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提前走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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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近黃昏的光線里，幾名身上染血的人影驚恐的跑出別墅，啊啊啊的亂叫，拍打著電子鎖鎖住的鐵門，不時帶著驚恐的眼神回望別墅的二樓，落地的巨大窗戶后面，棕色的沙發翻倒，鮮血沿著光潔的地板緩緩流淌，一具尸體延伸過去的，還有幾具殘缺不全的尸首。
“饒了我…..饒了….啊——”
凄厲的慘叫拉出長音，身形嘭的撞在墻上，印下一雙血手印，順著墻壁滑到了地上，聲音也在同時戛然而止。
“李老板，你手下人有點慢啊。”
細長的刀鋒在翻倒的沙發皮上擦了擦血跡，夏亦點上一根煙，余光之中，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男人，腳掌不停的點著地板，拿著手機朝里面大吼：“你們快點——”
望去那個男人坐到了對面，身子抖動的更加厲害，不遠那張翻倒的沙發，隨之一起的是有著武藝的常吾大張著嘴，深色的血液從后腦勺流了出來，早已死透。
不久，有腳步聲響起，一名李方明的心腹顫顫兢兢的抱著手提箱過來這邊，將箱子放到茶幾上，轉到夏亦面前打開，兩層整齊碼在一起紅紅的鈔票，每層二十疊，共兩層。
“別墅…..里就這么多現金，如果你還要的話，只能從其他地方要過來。”
李方明雖然一路走到今天，用的最多的還是下三濫招數，但心狠手辣是有的，身上自然也背負了人命，加上別墅里有槍，對于一個人的夏亦，倒是還有些膽魄，然而…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東西，將他膽氣打破，整個二樓客廳里，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就算心狠手辣的人，也沒這么明目張膽過，對方簡直比亡命之徒，還要可怕。
他努力壓制恐懼，急促的呼吸：“…..就這么多了，你都拿去…..放過我好嗎？”
話音剛落，刀光揮舞，一道血線唰的濺在他臉上，李方明緊繃的神經差點繃斷，“啊——”的向后一縮，雙腳都踩到了沙發上面，看著那名心腹捂著劃開的胸口，撲倒下來，一頭撞在茶幾上面。
“放過你？”
夏亦緩緩起身，取過茶幾上的手提箱，“我可沒答應過。”
刀尖噗的一下，刺穿沙發，從后面探出，鮮血滲了出來，順著刀鋒滴落，然后，拔出，坐在上面的尸體一動不動，睜大眼睛，仰視著濺有鮮血的穹頂，喉嚨里還有咕嚕咕嚕的聲音發出。
越過李方明的尸體，一腳呯的踢碎那扇落地窗，玻璃碎片嘩啦啦傾斜墜下，正打開鐵門的幾人回頭，那道身影劃過花園路燈的光芒，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踏踏踏——
腳步狂奔，身影穿過一盞一盞燈光，或躍起沿著墻壁借力，然后轉向，落去街道，一輛行駛過來的車輛，明亮的燈光里，司機看到落下的身影，猛地剎車，車頭隨之震了一下，連忙打開車門，看見的只有引擎蓋上留下的腳印。
插著要站在原地大吼：“拍電影啊，會不會啊？！我教你啊！！！”
聲音回蕩，遠去的夏亦一刻不停回到鑼響街，胖子住的那條巷子里，腳下一蹬，踩著圍墻翻落而下，聽到院壩里傳來動靜，趙德柱從床上驚醒，坐起來，拿過門角落的木棒沖出：“敢偷我胖虎…哎，老亦怎么是你？”
“進去說話。”
夏亦撥開高舉的木棍，拉著他走進堂屋，胖子將燈打開，見到的一疊疊整齊碼在手提箱里的鈔票，臉唰的一下慘白，皮肉都在抖動：“老亦，你搶…..銀…..行了啊？”
“錢不算干凈，但也查不到。”
夏亦坐下抽出一支煙時，胖子卻是連忙沖進臥室里翻箱倒柜，拖著一個編制口袋出來，“趕緊跑路，我家當帶好了。”
“不問我這錢怎么來的？”
“問那么多干什么，你做的，就是我的，走走，咱們趕緊走，換個地方，先躲一陣子，我養你。”
不管是時間倒退之前，還是現在，胖子始終都未變過。
“走之前，找這條街上的三個人，那三人經常染著紅黃綠的發色。”夏亦將手提箱交給他，把那編制口袋提上，說出這三人的外貌，胖子細想了下，連忙指去一個方向。
“那三個混混，我知道在哪里，走街串巷的，也見不過幾回。”
“不，今天我知道他們在哪。”
兩人走出巷口，朝著鑼響街相鄰的另一條街過去，同樣是城中村環境，大體上都差不多，拐過一條堆滿垃圾口袋的拐角，三名穿著花里胡哨的身影圍著一個老頭兒按著地上毆打，其中一人還在對方身上摸索，叫罵幾句時，聽到身后有口袋落在地上的動靜。
染著黃發戴著耳釘的青年回頭看到夏亦和胖子兩人站在那邊，扭了扭脖子，舉步走了過去：“看什么看，不見過收刮保護…”
視野里，一只拳頭放大。
呯的一下，黃毛倒在地上，捂著眼睛掙扎大叫：“快來幫我，這家伙暗拳傷人！！”
另外兩人捏著拳頭飛奔過來，還沒揮拳，一疊紅色的鈔票遞了過來，紅毛猛地抬手止住綠毛，“不要動手。”目光望去夏亦：“你什么意思？打了我兄弟，以為這點錢就能夠…..”
胖子又拿出兩疊堆在一起。
“一點小傷而已，我想這點錢確實夠了。”
紅毛立即浮起笑容，伸手去抓，然而擺在面前的三疊鈔票又縮了回去，就聽夏亦的聲音開口。
“跟我混吧。”
“跟你？我告訴你，我紅毛在這一帶，那也算有頭有臉的，走到哪里都是當頭的料，跟了你豈不是讓人笑話，我以后還混不混了？”
聽到紅毛威凜的話語，黃毛睜著腫成一條縫的眼睛連連點頭：“就是，憑什么？！”
回答三人的是，巷口的燈柱，吱嘎一聲被夏亦單手捏成了麻花，紅毛嘭的一聲跪在地上，額頭觸地。
“大哥，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上刀山下油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垃圾堆里那名被毆打的老頭縮在紙板下面，待到穿著襯衣的青年開口說了句：“趕緊回家吧，晚上壞人多，別出來了。”
等他探出腦袋，昏暗的燈光里，只看到欺負他的三人屁顛屁顛的拿著編制口袋，提著手提箱跟著那道背影離開了。
深夜的街道上，胖子才從剛才的震驚里回過神來，瞪圓了眼睛：“老亦，你這是咋回事呢？隱藏民間的高人啊。”
“我會武功，就一定要告訴別人嗎？”
夏亦拍拍他肩膀，“現在該想的，是去哪里落腳，安置好你，我要出一趟遠門。”
不等趙德柱開口，跟在后面的紅毛連忙跑上來：“大哥，我有個好去處，去青龍山啊，我表哥在那里，那可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威風八面！”
另外兩人齊齊點頭，豎起拇指：“當地一霸。”
“青龍山…”
夏亦嘴角勾起，想到了什么，“好，正好去拿一件東西，順便找一個人…..不，是兩個人。”
黑夜延伸。
暗影之下，延綿的山勢輪廓，有著旅游小鎮該有的密集燈火，一家飯館中與女人攙扶而出的光頭男人，陡然打了一個噴嚏。
“娘的，誰在背后說我…”
摸了摸眼皮，“今天眼皮跳的厲害，總感覺有事要發生。”
遠方的火車軌道，從交河縣駛出的列車緩緩動了起來，與此同時，城市的另一邊，一輛黑色商務車，停在了一棟破舊的大樓下。
黑色的皮鞋踏出車門，體型壯碩的男人拉了拉背帶，里面白色的襯衣在肌肉襯托下繃緊到了極致，剃著大板寸，頷下留有一撮短須，抬頭望去面前的大樓時，后面的車門打開，下來的兩名女子。
一名相貌普通，穿著皮制短褲，露出一雙長腿，上身一件抹胸，高高的隆起，外罩的是長袖夾克，冷冷的表情下，深吸了口氣：“好香….有人好像在吃飯。”
而另一名，藍發緊身衣，身材高挑修長，模樣要比前一個漂亮幾分，撇了眼身邊的女子，哼了哼，抬腳與前面的男人走進大樓。
“犬女，走了！”高大的男人回頭。
“我就說說嘛，又不是真的想吃。”代號為犬女的女子聳聳肩膀。
不久，三人走了進去，迎接他們的，是東方旭和趙安。
“事情我們已經了解了，我們三人先過來，磁王、電蟒、A盾、虛刀、巨巖…稍后就到。”
名叫鐵心的男人在電梯里輕聲說了句，一拳砸在掌心：“我倒想試試，超等級異能者，到底有沒有傳聞中那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