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決定就帶一個人嗎?”
“嗯,足夠了。”湯昊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芥雛子,微微一笑,自信的點了點頭。
今天是周一,學校開學的日子,也是最讓學生們懷念的日子,但作為品德兼優的好學生的遠坂凜卻特別請了假,一整個白天的時間也沒外出,不是在鼓搗魔術就是眾人一起商討對付天草四郎的方法。
對于一個力致“拯救人類”的英靈而言,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回頭,這次的邀請明里暗里都透露著決戰的味道,從幕后到前臺,天草四郎必然有著極大的把握,所有湯昊也沒有再做保留,將所有已知的情報都透露出來,再結合眾人的智慧和迦勒底那邊的協助,推測摸擬著天草四郎的打算。
如果雙方面對面敞開了打,由芥雛子去拖住敵方最強的吉爾伽美什,剩下的人捉對廝殺,比如讓赫拉克勒斯去打阿喀琉斯,有珠對橙子,尼祿對陣庫丘林,伊什塔爾對天草四郎。那么敵方剩下的戰力就只有美狄亞和葛木宗一郎、兩儀式,以及未曾露面卻極有可能是亞述女帝的assass了,而這邊還有湯昊、帕秋莉、沖田總司和雖然已經無法使用群星少女模式,但仍可進行夢幻召喚可堪一戰的小伊莉雅。
在人數方面,雙方完全一致,而戰力方面,前五戰中,除了芥雛子和尼祿的這兩場比較難說之外,剩下三場只要不發生意外,基本可以穩穩的拿下,經過迦勒底的計算,總勝率高達七成。
但是,真實的戰斗并非只看紙面數據的。
雖然希臘神話中的英雄只分兩種,赫拉克勒斯和其他,就算名聲和傳說排第二的阿喀琉斯也很難和赫拉克勒斯相提并論,可從者化之后,赫拉克勒斯就一定能贏嗎?且不說狂階的不適應性,他的十二試煉只剩一條命了,而阿喀琉斯卻幾乎是滿狀態!
剩下的幾組也是,紙面數據都是這邊占據優勢,但在玩弄陰謀詭計方面,橙子至少要甩出有珠兩條街,尼祿的皇帝特權真的能封住庫丘林的小強屬性嗎?伊什塔爾是很強,但天草四郎可是幕后黑手,更何況凜還容易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這些意外性,可不是通過數據能夠算出來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天草四郎會按這種方式來排兵布陣嗎?如果就在他們抵達大空洞的瞬間,那位亞述女帝直接召喚出空中庭園,那他們就必須在敵人的主場戰斗,到時候所需面對的敵人就不只是以上這些從者,還有數之不盡的使魔…此消彼漲之下,七成的勝率再打個對折,可能連三成都不到了。
除此之外,還有赤之死的存在,天知道這家伙到時候會搞什么妖。
結合以上的這些考慮,最終,湯昊摒棄了將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的計劃,決定只由自己和芥雛子前往赴會,其他人則在外圍待機。
這樣的安排一開始遭到了眾人的極力反對,無論芥雛子的實力有多強,都不足以戰勝這么多的敵人,兩人很可能一去不回。
但最后,還是沒人能改變他的決定。
“放心吧。”看著遠坂凜等人一臉關切的表情,湯昊笑道,“天草最大的目標始終是我,只要我到了,他包括吉爾伽美什就不會對你們輕舉妄動,這樣一來,你們就有了隨機應變的機會,至于我…我大風大浪見得多了,這樣的陣杖還要不了我的命,而且,我也不是一個人”。
“那么,大空洞見。”
說罷,湯昊揮了揮手,轉身與芥雛子并肩前行而去。
出發時,他看了看手機,正好是晚上九點。
眾人目視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久久無語。
黑暗中,湯昊和芥雛子走得并不快,就像一對情侶散步于夜晚的街道上,一開始誰都沒有說話,直到周圍漸漸變得寂靜,只剩下蟲鳴之聲時,芥雛子才終于開口。
“這種情形倒讓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什么往事?”
“鴻門宴。”
“哦,那個我知道。劉邦赴項羽的鴻門宴前去請罪,結果項羽不好意思殺他,最終失了天下。”湯昊心道,如果項羽在鴻門宴上殺了劉邦,可能就沒有后面的楚漢爭霸了,歷史大概也會截然不同。
“什么啊,你都不看歷史的嗎?”
“嗯?啊…”湯昊一愣,看著旁邊女孩略帶不滿的表情,這才想起來,他所知道的歷史和對方所說的歷史并不相同,身邊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才是項羽…糟糕,一不小心就給搞混了。
湯昊頓時有些尷尬,但芥雛子也沒在意,說道:“當時是大秦最動蕩的時代,劉邦集結了十八路諸侯一起圍城,逼迫姬帝讓出帝位,為了不使生靈涂碳,被外族趁虛而入,姬帝便答應了對方的邀請,出城前往鴻門赴會,那時候也是像現在這般,只有我和她兩人,不帶一兵一卒。”
“原來如此。”湯昊點頭,這故意他倒完全沒聽說過,感覺像是在聽三國演義一樣,不過,“那時的劉邦已經這么厲害了嗎?都能集結十八路諸侯了。”
“不是啊,那時的劉邦還只是一個小人物,位列十路諸侯的末席,屬于給其他諸侯跑腿的那種,當時誰又能想到他才是最大的贏家呢。不過他手底下有個叫張良的人很厲害,姬帝曾說他有經世之才,后來也確實證明了她的判斷。”
“算了,不提劉邦,說說鴻門宴吧。”
“嗯。”
“當時就你們兩個人去的?”
“是啊,因為姬帝也不想打仗,這樣的內戰只會讓外族撿便宜,所以她決定孤身前往,一方面是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另一方面…你知道的,那些身居高位的諸候都死要面子,疑心還重,你要帶了兵就可能被打,但你不帶一兵一卒,他們就會疑神疑鬼,就算心里有殺意,也不敢第一個動手。”
“那倒是。”湯昊點頭,那時候的姬帝還是皇帝,誰先動手,誰就會攤上弒帝的罪名,可能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所以當我和姬帝抵達鴻門的那會,所有人都傻眼了,他們是真沒想到姬帝會有那么大的膽子,真的不帶一兵一卒。宴會上,那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都跟便秘似的,其實原本他們有準備刀斧手,決定在宴會中動手,但是過程中互相推來推去,誰都不敢率先動手,有個家伙大概是摔杯為令,結果杯子都快掉地上,又被他給撈起來了,看得我差點笑死。”
雖然是很驚險的事情,但由芥雛子這般說出來,反而多了一絲趣味,湯昊也不由得一笑,“這就是不夠團結的問題了,要是所有人都一條心,估計就動手了。”
“沒辦法團結的吧,那些家伙本來就習慣了勾心斗角,個個都抱著撿便宜的心態,既想當皇帝,又不想攤上弒帝的罪名,但是天下間又哪有這么便宜的事情。”
“所以最后你們喝完了酒,吃完了菜,毫無發傷的回去了?”
“是啊。”
“如果他們真的動手呢?”
“那就不好說了,那些人里也有幾個比較厲害的家伙,如果一起沖上來的話,我大概沒事,姬帝可能就得掛了。”
“嗯…雖然是個假設,但如果姬帝真的被殺了呢?”
“…那他們大概都會死吧,至少十八路諸候一個都跑不掉。”
“那他們反倒是救了自己一命啊。”
“是好事嗎?”
“是的吧。”
“但現在不一樣了。”
“嗯。”
“吉爾伽美什應該會按照約定等到最后,但天草一定會動手的。”
“嗯。”
“雖然吉爾伽美什為了和我決戰等了十年,但如果天草真的能殺掉我,他應該也不會管。”
“因為他想打的只是最強的你?”
“對,他的心思其實很好猜。”
“…我去幫你殺掉他。”
“能贏嗎?”
“不知道,但反正他殺不死我。”
“…算了吧。”
“對了,再說個假設,如果我死了…”
“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是說如果…”
“沒有那種如果。”
“好吧。”
“我也想說個假設。”
“什么?”
“如果讓你在那間屋子的女孩中挑一個,你會選誰?”
“怎么突然跳到這個話題上了,我現在和她們真的沒有戰友之外的關系。”
“只是現在嗎?”
“那…以后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啊,畢竟我這么帥,相處久了,她們一定會喜歡上我的。”
“你真不要臉。”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你沒看到嗎,之前我們離開的時候,她們看我的眼神,那么的在意和擔心,這分明就是已經愛上我的證據。”
“是的呢。”
“哎呀,說著說著就已經到了,好快啊。”
不遠處,黯淡的月光下,大空洞近在眼前,黑漆漆的環境中隱隱透露著一絲詭異和肅殺。
湯昊感覺手被牽住,轉過頭去,只見芥雛子一臉認真嚴肅的表情。
“我不會讓你死的!”
湯昊一愣,隨后手下一緊,用力的握住,笑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