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過來了,那個超等級異能者,你們查了多少?”
“我和趙安排查了附近的攝像頭,找到那個人的相貌,找到這個叫夏亦,三個月前刑滿釋放,來到交河縣工作,老家在銅山鎮,家中還有雙親,一個妹妹,在臨縣讀高中。”
“你們怎么判斷他是超等級異能者?”
“他出現在李方明所在位置,附近能量檢測裝置全部失靈,超出能量檢測的范圍,我與趙安當面與他近距離接觸,隨身的檢測器也都攀升到極致,然后全部毀壞,這些足以證明對方有接近六階,或者比六階還要恐怖的能量反應。”
“以前,交河縣從未出現過這種等級的異能者?”
“沒有,至少我在交河縣幾年,從未遇到過。”
交河縣,通勤局分部大樓會議室,一問一答的對話持續了片刻,東方旭面容嚴肅的坐在長桌會議左側,看著對面一個身形壯碩的男人,對方代號虛刀,自鐵心、犬女之后,陸續趕來的高階異能者。
隨他過來的,還有磁王、電蟒等一批五階,將不大的會議室坐的滿滿當當,都安靜的聽著兩人的談話。
過得一陣,虛刀點了點頭:“超出等級的異能者,上面也很重視,總局那邊能抽調的高階能力者,基本都在這里了,希望你們二位的情報不會有差錯,省得我們白跑一趟。”
“只是我有一個疑惑…..”虛刀收起放在桌上的手,向后靠了靠:“這樣一個人…..未免太年輕了,還坐過牢,以他的能力,想要做一番事,應該輕而易舉,為什么這個時候才出現?在一家武館做打雜的,現在又卻突然的暴露出來,未免太過蹊蹺了?!”
“這也是我的疑惑。”東方旭跟著點頭,看去身旁的搭檔趙安:“我們詢問過武館里的人,幾乎都不知道這個夏亦身懷異能,有一個奇怪的地方,他們說夏亦幾天前人還很消瘦,現在卻變得高大,肌肉結實,而且還時常閉著一只眼睛。”
虛刀以及跟隨過來的一眾高階能力者面色露出嚴肅,一一沉默下來,突然的變化,說明對方確實是覺醒了,但一覺醒就殺了李方明以及一干手下,現場的照片,他們也看過,可以說是手段極其兇惡,這點倒是與紅石感染的人基本相似。
“東方說的沒錯。”這時趙安也開口插話進來。
“根據夏亦的房東提供的消息,夏亦的變化非常大,就像整個人都換了。”
另一邊,一名戴著兜帽的身影微微露出半張臉,他手邊細密的鐵砂如長蛇扭曲蜿蜒的滑過桌面,在掌心縮攏呈球狀轉動起來。
輕聲道:“這么說,那個夏亦已經離開了鑼響街?”
“目前是的,與他同時離開的,還有一個趙德柱的胖子,以收廢品為生,李方明死后,兩個人就像從交河縣消失了一樣,當然鑼響街一帶…基本沒有攝像頭。”
趙安對面,長桌的中間,名叫鐵心的壯漢抱著雙臂哼了一聲:“收廢品?丟人。”
“收廢品聽說很賺錢啊…”犬女嘀咕道。
為首的虛刀抬了抬手,輕輕壓下桌面:“好了,這些討論暫時放到一邊,超等級異能者,如果沒有感染紅石,倒是可以接觸,能吸納進來是最好的,如果已經感染了紅石,在場的諸位,到時候可要竭盡全力了…”
“哼,但是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方在哪里。”代號電蟒的漢子彈了彈指間的電弧:“怎么打?”
“像這種人,不可能會一直安靜下去。”虛刀目光復雜,壓低了聲音:“總會冒出頭的,就算不在交河縣,也會在附近。”
語氣平淡的說出這些話,自然也有自己的依仗,稍許,又笑起來:“說不定,就在對面的建筑里看著我們呢。”
窗外的陽光炎炎,與會議室沉悶相比,知了相互嘶鳴,他們不知道的方向,延去青龍山的鐵路,下了火車的一行人,已經走進了這座旅游小鎮,紅黃綠三人挎著背包,東張西望,長青苔的道路兩側,是一家家掛著古代式的招牌,幾乎都是當地小吃和賣旅游紀念品,串流交織的旅客不時也駐足下來,走進賣力吆喝的店員所在的店鋪。
不久,幾人在一家名叫‘馬兒來’的分店前停下,胖子仔細看了看店鋪的名字后,這才帶著紅黃綠三人走了進去,柜臺前是一名少女接待,微笑的迎上四人。
“請問你們有什么事?”
“麻煩問一下,你們店里有沒有一個叫馬邦的送餐員。”胖子怕自己說錯名字,連忙掏出一本速寫本,在上面寫下‘馬邦’二字,遞給對方看。
那名接待看了眼,搖頭:“很抱歉,我們這兒沒有這個人…..”
紅毛一掌拍在柜臺上面,瞪過去:“我大哥說有,那肯定是有這個人,我大哥是什么眼光,小妞,你看看我兄弟三個,就足以證明一切了嘛。”
“是真沒有這個人,這位先生,請別為難我。”那名接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這染了紅色頭發的小混混,這時店里也有男員工過來,請他們離開,紅黃綠三人不干,就要鬧起來時,胖子吼道:“鬧個屁,可能是老亦記錯了,我們先出去。”
那邊三人才悻悻收了手,畢竟夏亦離開時跟他們叮囑過,一切聽趙德柱的,推開推拉門出來時,陡然一人跨步走了過來,從四人身邊過去,推門而入,扯開嗓子喊道:“你們是不是在招聘送餐員啊?”
“是的,請問你叫?”
“我叫馬邦。”
門外,剛邁下臺階的腳停下,胖子抖了抖耳朵,一把將綠毛推到一邊,轉身沖進店里,拉住正在填寫求職資料的青年,“你叫馬邦?”
那人不過二十出頭,樣貌普通,衣著也很平常,放到人堆里也難以讓人注意,青年點了點頭:“對啊,你認識我?”
“別求職了,跟我們走。”胖子捏著他手腕就往外拽,紅黃綠三人也緊跟過來,將想要掙脫逃開的青年圍住,黃毛一只眼睛還有些浮腫,瞇成一條縫打量對方:“我家大哥說你開車很厲害,讓你做為我們的司機。”
“我開車很厲害,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家大哥怎么知道的?”
“少廢話,就問你是還是不是?”
“是啊。”
“既然這么厲害,怎么還跑來當送餐員?”
“這不廢話嘛,不厲害,鬼才跑來當送餐員,我跟你們講…”青年夾在四人中間,唾沫橫飛的揮舞手掌,邊走邊說道:“不是我吹,我家就在山上,家里有一頭驢,我騎著它,可是如履平地。”
“問題我都懂,可為什么要跑來當送餐員?”
“電驢也是驢啊!對了…你們大哥是誰,他在哪兒?能給我開多少錢的工資?”
“我家大哥啊…不知道。”
插諢打科的談話持續了一陣,五人去了一家旅館住下的同時,西斜的陽光劃過遠方山巒的云層,灑在一片片搖曳的林海之上,茂密的樹葉搖晃,一只還未長滿羽毛的雛鳥好奇的探出腦袋,片刻,從鳥窩墜下。
一只手掌伸來,穩穩將它接住。
好奇的鳥眸半睜著,倒映眸底的,是一個正微笑著的人來,隨后被揣進了兜里,視線滲入漆黑里。
“九爺。”
指尖伸進衣兜,摸了摸雛鳥腦袋上的絨毛,再次邁開腳步,搜索著記憶了的路線,跨過了一條小溪,腳下爆發,滿地的鵝卵石轟的飛濺,身形炮彈般鉆入前方茂密的林野,丘陵之上,遮掩的樹枝間隙里,一座破敗的廟宇隱隱在目了。
踩斷一根干枯的樹枝,啪的輕響里,四周烏鴉哇的啼鳴,拍著翅膀黑壓壓的一片飛上天空,在廟宇上方盤旋起來。
推開腐朽的廟門,轟然倒塌激起一片灰塵,夕陽照過穹頂的幾處窟窿,灑進里面,光塵飛舞,夏亦走去的方向,一尊泥塑的神像前,拜了拜,便是踏了上去,握住了神像手中滿是銹跡的長兵,輕輕一拉,大量的泥塊脫落崩飛下來。
后背的龍刀刺青呈出灼熱。
沉重的刀身一轉,劃過空氣,斬在神臺邊緣,濺起石屑,刀身微顫,傳出一聲龍吟。
“接下來,該找路鐵匠了,打造幾件兵器,然后,辦正事。”
不久,夏亦走出這處早已廢棄許多年的廟觀,回到山下的鎮子,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并未與胖子他們會合,而是轉道去了鎮子里紀念品的集中生產區,一個不知名的小村。
尋到記憶中的那座院落,夏亦直接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