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一直失望
為了今日，他等待不可謂不久。
若他想突破，早在涼境時便可借助羽家的蝴蝶心突破為月境。
可，他不甘突破為普通月境。
千年前，他初次突破月境時，便已是八九之月，在當時已經震驚一個時代。
他也引以為傲，自以為不錯。
可修煉到大月位方才知道，八九之月，缺失的一月，代表潛力的缺失。
大月位突破日境，就因為缺失那一月，浪費他十年時光來彌補。
若他當年是九九之月，千年前的成就，未必止于神王，又未必會慘遭穿心一劍的背叛。
現在重新來過，夏輕塵怎肯讓遺憾重演？
八九之月，已經滿足不了他。
他要成就，前無古人的九九之月，亦是傳聞之中的滿月！
一旦突破，他將魚躍龍門，化身為九天之龍。
當世之下，再難有同齡天驕直擋其鋒！
他依次取出極品月髓，十瓶液化月華，調息，做最后的準備。
與此同時。
人間帝冢的祭壇上，數位守墓人以及帝歸一，負手而立。
他們所處位置，可俯瞰人間帝冢所有帝陵，雖不能一窺全貌，卻能辨析出各個帝陵的情況。
“今年有幾個不錯的苗子，或許會給我們一點驚喜。”二守墓人含笑而道。
每年的此時，是幾位守墓人最為關切的時刻。
因為琳瑯島的大星位巔峰青少年會集中突破，他們可通過關注他們的月輪，來評判當代青少年的整體水平。
最令幾位守墓人激動的是，因為地獄門的緣故，閉關二十年不露面的大守墓人，恰逢其會。
若是有誰的弟子，在突破之中嶄露頭角，引來大守墓人的關注，必是大機緣。
一身布衣的大守墓人，捻須而道：“最近二十年，有哪些尚未突破月境的出色小輩？”
二守墓人立刻道：“首當其沖，是北淵劍尊的兒子，韓向東，預計他可能是七九之月。”
“其次是西淵魔尼的弟子，云畫心，初步估計也會有七九之月。”
“然后便是東淵帝主的兒子，谷八通，最少應有六九之月。”
大守墓人神色淡淡：“尚可。”
至少，比二十年前要略強一籌。
頓了頓，大守墓人道：“大陸一方呢？沒有出現一個像樣的人才嗎？”
二守墓人的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本屆的大陸人才，何止一個？
前有夏輕塵，后有梵音妙、夜玲瓏和月明珠，各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除我之外，應該沒有了。”人群之后，單手背負，只手撐傘的帝歸一，含著淡笑，自信而道。
他俯瞰帝陵一應突破者，平淡而高傲：“我之下，皆為螻蟻。”
僅僅七字，盡顯無邊自信！
大守墓人聞言，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心氣之高，亦是同齡人少有！不錯！”
他重新望向陵墓，輕輕搖頭：“大陸一直都讓人失望。”
其話說得格外輕巧，卻不想想，大陸和琳瑯島的環境差了多少，資源又差了多少。
換做同樣的環境，琳瑯島這群所謂的天之驕子，連張曉風等人都未必趕得上。
何況，本屆的大陸天驕，再不濟也占據四個名額。
與其失望大陸，不如對琳瑯島失望。
二守墓人諾諾頷首：“大守墓人所言甚是。”
其眉尖浮現一抹憂慮。
別人他不知道，但那夏輕塵，若是他突破，恐怕未必會不如韓向東、谷八通以及云畫心吧？
此人的星力之渾厚，已經達到大星位極致中的極致。
他若突破，至少應有六九之月吧。
忽然間，一座小陵墓上空，浮現四輪面盆大小的月亮，共照天穹。
月亮光芒璀璨，格外耀眼。
“四九之月一名。”二守墓人取出本子，將之記下。
突破，已經開始了！
隨后，陸續有月亮出現在不同陵園的上空，多是四九、五九之月。
二守墓人逐一記錄，展露一絲笑容。
“一個時辰內，突破月境者多達百人，且五九之月有十人，遠超五年前的一批。”二守墓人匯報統計數據。
大守墓人輕輕頷首：“不錯。”
五年前，一個時辰內突破者只有六十人，且多是三九和四九之月。
當今一屆的確出類拔萃，遠超上一屆。
“靈氣衰竭的背景下，當今一屆能夠逆流而上，超越往屆，真是奇跡。”大守墓人呢喃道。
千年來，靈氣不斷衰竭的，并非只有大陸，琳瑯島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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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琳瑯島更為緩慢而已。
千年以來青年一代的人才，是越來越少，越來越弱，本屆卻一反常態，整體大幅增強，實屬異常。
“看來浩劫將至，蒼天大地有所感應，適才氣運上升，造就如此多天驕。”
大守墓人淡淡一笑：“我對后面的突破有些期待了。”
通常而言，越是潛力強的，突破所需的時間越長。
后一個時辰，往往才是高月位天驕輩出的時候。
正在此時。
一輪略微刺眼的月亮，出現在當空，相較于此前天驕的月亮，明顯要大一圈，且要明亮幾分。
而后，是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以及第六輪。
六輪月亮照耀當空，比此前所有月亮都要明亮。
“六九之月！”二守墓人面帶一絲喜悅：“似乎不是三位淵主之子，去查一查，誰在突破！”
“是！”第八守墓人立刻前去調查。
不久之后，神色略微古怪的回來：“回稟二守墓人，是一個名為司徒風的島上居民。”
幾位守墓人面面相覷，均在詢問對方，有無人認識。
可他們全都一臉陌生之色，顯然從未聽說過“司徒風”的名字。
大守墓人若有深意的叮囑：“明珠蒙塵，是人才最大的可悲。”
他是在責怪，居然將如此優秀的人才埋沒。
二守墓人立刻鞠躬：“是老夫之過！這就命人將其收入守墓人門下，悉心栽培。”
他們不會知道，司徒風之所以能夠突破六九之月，一方面是司徒風武道之路都是穩扎穩打而來，另一方面則是夏輕塵饋贈的高品月髓。
兩者才造就司徒風的今日，缺一則必難有六九之月。
當月輪暗下去，其余的陵墓相繼出現月輪升空，它們大小明亮不一，互相爭輝。
放眼望去，整個人間帝冢的上空，全都是月亮，分外壯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