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嘴角肌肉抽搐的是,那條賤狗的聲音,又在某個角落響起:“你才是奸人,自己無能,卻見不得戰神威望比你高,處心積慮想害死戰神!”
“推翻王室,讓英明的戰神庇護我們!!”
這一刻,涼王恨得牙根癢癢,若是它在面前,非得把它給剝皮抽筋,然后生生油炸不可!!
民眾們如潮水沖擊到涼王府門口,護衛和一眾小月位強者滿頭是虛汗。
該怎么辦?
怎么辦?
如果出手,殺死沖擊而來的人,那就真的要引發暴動,局面徹底失控。
第一個出手的人,必定將刻錄上歷史。
可誰都不想做第一個動手的人!
千鈞一發時刻,大地上忽然投來密密麻麻的黑影,仰頭一看,竟是數以百計的飛禽抵達涼王府的門口。
上面矗立著護城軍團的統帥石燕虎,他沉聲大喝:“護城軍團已到,再若往前一步視若叛軍,當場格殺!”
與此同時,民眾的身后傳來了沉悶而急促的擊鼓聲。
一聲聲大軍集合的肅殺號角聲,令他們倍感不安。
銀色潮水般的數十萬大軍,自街道各個角落涌來,堵住他們的退路。
頭腦發熱的民眾,終于漸漸安靜下來,停止沖擊,尤其是最前方的,最先停下來,因為受到后方人群慣性的沖擊,還被撞倒在地,發生了踩踏事件。
一時間,只剩下邊緣的民眾面對大軍的哭喊和求饒,除此外,安靜無比。
涼王、院中強者、護衛、家丁和婢女,全都長舒一口氣。
許多人一身衣衫都被冷汗浸濕!
太驚險了!
護城軍團再晚來片刻,真要釀成不世大禍!
金轎中,涼王緩緩攤開掌心,手掌一片濕潤的汗珠,剛才他真的捏了一把汗。
心有余悸的吐出一口濁氣,涼王殺心大起。
夏輕塵,絕不能留!
以前只是忌憚夏輕塵功高蓋主,會危及到自己統治,但,那些只是擔憂而已。
現在看來,他的擔憂不是多余!
若夏輕塵有異心,哪天登高一呼,豈不是能號召天下之民,推翻他這位“昏庸無能”的王?
兩次大破中云境大軍,夏輕塵的威望如日中天,已經凌駕他這位無所作為的當代涼王!
“石燕虎,此處交給你處理!”涼王金轎掉頭。
他現在就去殺了夏輕塵,以免夜長夢多!
可就在準備離去時,人群里,竟還有人不知死活的說話:“涼王,話,還沒說清楚呢!你給夏輕塵定罪的證據呢?”
幾位小月位強者目光陡然銳利,順著聲音跳入人群里,厲聲呵斥:“大膽,竟敢妖言惑眾!”
事態好不容易平息,怎能再容忍挑撥起來?
他們迅速找到聲音的源頭,可,剛剛跳過去,前去的三人便無一例外,全都慘叫著被拋回來,重重砸在涼王府大門上。
全場高手的目光,如電掃去,紛紛警惕起來。
就是涼王的金轎都重新掉頭回來,轎中傳來一聲低沉之音:“哪位高手在場?出來吧!”
那三位小月位強者,可都是小月后期的存在,三人聯手更是實力超絕。
但,卻被人全部打回來,出手的是高人無疑!
人群里,一位水墨長衫,墨發飄揚,年約三十歲的青年腳尖一點,排眾而出的跳上府門口前的三丈石柱。
他眼眸狹長,目光溫和,神情間透著發自骨子里的高傲。
哪怕面對涼王,依舊傲意不減。
“你是…”金轎里,一縷目光穿透轎簾射來,涼王覺得有些眼熟。
水墨長衫的青年,傲然道:“我,夜家排行第九。”
夜姓,不算某個氏族獨有,涼境各地都有少量的分布。
但,擁有小月位巔峰實力的夜家,并且在其家族之中只能排名第九,有且只有一個。
四大超等家族之一的夜家!
“九叔夜雨亭?”涼王都吃了一驚,王府的強者更是悚然。
夜家排名第九的夜雨亭,涼境的武道界高層,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人稱九叔的夜雨亭,乃是武道理論的化境天驕,最近十年,不知多少武道奧妙都是他解決。
當然,涼境不缺乏天才。
他最令人敬畏的,當然還是夜家身份。
須知,夜家的長輩,幾乎是不會踏足涼境大陸,始終孤懸海外,封閉修煉的。
夜雨亭的駕臨,著實令人感到震驚。
果然。
連涼王都客氣無比,道:“九叔駕臨,有失遠迎!”
論年齡,涼王長了他數十歲,卻依舊以九叔稱呼,可見尊敬。
夜雨亭雙手攏在袖中,卓然而立,一片隨風而來的花朵飄來,自其眼前徐徐劃過:“我,還在等涼王回答呢!”
夏輕塵殺人的證據何在?
涼王眼睛瞇起來,夜雨亭是為夏輕塵而來?
不應該吧,夜家是何等存在,縱然夏輕塵和夜魔穹有淺薄交情,那也不至于引來其長輩駕臨。
夏輕塵沒有那么大面子!
“有話不妨入內再說。”涼王看了眼百萬民眾。
夜雨亭紋絲不動,一頭青絲飄揚,淡然如塵道:“我的耐心很有限,你只需告訴我,有無證據即可。”
他真是為夏輕塵而來!
涼王心中殺意更甚,夏輕塵神不知鬼不覺,居然和夜家都勾搭上,若得夜家支持,他想奪取王位更容易。
沉默片刻,他緩緩道:“沒有,只不過他親口承認…”
“沒有,那就放人!”夜雨亭不容置喙的下令:“或者,我親自進去帶人走!”
咄咄逼人的口吻,令涼王敢怒不敢言。
從不問世俗的夜家,竟也開始過問涼境之事,可他實在不敢得罪夜家。
論整體實力,夜家根本不在涼王王室之下,甚至,那太祖堂里的幾個老不死,實力比他還要強!
“九叔,夏輕塵殺人乃是千真萬確。”涼王堅持不肯放人:“我以當代涼王的名譽擔保,夏輕塵已經殺死了羽婷彤!”
他是知道,連羽化龍都找上門,可見羽婷彤是真的死了。
即便沒死,等真相大白時,夏輕塵已經是腐爛的白骨,誰還會為一個死人沖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