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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共同之處

  當年的兇手,在長橋公園內拋棄被害人的頭顱以及其他部位時,是用一張床單包著,丟進了公園樹林深處,而后還用落葉進行了遮掩。

  若非當時一群學生到林中玩耍,出于好奇發現了那張床單,當年的警方也不會那么快找齊拋尸點。

  而這次,兇手在長橋公園內拋尸,用的是旅行包,還是拋在樹林之外。

  如果兩起案件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這個人在15年前很不講究地用床單拋尸,15年后年紀大了,反倒很講究地用起旅行包了?沒這個道理。

  最關鍵的是,從尸塊都是在第二天早上被發現的情況來看,這兩起案件,兇手應該都是在夜間拋尸。

  大半夜的,一個人,下著雨,普通人走在街道上都有些害怕,更何況是深夜時往密林深處鉆?

  但當年的兇手就很可能是大半夜地鉆進了密林深處,拋下了尸體。

  所以,這次的兇手將尸塊拋在樹林外邊,可能只有一個:他害怕了,不敢往樹林里鉆。

  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現象,哪怕是再窮兇極惡的人,其內心深處都會有使之恐懼的東西。

  而人類對于漆黑密林的恐懼,則是來自于遠古的基因中。

  詭異的是,如果這兩起案件是同一個人,為什么十五年前他敢往密林深處鉆,十五年后卻不敢了?

  由此可見,雷大隊的判斷是正確的。

  這次的碎尸案的兇手,基本就是在模仿當年的案子!

  并且,一場形似而神不似的拋尸案,不可能是兇手在紀念當年的完美作案。

  假設此案是模仿的話,那么作案者明顯不太了解當年案件的細節,不然也不會如此生硬地想往當年的舊案上套。

  所以兇手這樣做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他想誤導警方,將此案與當年的案件聯系起來,以此洗脫嫌疑。

  然而卻是弄巧成拙,他不了解當年案情的細節,只靠著路線生搬硬套,反倒能讓警方更快地排除同一人作案的可能。

  對照著當年的舊案看,‘雙11案’的兇手智商應該是有的,專業知識也足夠。

  但從他對舊案細節,所知不多的這一特點上推斷,當年舊案發生的時候,這次的兇手年齡應該尚小,只是模糊或大致記得舊案的特點,故而才有了這似是而非的模仿。

  由此,肖然推斷,兇手的年齡應該比他大上幾歲,約莫在二十五歲上下,這也符合兇手的身高特征。

  合上手里的檔案,肖然躺在小鋪上,靜靜地望著天花板。

  當年的舊案,最開始專案組是從失蹤報案中查找尸源,一連幾天無果后,便加大了尋查力度,兩天之后,才有一干某商業學院的師生前來認尸,

  經過那些師生的確認,警方這才查清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席如香,遇害時年僅二十二歲,是臨區某商業學院的大三學生。

  因為是大專院校,最后一年要出校實習,當年的席如香便在市區的某個私營企業找了一份會計的工作,并時不時回校去找朋友吃飯什么的。

  確認身份的兩個星期前,席如香便約好了室友一起聚餐,結果到了約定的時間,席如香卻沒有赴約。

  在哪個年代,手機還是一件奢侈品,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基本要靠公用電話,席如香那天沒有赴約,當時的室友們還以為她有事了,初始也沒有在意。

  直到發案時間前后,席如香的室友們才察覺出了不對勁,席如香已經大半個月沒回學校了,這對外面沒什么朋友的席如香來說,簡直太反常了。

  于是席如香的朋友和室友們便到了席如香工作的地方,結果里面的領導也說席如香許久沒來上班了,領導還以為席如香剛畢業,受不了工作環境,一聲不響的返校了。

  這個時候,席如香的室友們真正的慌了,她們還以為席如香遇到了什么突發情況,沒有來得及告訴她們。

  但萬萬沒想到,等她們再見到這位室友時,其已經悲慘地離開了人世。

  席如香案發生后,警方在拋尸現場、席如香工作的地點、以及其學校周圍,各三公里范圍內展開了地毯式的摸排,排查了上千所民居以及近千名嫌疑人。

  光是商業學院校內,就排查了將近三個月之久,但種種努力并未給案件帶來真相。

  最終,專案組解散、案件被擱置,只知道席如香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其員工宿舍,她將其衣物行李收拾干凈之后,便再未活著出現在世人面前。

  這么些年來,雖說偶爾有零星線索出現,但多經不起推敲,此案也一直未能重啟。

  那么,眼下這起碎尸案的發生,是否能將當年的案件再次提起呢?

  肖然個人覺得,以眼下的案件來推敲當年的案情,幾率渺茫。

  不過,既然眼下的案情是在模仿當年的案件,如此來看,這起案件的受害人,會不會亦是在校的學生呢?

  畢竟從兇手的一系列思路來看,他就是想讓警方認為,前后兩案有所聯系,若如此,兩個受害人的身份有共同之處,也就很有可能了。

  第二天一早,專案組所有成員便立即行動起來,一隊二隊前往大禺路與長橋路的兩處拋尸點,對其周圍居民住戶繼續進行走訪摸排。

  三隊剩余人員則聯絡各分局,統計最近三天之內,是否有失蹤人口。

  “我覺得應該再聯系一下各高校園區。”

  肖然將自己的想法向何曉麗闡述了一遍,“現在大學生的日常極不規律,前兩天是周末,宿舍中幾天不見人也很正常,如果不提醒一下的話,受害人身邊的朋友往往很難第一時間察覺道異常。”

  “你講的對。”

  何曉麗點了點頭,隨即請求各區的分局,務必注意在各高校園區內是否有人員異常失蹤,或失去聯系。

  下午4點多的時候,城東區分局傳來一條消息,在其轄區內的某財經學院,下屬研究生院的一名學生,今天一直未在院內出現。

  其同學與導師打電話也一直提示關機,聯絡不上,得知市內有人遇害后,學生導師便將這一消息反映給了附近派出所。

  看到城東分局傳來的學生照片時,三隊眾人心中一陣狂跳。

  雖然受害人死后的面容已經大變,但眾人依舊能夠斷定,這名研究生,就是他們發現的被害人。

  看著照片上靦腆微笑的女生,肖然咬了咬牙,果然如他所料。

  不過,拋尸地點距離這所財經學院將近20公里。

  這么遠的距離,兇手是怎么將這名女生帶到這里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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