應該很是不錯。
這間房子裝修得真是不錯,古雅和現代結合。
結實的鐵門牢牢鎖住,不留一絲空隙。
出不去!
只能等死。
他有一種感覺,香案和臺面上的雕塑,自己都不能前去觸碰,否則會有不好的結果。
這么一來,除了別人打開門把自己放出去,竟是無法可想。
偏偏,自己這個身體,卻是弱得可以,手臂纖細,明顯少經鍛練。
不過,就算是身體強壯其實也是沒用。
被擄來之后,還不知被注射了什么藥物。他的心跳不正常的飛速跳動,四肢發軟,渾身無力。
這竟然是死局?
從來沒有哪一次任務,會落到如今這種毫無生機的局面。
蕭南都不用仔細傾聽,就能發現鋼門后面,有著幾處粗重呼吸,肯定還有人看守。
更遠一點,傳來約有約無的呢喃,有人在念著咒文。
“別哭了,想不想活著逃出去?”
蕭南忍著頭暈眼花,強撐身體,掙扎著半站起來…他扶起身后仍然趴在地上哀哀哭泣的女孩,沉聲說道:“想活,就配合我演一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