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日常工作
曹云手拿公杯給自己加了茶水，將公杯放回茶盤，因為沉浸在自己思考中，手始終握著公杯的柄。許久之后，曹云道：“我可以接，但是條件是風險委托，一千萬基礎律師費，如果你不用在東唐坐牢，再支付一千萬。至于曹烈的信息，我本人沒有任何興趣。”
“不好意思。”小郭拍拍曹云肩膀，半強拉著曹云到了一邊。
“干嘛？”
“對于曹烈的信息我有興趣。”
“你有興趣可以和他達成協議。”
小郭苦笑：“檢察官不批，曹烈真正的罪名并不大，他只是一名警隊叛徒，出賣了東唐和高巖警方。而鏡頭呢？主謀多起殺人案，如果你有把握的話，可以答應他。”
小郭想法很簡單，他也想給鏡頭定罪，但是萬一曹云能翻案呢？沒有意義了。如果曹云不能翻案，開白條什么都無所謂。
曹云道：“這不可能，我用一千萬幫你們警察…除非你們警察愿意出這一千萬。”大哥，這是赤果果的金錢，一千萬耶。
小郭還要說什么，鏡頭道：“不好意思，我沒有那么多錢。”搶劫嗎？他吃虧就吃虧在不了解曹云這種人的心態。如果曹云要給一千萬，會先出價一百萬。鏡頭本人對錢沒有什么概念，他覺得要糾正曹云和警察對自己很有錢的看法。
曹云回頭，坐下看鏡頭：“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小郭頭頂快冒煙，臥槽，你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鏡頭道：“我是美國人，早先是一名警察。我的搭檔和其妻子，還有我的妻子都在一次爆炸后死亡…”
曹云接口：“我知道這件事，據說是美黑報復襲擊，后來美黑的首腦死于非命，美國警察辦案不力，將罪名安到你頭上。而你在美帝的陰謀迫害下，無奈之下只能‘偷讀’到東唐，改名換姓在一家射箭俱樂部內做一名電工。美國人也很清楚是誣陷了你，所以只在國內對你進行通緝，并沒有通過國刑進行國際通緝。”
鏡頭看鏡頭好久，張著嘴點頭：“是吧。”律師果然是很可怕的職業，自己絕對無法如此自然流暢的說出這些話。看曹云完全是信手拈來。
曹云道：“你為什么自稱自己是鏡頭呢？”
鏡頭想了數秒。
曹云一拍掌：“我知道了，你的搭檔和妻子死于非命，當時你就在現場，你如同鏡頭一般記錄了整個過程，但是卻沒有人愿意相信你。你在逃亡中，不好以真身份見人，所以就用了鏡頭這個綽號自稱。可是你卻不知道，有一位國際通緝犯也叫鏡頭。”
小郭悠悠道：“曹云，你真想翻案？”
曹云道：“可以試試，不過，我還沒答應接代理…鏡頭，我和小郭一起辦的案子，我對案件的細節無比的了解，要說翻案，我相信自己是東唐最適合你的律師。”
鏡頭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
曹云和顏悅色道：“但是一千萬真的不夠。”
鏡頭：“我只有一千萬。”
曹云：“那你最好想辦法再弄一千萬，我不喜歡你，就如同我不喜歡野子。但是我能看在錢的份上喜歡你們，再重復一遍：一千萬不夠。好了，沒其他事了吧？籌到錢后如果還有想法，就給我電話。”
曹云站起來，鏡頭道：“你似乎對我很不滿意？”
曹云回頭，皮笑肉不笑反問：“你說呢？松本案就算了，是我自己撞的。二青案呢？上泉案呢？東唐有這么多律師，為什么就盯著我？因為松本案是被我干掉的，你非常不高興。”
鏡頭也站起來，他一站起來，周邊的警備單位立刻動了，氣氛馬上緊張起來，鏡頭舉雙手示意沒事，用手勢做一個請，自己落座。
曹云再次落座，鏡頭道：“你不應該不高興，因為你，我只贏了一半。”
曹云點頭表示明白，鏡頭的目標是兩億一千萬，不是七千萬，也不是一億四千萬。第一個七千萬由上泉假借野子失蹤，創造了七千萬。第二個七千萬是上泉死亡后，受益人野子獲得的七千萬。最后一個七千萬是野子死亡后，野子舅舅將獲得的七千萬。
曹云沒有接受野子委托，這一步是跳出了鏡頭的預料。最后曹云反殺，證明上泉之死并非簡單的意外死亡，這讓鏡頭丟掉了這個七千萬。鏡頭只能執行第三個七千萬計劃。
鏡頭指自己：“我才是那個不高興的人。順帶我也解釋下，并不是因為你惹了誰，所以案件圍繞你轉。而是因為有人發現你具備不錯的能力，所以才會讓案件圍繞你轉。試問你有什么不高興？這幾個案子下來，你收獲了聲譽，收獲了金錢，如果沒有這幾個案子，你要達到現在的知名度，最少需要三年時間…你完全可以否認。”
曹云道：“我不否認，但我并不對此感激，因為每一個案子都是我盡全部努力完成的，沒有任何取巧。你這話就如同東唐市政廳說的市政廳養活了東唐近百萬人一樣的無恥。事實是反過來，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二青不會如愿以償。如果沒有我的幫助，上泉不會無罪釋放。我是因為這些案子收獲了知名度，但是一，我沒有取巧作弊，二，你和某些人得到的比我多上無數倍。而你卻要讓努力工作，得利最小的人去感謝你們？捫心自問，你無恥嗎？”
鏡頭灑然一笑：“我的錯，不應該和一名律師去斗嘴。”
“你有錯嗎？雖然我截了七千萬，但是你已經名滿天下，這就夠了。對于你來說，錢甚至是坐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做了一件前無古人的事。”
鏡頭道：“不完美，少了七千萬。所以我還不想坐牢，兩千萬，應該會有的。”
曹云沉思許久：“說實話，你這案子我不想接，不棘手，但很辣手。如果你真給兩千萬，我必然被金錢所誘惑。”
鏡頭問：“兩千萬能做什么？”
曹云想了會，回答：“兩千萬對我來說可以做很多，房子，車子，女朋友甚至是妻子。”
“哈哈。”鏡頭笑了：“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一個如此市井和庸俗的人…你有理想嗎？”
曹云不為所動，回答：“對于一個窮人來說，不配有理想。等我有錢了，我會考慮我的理想的，但絕對不是現在。”務實和現實主義。
“賺錢有時候很簡單，有一技之長的人都應該有理想，不應該為了金錢而庸俗。”
曹云站起來，扣上西裝的紐扣：“有些錢還是不賺的好，一千萬足夠你找個好律師了，東唐比我優秀的律師很多，再見。”
“再見，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
小郭是聰明人，讀出他們后面對話的意思。鏡頭意思是：他認為這次犯案因為曹云的干擾并不完美，所以他不想坐牢，想再搞一次，他會想辦法拿出兩千萬的律師費。
曹云告訴鏡頭，這案子不復雜，但是牽扯太多，對他本人來說，他不想卷入這些事中。但是如果鏡頭真的拿出兩千萬，曹云承認自己會冒險接案。
鏡頭對曹云這想法感覺頗為可悲，問曹云為什么在意錢。曹云回答的都是普通人會回答的答案。鏡頭暗示，曹云可以通過一些途徑賺取更多的金錢。曹云最終回答，他需要錢，但是不會去賺某些錢，并不是因為他有高尚的節操，而因為賺取這些錢的時候也會危害到他的正常生活，乃至生命安全。
賺錢是為了更好的生活，踐踏生活去賺錢，本末倒置。曹云還年輕，他有前途，不需要‘賭圖’般去賺快錢。
回到住所已經是晚上十點，曹云頗為疲憊，但是還是先吃了宵夜。沒有什么比美食更能治愈疲勞的。
當天深夜，發生了一個暫時不為人所知的大新聞。
苦苦蹲守半個月后，李墨終于抓到了一條大魚，一架供租賃的六座私人飛機，從東南亞飛來，在東唐降落。乘客使用的就是三三在海關中暗藏木馬提供的合法身份，乘客一下飛機，就立刻被包圍。乘客催死掙扎，妄圖通過奔跑逃脫警方圍捕，但是李墨為了這條大魚考慮的非常周全，在經過不怎么激烈的群毆之后，乘客被警方控制。
拿到乘客指紋前，李墨就已經知道乘客的身份。
乘客名叫托雷斯，是三個國家發布的國刑通緝令對象。大聯盟骨干成員，其綽號清潔工，擁有自己的團隊，在大聯盟內身份相當于行刑隊負責人。一個職責是清除大聯盟內部中高層的異心者。一個職責是除掉危害到大聯盟核心利益，或者危害大聯盟中高層的人。
他為了讓一名大聯盟大客戶脫罪，在墨西哥制造爆炸案，導致十四人死亡，其中有兩名為法官。去年，在海牙狙殺一名證人，證人將在國際法庭上，就非洲某軍閥種族滅絕屠殺一事出庭作證。托雷斯也是美國CA中掛牌的通緝對象。
托雷斯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罪犯，抓獲了托雷斯，李墨并沒有多少開心。他知道絕對撬不開托雷斯的嘴，美國人，墨西哥人還有加拿大人都想得到這家伙。最重要是托雷斯在大聯盟中的司職，他出現在東唐很可能意味著，東唐存在有一位或者多位大聯盟高層想要除掉的人。
雖然巧合的抓住了托雷斯，但是李墨相信托雷斯的刺殺計劃已經展開，他擁有一個成熟的團隊，他只是一名指揮官。這是一個機會，大聯盟相信東唐有人威脅到大聯盟核心利益，如果能知道此人的身份，先殺手控制此人，那對于打擊大聯盟的事業將大有幫助。
會不會是鏡頭？鏡頭和一個大聯盟小組被捕，大聯盟小組能招的基本都招了，唯獨是鏡頭始終不承認自己做過比較嚴重的犯罪行為。
山雨欲來風滿樓，李墨急需一個人來說明目前東唐各勢力的結構。信息不少，但是有真有假，難以辨認。
曹烈，曹烈在東唐露面一次后杳無音訊，他去哪了呢？
這件事和曹云沒有什么關系，第二天他正常的上班。現在律師所的業務越來越多，陸一航已經在實質上成為曹云的助手，兩人關系還是半生不熟的狀態，不過在工作上頗有默契。
高山杏自然也忙碌起來，能在她手上過的案子或者是她能處理的法律咨詢，她不會轉接給曹云，她知道曹云目前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曹云剛進入大廳，陸一航立刻跟過來，邊走邊道：“現在還有兩個案子，一個是大前天接的，工廠裁員案。我昨晚和被裁員的十五個人開了個會，他們大部分人也不想上庭，需要一些錢。我打算今天和工廠方聯系，看工廠愿意給多少錢平息此事。”
曹云將西裝掛在衣架上：“既然我們接了工廠的委托，那就要為工廠利益奮斗。你今天幸苦一下，這些被裁員的員工中肯定有部分人有黑歷史，你從工廠調資料，私下和他們接觸，比如工廠愿意每人賠償一萬元，你就給兩千，要就要，不要拉倒。但凡有一個人收了錢，你就再接觸領頭的，可以給他個人三倍的賠償，三萬，并且說明，有人已經收錢了。他如果有好朋友，關系好的老鄉，全部給一萬。至于其他人，最多三千塊。具體多少錢，你自己把握，我只是說一個處理本案的方向。”
陸一航有些猶豫：“曹律師，他們都是賺血汗錢的人。”他是同情被解雇的員工。
曹云道：“一航，你這個想法很正直的。但是正直的人犯法一樣要坐牢。我們不是社會道德的標桿，對得起雇主，這就是我們需要做的。”
陸一航點頭，道：“還有一個是昨晚高律師見的委托人，有一位客戶的孩子在學校經常被欺負，昨天下午更是被拖到廁所暴打了一頓，客戶非常憤怒。高律師把案子交給你。”
“行，幸苦了。”曹云坐下，頭伸到外面，打個響指，接待員會意，去幫曹云沖泡咖啡。曹云松開領帶，看高山杏記錄的情況，按照上面手機號碼撥打了雇主電話：“你好，我是高山律師所的曹云，方便見個面嗎？只需要十分鐘時間…好的，我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