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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40章 兩敗俱傷

  楊七收回了梨花槍,槍頭點地,不甘示弱的回罵道:“老畜生,有什么本事,盡管使出來。”

  “找死!”

  牧童小臉漲的通紅,胖嘟嘟的小手一翻,手腕上的兩個袖珍的銀鈴鐺被搖響。

  “叮叮叮”

  鈴鐺聲清脆悅耳。

  一條細小的赤紅色小蛇,從他的肚兜下鉆了出來。

  冬日還沒過去,小蛇看起來很萎靡。

  它搖晃著腦袋緩緩的爬上了牧童的肩膀。

  牧童探出手,謹慎的捏住了蛇頭,又一翻手,七枚細小的銀針出現在他手上。

  牧童拿著銀針,一一從小蛇口中探過。

  原本銀光發亮的銀針,從小蛇嘴里探過后,變的黝黑黝黑的。

  楊七盯著那黝黑的銀針,一臉忌憚。

  牧童捏著銀針,殘忍的笑道:“老祖的赤練蛇,乃是老祖多年培養出的萬毒之王,每一年,老祖都要用上萬的毒蟲喂養它。它的毒性,已經到了沾之必死的地步了。嘎嘎嘎…”

  似乎怕楊七不信,牧童隨意的射出了一枚銀針,刺在了他身旁的一個黑衣人身上。

  只見那黑衣人身體瞬間僵硬,抽搐了一下,立馬倒地身亡。

  幾個呼吸后,便從那黑衣人身上,傳出了濃烈的腥臭味。

  黨慶、漁翁和農夫三人,明顯的距離牧童遠了一些。

  很明顯,他們也感覺到了萬毒之王的威脅。

  “嘿嘿嘿…南蠻老弟既然已經拿出了殺手锏,我們也不能藏私了。”

  漁翁南宮東城咧嘴一笑,缺了門牙的嘴,說話都在漏風。

  他一抖魚竿,魚竿上的魚線一圈圈的緊箍在了魚竿上,魚線頂端綁著的金色魚鉤,一閃便固定在了魚竿的頂端。

  農夫張十三,憨厚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他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的肌肉開始抱起,雙臂上的青筋和血管似乎都要從身體里掙脫出來。

  整個人的身軀,一下子拔高了三寸有余。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暴怒的巨猿。

  “哈哈哈…三位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那么某家就先為三位打頭陣。”

  黨慶大笑一聲,踏前一步,雙手緊握著陌刀,狠狠的斬向了楊七。

  楊七心頭凌然,單手提著梨花槍,槍頭點在地上,他用力壓彎了梨花槍的槍身。

  “嗖”

  黨慶的陌刀一閃便砍到了楊七身前。

  楊七手里的梨花槍一彈,槍頭猶如亂竄的蛇頭,撞在了黨慶的陌刀上。

  黨慶的陌刀被撞開,擦著楊七的身體砍落在了地上。

  楊七腳下的青石板,一下被黨慶斬成了兩半,刀身入地足有一尺。

  黨慶一擊不成,卻并沒有收刀,而是反手奮力一挑,再次攻向了楊七。

  “嗖”

  就在這個時候。

  漁翁南宮東城和農夫張十三一起出手,撲向了楊七。

  漁翁南宮東城,比農夫張十三慢了一拍,但他手里的魚竿,卻后發先至。

  農夫張十三,撲到了楊七身邊,揮起鐵拳,一躍而起。

  “當”

  “嘣”

  “噗呲”

  楊七手里的梨花槍婉轉,蕩開了黨慶手里的陌刀,然后一槍扎了出去。

  中正槍。

  以正治邪。

  一槍扎到了農夫張十三的胳膊上,逼退了他。

  然而,他擋住了黨慶,逼退了張十三,卻再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擋下漁翁南宮東城的魚竿。

  漁翁南宮東城的魚竿上的魚鉤,劃破了楊七提著梨花槍的胳膊,在他的胳膊上,劃拉出了一條深深的血坑。

  “嗡”

  漁翁南宮東城,一抖魚竿,魚鉤脫離了楊七的胳膊,從楊七的胳膊上帶走了一大片血肉。

  楊七也在槍頭的震力,獨腳跳著向后退去。

  “就是現在…”

  牧童嘴里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六枚淬了萬毒之王的銀針,迅速的射向了站立不穩的楊七身上。

  此時此刻的楊七,一條腿已經失去了知覺,只能憑借一條腿后退,重心都不穩,又怎么可能防御牧童的銀針?

  眼見銀針射了過來。

  楊七直接一個屁股蹲,跌坐在了地上。

  企圖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躲過牧童的毒針。

  然而,他躲過了五枚毒針,有一枚并沒有躲過去。

  那一枚銀針,擦著他的腿飛過。

  “嘎嘎嘎”

  牧童瞧著自己的銀針射中了楊七,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黨慶、漁翁南宮東城、農夫張十三也明顯的放松了不少。

  “嗖”

  “噗呲”

  楊七調轉了梨花槍槍頭,鋒利的槍頭刺進了腿里,婉轉一攪,一塊巴掌大的肉,被他割下來,掉落在了地上。

  鮮血一下濺起,噴了三尺遠。

  “嘶”

  黨慶四人,瞧見了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氣。

  牧童陰沉著臉,低聲說道:“小子,你夠狠。”

  “哈哈哈…”

  楊七一槍拄地,立起身,放聲大笑。

  牧童小手一翻,手里多出了十幾枚銀針,他挨個的給銀針淬上了毒藥,陰惻惻的笑道:“下一次,老祖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躲?”

  漁翁南宮東城咧嘴笑道:“小子,老夫剮你一到,你自己割自己一刀。你這是想凌遲啊!”

  黨慶喝道:“別說那么多廢話了,夜長夢多。殺!”

  四人再次的撲向了楊七。

  楊七顫巍巍的端起了梨花槍,瞅準了漁翁南宮東城,一槍狠狠的扎了過去。

  明知必死無疑。

  楊七唯有拉上一個威脅最大的人,一起死。

  事實上,論威脅,牧童南蠻兒的威脅才是最大的。他渾身的毒物,令人防不勝防。

  而且,牧童南蠻兒擅長用毒和暗器,在近戰方面,有些差強人意。

  楊七若是能近身的話,牧童南蠻兒,算是四個人里面最好殺的那一個。

  可惜,牧童南蠻兒明顯知道自己的弱點,所以他站的位置距離楊七最遠。

  楊七唯有找上漁翁南宮東城。

  “噗呲”

  “噗呲”

  漁翁南宮東城的魚鉤率先的劃到了楊七身上。

  楊七手里的梨花槍,也順勢捅進了漁翁南宮東城的身體。

  “咚”

  “噗呲”

  農夫張十三緊隨其后,他的拳頭狠狠的印在了楊七的胸膛上。

  黨慶的刀也斬在了楊七的身上。

  楊七的身體,就像是破不袋一樣,倒射而出。

  捅進南宮東城體內的梨花槍也被順勢拔了出來。

  在楊七爆射而出的時候,從南宮東城體內被抽出的梨花槍,在黨慶臉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劃痕。

  “嘎嘎嘎…”

  牧童殘忍的一笑,胖嘟嘟的小手揚起,十幾枚的銀針準備爆射而出。

  突然,他的身體一僵硬,一臉不可思議的低下腦袋。

  一柄解腕刀的刀尖,從他的胸膛里冒了出來。

  “嘿嘿…嘿嘿嘿…盯你很久了…”

  楊府的門房,那個獨臂的老卒,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牧童南蠻兒的身后,原本別在他腰間的解腕刀,已經被他插進了牧童南蠻兒的體內。

  “噗”

  牧童南蠻兒吐出了一口黑血,瞪著眼睛盯著獨臂的老卒,嘶吼道:“即便是老祖死了,也要拉著你們陪葬…”

  “你說的是這一條小蛇嗎?”

  獨臂老卒樂呵呵一笑。

  兩個人同時動手,牧童南蠻兒小手探向了肩頭的赤色小蛇。

  獨臂老卒,他只有一條手臂,要抽出牧童南蠻兒體內的解腕刀也有些來不及。

  他索性,直接用嘴咬向了赤色小蛇。

  牧童南蠻兒他想捏破赤色小蛇的蛇膽,然后用蛇膽配合他的毒煙,毒死楊府一門。

  獨臂老卒卻一口咬掉了赤色小蛇的半個身子。

  等到牧童南蠻兒去抓赤色小蛇的時候,赤色小蛇只剩下了一個尾巴。

  “嘿嘿嘿嘿…嘿”

  獨臂老卒興奮的笑著,只笑了兩聲,就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渾身開始彌漫著腐臭味。

  即便如此,他的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為…什么…”

  牧童南蠻兒,喃喃的嘟囔了一句,倒在了獨臂老卒的身邊。

  “恩公?!”

  卻說楊排風看到了楊七被打的倒著飛出,跌落在地上,噴出了一大口血。

  她頓時惱了。

  手里的鑌鐵燒火棍,掄了個半圓,一個橫掃千軍,掃開了擋在眼前的敵人,沖向黨慶和農夫張十三。

  “七郎?!”

  老楊把雜魚收拾的差不多了,見到楊七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也抄著大金刀追過來了。

  黨慶見情況不妙,高喊了一聲,“楊延嗣已死,速退。”

  黨慶二話不說,提著陌刀就跑。

  農夫張十三想跑,可惜他撞上了已經怒火沖天的楊排風手里。

  楊排風近乎封魔了一般,揮舞著手里的鑌鐵燒火棍。

  赤手空拳的農夫張十三,撞上了楊排風這個天賦異稟的丫頭,只能被壓著打。

  匆匆趕過來的老楊也迅速的加入到了戰場里。

  在老楊和楊排風的合力夾擊下,農夫張十三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咚”

  “噗呲”

  楊排風燒火棍重重的砸在了農夫張十三的腰間。

  農夫張十三身體一僵。

  老楊借勢,一刀下去。

  張十三的下半身沒了。

  “咚”

  農夫張十三倒在了地上,嘴里吐著血,冒著泡泡,嘀咕了一句,“憨娃子…答應你的…糖葫蘆…沒辦法給你…”

  農夫話還沒嘀咕完,就氣絕身亡了。

  老楊和楊排風顧不得去收拾殘敵,便撲到了倒在地上暈厥了過去的楊七身邊。

  楊排風急的哇哇直叫。

  老楊探手摸了一下楊七的脈搏,驚叫道:“還有脈象,快把七郎背到后堂去,叫徐大夫。”

  楊排風聞言,也不叫了,背著楊七就往后堂跑。

  沖進了正堂,一下子跟剛準備出來看看情況的大嫂花解語撞了個滿懷。

  “七郎這是怎么了?快去叫徐大夫。”

  大嫂花解語驚叫了一聲,也顧不得讓楊排風背著楊七去后堂了,就在正堂里找了個地方,趕緊讓楊排風扶著楊七躺下。

  老楊看到了花解語出現,心里放心了不少。

  他提著大金刀,轉頭和府里的府兵們,一起去收拾敵人的殘余了。

  卻說,黨慶帶著人匆匆的逃出了楊府。

  跑了幾百米,就撞上了在楊府一側靜靜等候的禁軍。

  統兵的將領,瞧見了如同喪家之犬一樣逃跑的黑衣人的時候,眉頭微微挑起。

  “看來符家和黨家的人敗了。咱們也別看熱鬧了,動手吧。”

  禁軍將領一揮手。

  靜悄悄站在楊府一側的上千禁軍,開始果斷動手。

  黨慶帶的人手,在攜帶著重弩的禁軍面前,不堪一擊。

  近百人,沖殺了十幾次,只有黨慶一個人逃出了重圍。

  黨慶逃走以后。

  一位偏將湊到禁軍將領面前,低聲問道:“大人,為什么放走黨慶?黨家敗亡在即,咱們不用賣給黨家人情。”

  禁軍將領瞥了偏將一眼,沉聲道:“咱們今夜提早到了天波楊府,一直沒有動手,在隔岸觀火。雖說這是陛下的意思,但是楊家因此也死了不少人。楊家七郎是個什么性子,你應該很清楚。

  以他睚眥必報的性子,若是知道了此事。咱們就別想好過。

  之所以放走了黨慶,就是為了釣出他背后的那個寡婦。

  只要我們把那個寡婦當人情送給楊七郎。相信他也會看在我們有難處的份上,不為難我們。”

  偏將聽到禁軍將領這話,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屬下明白了,屬下這就派人去跟著黨慶。”

  禁軍將領正色道:“你親自去。”

  “屬下明白。”

  禁軍偏將,帶著十幾個好手,悄無聲息的跟在了黨慶的身后。

  黨慶身受重傷,急著逃脫,根本就沒有發現跟在他背后的人。

  黨慶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一座隱蔽的小院。

  “當當當”

  黨慶敲門,有一道緊張的聲音,在門內問道:“誰…誰啊…”

  黨慶喘著氣,低聲道:“我…黨慶…”

  “嗞吖”

  門被打開了,露出了黨家寡婦的那一張蒼老的臉。

  她全然不顧黨慶的傷勢,見到黨慶第一句就問,“成了?”

  黨慶低聲道:“楊延嗣已死…楊家…”

  話說了一半,黨慶身體一僵,顫聲道:“毒…”

  “噗通”

  黨慶一頭栽到了黨家寡婦懷里,氣絕身亡。

  黨家寡婦嚇了一跳,借著門頭上燈籠的燭光,看到了黨慶一張臉在變紫。

  她嚇的一把把黨慶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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