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合作

　　陸一航會怎么打這個官司呢？曹云還是很好奇。高山律師所目前定位是高端律師所，不過為了幾位實習律師的未來，普通案子也會接。陸一航掛了高山律師所的牌子，收著普通律師的錢，其業務量之大讓他每天睡眠時間都不夠。

　　陸一航：“我昨晚已經看完你丈夫案子的材料，我的想法是征求受害者的諒解。只要有受害者的諒解書，你丈夫認罪，按照我的估計應該是可以爭取到緩刑。”

　　女子道：“陸律師，要對方諒解，肯定要很多錢。”

　　陸一航道：“這點我可以和對方協商，按照對方的醫療報告，我認為三十到四十萬左右…”

　　女子瞪大眼睛看陸一航，許久問：“坐牢的話？”

　　陸一航道：“對方存在過錯，一年左右，不過也會伴隨有民事賠償，通常是治療費，誤工費，大概十萬元。”

　　女子道：“陸律師，我丈夫月薪是八千元，一年也就十萬元。你的建議比較而言還不如坐牢。”

　　陸一航不知道說什么。

　　女子道：“剛才曹律師…不好意思，能不能就是…”

　　陸一航臉一熱，還是回答：“曹律師是我的半個老師，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不過他的律師費百萬起步。”

　　女子許久后，試探問：“陸律師能不能咨詢下曹律師的意見呢？”

　　陸一航勉強擠出點笑容：“好，我晚上問問，明天給你答復。”

　　送走了女子，陸一航坐在沙發上長出口氣。高山杏從外面回來，看了陸一航一眼：“你的表情需要喝一杯。”

　　陸一航苦笑。

　　高山杏看見，坐了下來：“怎么了？”

　　陸一航把事情說明，高山杏道：“哦…普通人發生毆斗，和孫海打了白素完全不一樣，后者他們對錢不在乎，在乎的是結果和面子。普通人在乎的是金錢，很實際的問題。要為雇主爭取最大利益，在這個案子上，你就是要讓雇主少賠錢。”

　　“我明白了。”

　　“不，你沒明白。你手頭有幾個案子？”

　　“六個半，有一個案子我約了下午去看守所。”

　　“去一趟看守所，再回律師所，你一個下午就沒了。你的問題不是觀念問題和能力問題，是精力問題。你沒有辦法百分百投入到一個案子中。你把其他案子先撤了，違約費和合同我來處理，你把這個案子辦好。”高山杏道：“一航，辦一百個案子，不如辦好一個案件。你辦一百個案子，實際上沒有對一百位雇主負責。律師對雇主負責，這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你認為你可以，你問過自己，你真的可以嗎？公交車案，你見過目擊證人了嗎？公交車上幾十名乘客，你有沒有逐一拜訪呢？”

　　高山杏道：“你認為你的律師費就那么一點點，沒有可能完成這么大工程。如果這個案子律師費是一千萬呢？你肯定會事無巨細，將所有細節都羅列出來。既然你被錢影響了工作，為什么又拒絕高端模式呢？你這么做根本沒有在幫助普通人，反而是侵害了普通雇主的利益。”

　　陸一航許久后道：“謝謝高小姐，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違約這邊的事我來處理就好。”

　　這案子挺考驗陸一航，就偉光正的律師來說，應該是認罪伏法，盡可能的和受害者進行溝通，說服法官給予最低刑罰。普通律師能做的也差不多這樣，你被人告了，怎么也得找個律師。律師對這種案子通常按照標準程序處理，該上庭，該和解都會做，并且會和委托人分析案情。

　　要打贏這官司，并不算太難，特別是英美法系。大陸法系名律師更講究人脈，英美法系名律師更講究個人能力。

　　東二的背景還沒有任何一方完全查明，但是其爭奪戰已經全面展開。

　　林落、西斯還有八名新成員在龍蝦風暴中重回東唐，林落和西斯合伙成立了東方圖騰服裝設計公司，專門為高檔品牌設計衣裝。同時也開有一家裁縫店。如今的裁縫店和二十年前的裁縫店是完全不一樣的，那時候人們追求工廠制造，現在人們追求手工制造。

　　什么是高檔品牌，有這么一個新聞，東唐所在國家一位民眾買了一件名牌，交酒店送洗。酒店無法肯定這衣服的材料，不知道要用什么洗滌方式，于是聯系了這家名牌服裝公司。對方客服人員回答，這款衣服的設計和用料沒有考慮過洗滌方式。

　　林落在警局和李龍副局長進行會談，他們想要東二，他們希望警方同意。他們開出一定的條件，帶走東二。從各種情報匯總表明，東二是鬣狗非常重要的一位核心人員。其重要程度甚至可能超過葉瀾。樂觀的推測，東二很可能掌握有走叉，甚至是鬣狗老板的信息。

　　目前司馬落也給東二開出了污點證人交易，眼饞東二，無法下手的烈焰法庭只能暫時觀望。

　　李龍：“小林，打擊鬣狗不僅是你們A的事，更是東唐警方的事。說嚴格點，你們打擊鬣狗是公報私仇…”

　　林落道：“李局長，我上面的意思是，可以協助東唐警方抓捕潛逃國外的罪犯。李局長你知道的，依靠國刑追逃，力度很有限。”

　　李龍思考許久：“這件事操作難度很高，不僅只是警方的問題，檢方也介入其中。”

　　林落道：“李局長的威望肯定可以說服總檢察長，甚至可以和法務大臣直接溝通。”

　　李龍道：“我不是打官腔，人交到你們手上，我知道他有什么下場。這違背了作為警察的基本立場。東二畢竟是東唐的市民。”

　　林落從口袋拿出一張折好的紙展開，放在李龍面前，李龍看紙上寫的三個名單，這是十年來在東唐犯下惡劣罪行，或者影響巨大的三名在逃人員。

　　林落解釋：“他們不在美國，如果在美國，我們也不敢談條件。為了這次交易，我們還要通過一些官方手段和其他國家進行溝通。”

　　李龍拿紙看很久，道：“我考慮一下好嗎？”作為一位可以影響最終結果的決策者，他不能只考慮利益。不過林落給的利益實在太誘人了。不僅可以引渡逍遙法外的逃犯，而且A同意情報共享，由警方主導針對鬣狗的搜捕。唯一跨過不去的是那道坎，他不是越三尺，無法接受將一名市民交出去的決定。

　　門外敲門，李龍的助理進來，關門，道：“李課長打來電話，南宮騰飛和曹云在XX酒樓吃飯。”

　　李龍道：“知道了。”

　　在助理離開后，李龍道：“這是我最擔心的局面，南宮騰飛和曹云能把東二的罪名打掉。就東二立場來說，要讓他接受檢方，或者你們的交易，必須保證他不會無罪釋放。以我對南宮騰飛的了解，這種案子他會不擇手段的追求勝利。外加你的小男朋友…”

　　林落赫然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李龍呵呵一笑，道：“我誠實告訴你，東唐檢察官方面現在挺怕曹云的。和曹云有關的案子，基本都會交給屢敗屢戰的司馬落。看證據我認為檢方會贏，但是看律師，我覺得被告會贏。所以你的提議先放著，我研究一下。”

　　林落戴著口罩站立在警局外，一名同伙準備開車過來。一輛紅色轎車先一步到達，副駕駛玻璃搖下，林落看見了越三尺，越三尺道：“林小姐，我送你一程。”

　　越三尺是行動派，當得知東二是核心時候，她就蠢蠢欲動。但是在聽聞曹云和南宮騰飛聯手為東二辯護，她的想法和李龍一樣。

　　“我本人非常支持將東二交給你們。”越三尺道：“程序也很簡單，東二去過三次紐約，你們杜撰一個案子，申請將東二引渡到美國受審。”

　　林落問：“你的條件呢？”

　　越三尺道：“有幾個原則底線，信息共享，東唐鬣狗由東唐司法來處理。對你們沒有損失，查爾斯只想討個公道，要個結果。至于是由你們A來辦，還是我們東唐來辦，他無所謂。”

　　這說辭和李龍差不多，甚至沒提逃犯的事。林落道：“越檢察官還有其他條件嗎？”

　　越三尺回答：“其他就一個條件，你們負責拆掉南宮騰飛和曹云。特別是曹云，南宮騰飛是只老狐貍，如果曹云出了點事，他心中肯定有數。南宮騰飛對烈焰和鬣狗情況不了解，曹云在其中承擔了鬣狗和律師團和東二的溝通作用。并且南宮騰飛可以換，但曹云是不二人選。我要求他不介入此案，辦法你們來想。”

　　越三尺補充道：“把人給你們，我并不愿意。但是現在沒辦法，這個案子本身就有一些小問題，我信心不足，只能去賭這一把。和我們不一樣，你們是A，做點壞事是日常工作。”

　　林落深吸口氣：“我考慮一下。”

　　越三尺道：“我知道西斯才是決策者，我現在是尊重你，才直接找你。西斯的老婆被鬣狗殺了，殺她的人很可能是東唐鬣狗中的重要人員，他絕對不會不同意。我對曹云印象很好，你知道，由你把關，我相信不至于會傷害到曹云。”

　　林落反問：“你為什么不自己做呢？你的資源肯定比我們要多。”

　　越三尺道：“一個原因是底線…”

　　林落笑道：“東二被捕還有底線？”

　　越三尺道：“我知道東二是壞人，我也知道曹云不是壞人，這是底線。”

　　林落：“你不去烈焰法庭實在太可惜了。”

　　越三尺無所謂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沒打算去呢？呵呵…還有一個原因，曹云反殺能力太強，多起教訓擺在面前，我不太想去招惹他。你們沒關系，出了問題，還有崴腳途徑可以解決。再說，誰不知道A是干什么的。”

　　林落輕嘆口氣：“太能干的男人也是真讓人討厭。”

　　酒樓包廂！

　　南宮騰飛開門見山：“這案子甚至不用聽東二說，看材料就知道有問題。”

　　曹云接過南宮騰飛手寫快抄筆記。

　　南宮騰飛道：“兩把槍，第一把在天花板隔層，那天花板可以推起來。問題在與，天花板沒有指紋。這就非常奇怪了，東二把槍藏在自己辦公室的天花板，還戴手套？難道他不知道，搜查出槍支，他肯定逃不出干系嗎？”

　　曹云想了一會：“這個反問在法庭可能立不住腳。人除了手指，還有指甲。用指甲就可以把天花板頂起來。”

　　南宮騰飛點頭：“沒錯，這個辯護點很難站住。第二把槍，是鑲嵌在桌子底部，底部有一把手槍加一個彈匣的凹槽，用膠布貼上。實際用途來說，遇襲時候，可以悄無聲息的摸到手槍。這把手槍的存在有一定的理論可能性。”

　　曹云道：“你材料上寫，凹槽是新的，地毯沒有木屑。”

　　南宮騰飛：“這就是我懷疑的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槍支，透明膠，沒有指紋。”

　　“沒有指紋？”曹云道：“指膜不復雜，駕校常見物品。沒有指紋，是抹掉了全部指紋，還是戴手套沒有指紋？”

　　南宮騰飛理解曹云意思：“細節還沒有了解。”

　　曹云道：“我的看法，如果是抹掉全部指紋，那代表誣陷者很可能是東二公司員工，或者是可以合理進入東二辦公室的人，他不方便戴手套。如果是沒有指紋，我比較認同是夜間潛入作案。”

　　南宮騰飛道：“如果是前者，我們把他挖出來放到證人席上，就可以一舉反殺。”

　　曹云點頭：“沒錯，不需要他承認，只要存疑就足夠了。”晴子算是律師所的老人，仍舊會被五十萬所收買，普通員工對公司的忠誠度通常都不高。

　　南宮騰飛：“如果是戴手套，又是夜間潛入，為什么不采取指紋誣陷呢？”

　　曹云道：“這是一家安保器材貿易公司，東二既然是鬣狗，肯定具備相當強的防范心。與其夜間潛入，安全性反而不如收買內奸。”

　　南宮騰飛舉杯：“老弟厲害，一下就點到題上，干杯。”

　　“干杯。”曹云若有所思。

　　南宮騰飛問：“怎么？”

　　曹云道：“想到一件事，不過和東二無關。我相信你也不會想知道太多。”

　　“吃飯，吃飯，我們這種胖子總是餓得快。”南宮騰飛打哈哈過去，兩人談笑風生，聊的還不錯。曹云沒問，為什么在范十一案中，南宮騰飛要截胡范妻，有沒有其他故事？這純粹是好奇心，和南宮騰飛打交道，不需要好奇心。

　　同樣，南宮騰飛也發現曹云因為東二案有其他的聯想，他也不問。沒有利益的事，不要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