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風雪越刮越大。
然而抱著父親尸體,呆坐在雪地之中的巴特爾,卻是仿佛沒有感覺一般的一動不動。
“巴特爾。”
聽著那熟悉的聲音,巴特爾視線微微轉動。
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那個中年男人,他嘴巴虛張了幾下。
一個嘶啞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
“莫比干叔叔…”
看著巴特爾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莫比干心中暗嘆了一口氣。
“大哥已經死了,回歸了‘長生天’的懷抱,以后你就是哈納爾部落的新首領,你得振作起來,像個男人一樣。”
莫比干的提醒讓巴特爾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
被風雪凍僵的面部肌肉在此刻顯得格外扭曲。
看著巴特爾這副痛苦不堪的模樣,莫比干臉上亦是流露出了幾分痛苦。
他沒有子嗣,所以一直將巴特爾當做自己的孩子撫養。
但現在看來,大哥和他,過去實在是太護著巴特爾了。
這孩子的確是天賦出眾,勇猛過人。
但任憑再好的天賦,若是不經歷磨難挫折,又如何能夠但當大任?
心中懊悔此事的莫比干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大哥必勒格的尸體上。
結果這一眼看去,卻是讓他看出了一絲不尋常來。
“巴特爾,大哥的手里好像拽著什么東西。”
聽到這話的巴特爾,臉上的神情明顯多出了一分變化。
視線下意識的朝著自己父親尸體的雙手看去。
果然,其中一只手里拽著什么東西。
心中一陣懺悔之后,巴特爾小心翼翼的掰開了父親僵硬的手指,將那件被拽在手里的東西取了出來。
“這是、獸皮?”
抓著那塊殘破的獸皮,巴特爾眼中閃過了一絲疑惑。
他嘗試著將那塊獸皮展開,鋪在雪地上。
此時站在那里的莫比干看的真切,頓時開口…
“這獸皮上好像有什么圖案。”
巴特爾沒有應聲,他也看到了那上面的圖案。
只不過,這圖案明顯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就憑這么一小塊,讓他一時之間很難判斷出這獸皮上的圖案到底是什么。
“獸皮、圖案…”
在草原上,會畫在獸皮上的圖案只有一種,那就是各個部落的圖騰!
他們草原人會用獸皮做成旗幟。
除了他們草原人共同信仰的天神‘長生天’外,他們還會將各自部落崇拜的圖騰畫在上面。
換句話說,這應該是某一個圖騰的一部分。
在這個前提下,有實力能夠襲擊他們哈納爾部落,并且殺光他族人的部落少之又少。
巴特爾腦海中思緒飛轉。
五大部落中,各個部落的圖騰樣式不斷的在他腦海中浮現。
并與手中的那塊圖騰進行對照。
隨即,好似想到了什么的巴特爾雙拳猛然握緊。
“是蘇尼特部落的圖騰!!”
聽到這話的莫比干心頭一跳。
他畢竟是比巴特爾年長二十多歲。
人生經驗顯然是要比巴特爾豐富太多。
本能的感覺到了那么一絲不太對勁。
“巴特爾,我覺得…”
就在他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一個人卻是滿臉驚慌的跑了過來。
“不、不好啦,蘇尼特部落的首領阿布查帶著好多人馬正在往我們這邊趕!”
聽到這話的巴特爾頓時怒極反笑。
“來的正好!給我集結人馬,全都做好戰斗準備!”
在說話的同時,巴特爾就要殺氣騰騰的往那兒趕。
莫比干見狀,連忙將他拉住。
“巴特爾,你冷靜點,我覺得這事不對勁,說到底,蘇尼特部落的人為什么要襲擊我們的部落營地?”
“暴風雪一刮,大家都缺糧食,搶誰的不是搶?營地里的牛羊馬匹全不見了,而阿爸在死前手里還拽著他們的圖騰碎片,有什么不對勁的?!”
巴特爾的這一番話讓莫比干無法反駁。
看著直接準備帶人殺出營地的巴特爾。
莫比干重重的嘆了口氣,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另一邊。
阿布查也正帶著自己部落的人馬快速接近哈納爾部落的營地。
這一次,他只帶了三百人馬出來。
這一波畢竟只是來找必勒格討個說法的。
讓對方賠點牛羊也就算了,并沒有要和哈納爾部落開戰的意思。
帶太多人馬,反而容易引起誤會。
好歹也是當首領的人,那么多年下來,這點腦子還是有的。
結果這才剛一靠近哈納爾部落的外圍。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就直接迎風拍在了他的臉上。
“怎么回事?哈納爾部落這邊,怎么會有那么重的血腥味?”
就在阿布查這么想著的時候。
遠處一陣密集的馬蹄聲直接傳了過來。
此時一整個胸腔已被怒火和仇恨所填滿的巴特爾,可不會跟他們客氣。
直接帶上了哈納爾部落僅存的五百多人馬,一路縱馬狂奔的沖殺向了已經闖進他視野之內的阿布查等人!
根本不知道這是個什么情況的阿布查等人當場臉色驟變。
眼下的局面,他們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斃。
一見對面人多勢眾,阿布查連忙下令撤退。
不管怎么說,先撤回自己部落的地盤上再說。
然而,此時整個人正怒火中燒的巴特爾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想跑?給我追!!”
一聲怒吼,巴特爾目標明確,直盯著阿布查就追了上去。
算算年紀,這阿布查和必勒格是同一代人,年紀也就比必勒格小個兩三歲。
上了年紀之后,那一身騎術早就大不如前。
如何會是巴特爾的對手?
說到底,這次的事情若不是為了向必勒格討個說法,他絕對不會親身前來。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年紀的,早就不會親赴戰場了。
“給我死!”
雙方距離迅速拉近,一番追逐之后,只見巴特爾手中長槍一挑。
那一槍刺的又快又狠。
根本不等對方反應,便已貫穿了阿布查的喉嚨。
死不瞑目的阿布查一雙眼睛瞪得渾圓。
還算魁梧的身軀直接就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即使是到死的時候,眼中都還帶著滿滿的驚怒和茫然。
而與此同時另一頭,一隊騎兵亦是在悄然間接近了蘇尼特部落的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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