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醒著的,還是在夢中《默》遠比《黑天鵝》更加絕望。”
“如煙花一樣死去,在最燦爛的時刻粉身碎骨。”
“《默》是一部讓你從舒適到驚疑,再到悚然,最后瞠目結舌,渾身顫栗的電影。”
“毫無疑問,Ming獻上了足堪稱為經典的表演,他將一種存在于個人幻想中的掙扎,演的比現實存在的更有力度和層次感,這是一種絕少的表演史級別的貢獻。”
“在《小丑》首映之后,杰昆·菲尼克斯被認為將是沃爾皮杯的新主人,但在《默》上映之后,這一切變得未知起來。”
“從戛納到威尼斯,從《遇見神靈降落之地》到《默》,季銘展現了一個青年演員偉大的可能性和角色創造力。”
“大師級的舞蹈表現,《默》是一部舞蹈電影,還是一支電影舞蹈呢?無論如何,Ming的表演配得上他的舞蹈,他的舞蹈同樣讓表演相映成輝。”
“又一次!MIng讓意大利為之歡呼。”
以上只是《默》上映之后一天內,來自專業和非專業領域的歐美媒體報道內容某種程度上,絲毫不遜色于廣受關注的《小丑》。其實如果換一個環境,比如兩部電影同時上映,《默》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小丑》的熱度,無論從題材還是卡司,在西方,兩者都不是同一量級的。
然而在威尼斯,這是個比賽,《小丑》看似沒有敵手的時候,《默》出現了。
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而遠在國內,《默》更是把《小丑》壓得結結實實的,杰昆·菲尼克斯也好,DC世界的小丑也好,都不可能跟季銘比較影響力。
“主場待遇,季銘新作威尼斯首映,意大利人萬眾追捧。”
“好評如潮!影評人稱季銘將是威尼斯影帝的最有力競爭者。”
“像《黑天鵝》?不,評論家稱《默》遠比《黑天鵝》深刻。”
“新作口崩爆棚,紅毯內外,季銘驚艷威尼斯。”
威尼斯電影節開幕以來,在國內媒體上,其實沒有太多的討論熱度,對于各大電影節,其實都一樣,吃瓜群眾只關心獎單,至于獎單之前,全是八卦,爆不爆看大家心情,以及媒體的關注度季銘毫無疑問引爆了本屆威尼斯電影節在國內社交媒體上的第一個高峰。
影評人黑暗騎士,給《默》打出五星:“季銘沒有讓人有任何失望的機會,也沒有絲毫降低作品標準的計劃。《默》是一部比《遇仙降》更為成熟的作品,從鏡頭到節奏,從劇情到理念,從剪輯到表演,它幾乎稱得上盡善盡美。
首先必須提及的是季銘的表演,在首映之后,我們看到大量的電影節影評人毫不吝惜地給出高度肯定,認為他將和杰昆競爭影帝的聲音也不絕于耳。不同于杰昆非常典型的好萊塢標準的頂級表演,季銘給出了極具靈性和不拘一格的答案和他在《遇仙降》中給出來的也不一樣。我們清楚的知道,這樣的表演是為《默》量身定做的,合乎它的設定、背景和需要,非常有誠意。具體的,有待于上映后大家去看了。
此外值得一說的,還有導演,愛麗絲·洛瓦赫,中國觀眾可能非常陌生,但在歐洲,她并非籍籍無名,在戛納電影節戰績煊赫。然而,我們必須承認,在知道季銘找了一位意大利人來導演他的新電影的時候,很多人都懸起一顆心,過去幾年,我們看到太多水土不服的中外合作了。不論是外國電影為了中國市場做出的定制,還是中國電影為了獎項和逼格而強行國際,失敗遠多于成功。
但看完電影之后,必須說,洛瓦赫導演可能是最適合這部電影的導演,她和季銘的聯手作為,為這部電影創造了一個無與倫比的氛圍,貫穿電影的方方面面,從最表面的鏡頭,到最深處的思考,無處不在我認為這種氛圍的建立,在整個電影史上都是創造性的。
期待它在威尼斯有好的消息,也期待它在國內正式上映。”
“我的娘哎,所以是真的要拿威尼斯影帝了?”
“這幫寫影評的,應該去寫玄幻,吹得比修仙還厲害。”
“外網吹爆了都,之前《小丑》有多火,《默》就有多火考慮到《默》是一部華語片,你們就知道它有多牛叉了。”
“哎呀呀呀,說實在的,我不希望季銘今年就拿影帝,如果真拿了,我感覺他就要進入退休狀態了。”
“還有戛納和柏林呀。”
“那太渺茫了吧?要碰到好的劇本和項目,沒那么容易的,看看現在的片子質量就知道了。”
“只剩下追求三大影帝的目標,難道還不是退休狀態?兩三年拍一部戲那種,拍出來就至少得入圍啊。”
“才22歲呀他,果然還是搞音樂劇去吧,退休太可惜了。”
《默》上映之后的熱度,是很多人都不曾想到的尤其威尼斯組委會,簡直樂壞了。《小丑》作為好萊塢漫改片,大受歡迎之下,可以說一洗威尼斯跪在好萊塢腳下的指責。而《默》作為亞洲藝術電影,三大的基本盤之一,同樣引發山呼海嘯般的好評,足堪力證威尼斯在好萊塢之外依然寶刀不老,能夠發掘出最優秀的作品來。
在這種奇妙的心情里,《默》也是獲得了很多電影節官方的支持比如他們的發布會行程,采訪安排,組委會都大開方便之門,而且主動給不太關心亞洲片的一些媒體發邀請函,力求營造出五洲四洋,共慶佳節的喜慶場面來。
鑼鼓敲起來,敲起來…
敲的季銘頭昏腦脹,發布會上大家用的大多是英文但各種各樣的口音,簡直像個英語博物館。季銘也是這一刻才意識到,盡管英語是世界語言,但區別也太多了,島國和棒國就不說了,還有印度的媒體,都是出了名的難聽懂,甚至連澳洲英語也不是那么“標準”,可能做電影的有不少兼職的,比不上新聞線。
“我覺得全場我的英語是最好的。”季銘跟洛瓦赫導演嘀咕,愛麗絲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除了口音,問題當然也非常多。
你覺得你能拿影帝么?我覺得也沒有用啊。
你覺得你跟杰昆誰的表現更好?我是看他的電影長大的…
你跟愛麗絲·洛瓦赫的合作是劍指威尼斯么?如果你是在說意大利電影人在威尼斯擁有特權,我覺得你可能要擔心能不能順利走出這個廳,小心一點。我反正對評委們和組委會的公正報以十二分的信任和敬佩。我跟愛麗絲的合作,也完全基于我們對這個作品擁有驚人一致的藝術感知,我為這一次合作感到極之榮幸。
當然還有很多電影本身的探討,以及延伸出來的一些社會問題,比如你關注了瀕死之人的絕望想象,是不是說明你反對安樂死?當然,還有更深刻的,來自一位法國記者,提了個哲學問題。
“您認為哪怕人無法有任何行為、語言、表情等等,而他的精神依然能夠獨立、豐富而鮮活的生存著是么?您對生存意義的理解是什么樣的呢?”
OMG,買它!
季銘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的知識還是很有限:“你的問題讓我對我自己的電影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我幾乎要在它面前感到自慚形穢了,謝謝!”
滿場大笑。
季銘跟著笑了一會兒,才說道:“至于生存是不是需要基于向外界表達什么而存在,我覺得這其實是個很自我的選擇,包括怎么理解‘表達’這個動作,也見仁見智。呃,所以我是不是說了等于沒說?”
繼續大笑。
現場的氣氛,果然歡快極了。
發布會的時間比原定要長很多,以至于他們幾乎就錯過了《蘭心大劇院》的首映最后紅毯都沒有走成,因為總不能開完發布會就直接上紅毯,中間換裝什么的來不及了,索性就沒走,而是直接進場看電影。
《蘭心大劇院》的卡司很強,鞏立上一部算是電影的作品,應該是和陳道名合作的《歸來》,《三打白骨精》肯定不算。導演樓燁,毫無疑問是最有態度的華語導演之一了,此外,一眾亞歐美演員,也為這段傳奇故事的演繹增加了許多期待。
季銘就坐在樓導邊上。
“還以為你來不及了呢。”
“差一點。”季銘隔著樓燁,和鞏立以及她的老外先生打了招呼,“一點也不準時他們。”
樓燁笑了一下,什么跟什么。
“大受歡迎啊。”
“你這個口氣,我總覺得你是在嘲笑我,是不是特看不上這種沸反盈天?”季銘調侃他,如果二十年前,樓燁被封殺之前,可能會。但現在的他,不會了。
電影竟然是個黑白片子,和《默》快節奏增加可看性背道而馳,《蘭心》是個觀看門檻非常高的電影,信息量龐大而混沌,鏡頭虛實難測,實驗性質濃郁,或許說是個很成熟的實驗盡管如此,季銘在看完之后,還是享受到一種獨屬于電影創作者的酣暢。
我怎么想我就怎么拍,我怎么想我就怎么剪,你們看到的,就是我想做的。
很爽。
不過《蘭心》在媒體和觀眾那里,得到的評價就復雜很多了,從大量半路退場的觀眾就可以看出來前后兩部華語片,《蘭心》的熱度沒有《默》的一個零頭,報導和討論就是這樣的,旱的旱死,澇旳澇死。
“《蘭心大劇院》首映反應兩極,熱度遠不及季銘新作《默》”這種標題幾乎在季銘走出放映廳的時候,就能想到了。后面也果不其然,中文媒體拿這個當標題的,不是一兩家。
倒是鞏立的表演得到不少觀眾的認同,認為她可以一爭影后。
看完《蘭心》的季銘,本屆威尼斯電影節,第一次被記者現場抓住,是國內的記者,熟人,六公主的人,她也是湊巧,本來是抓樓燁他們的,樓燁有一個專訪,是給了獨眼浪,所以六公主打算在出口聊幾個問題,正好抓住季銘。
“季銘,看完了覺得怎么樣?”
“挺好,很非同一般的體驗。”季銘回答了一句,然后就把她推給樓燁:“你找正主去,我今天回答了幾十個問題,腦袋有點脹,先告退了。”
沒辦法,只能目送他走。
安靜的威尼斯,其實很小城鎮,尤其對于熟諳江南水鄉的季銘來說,除了一些異域風情之外,確實看不到符合它煊赫名聲的博大。
只不過它甚少有安靜的時候。
季銘跟莫瑞斯走在小河邊兒的時候,就難得的享受了一次威尼斯的安靜莫瑞斯是個禿頭英國佬,年紀并不大,對于英國人來說,這很正常。
他是一位音樂劇制作人,當然也是電影制作人。
“我覺得《默》非常適改編成音樂劇,它有現成的舞蹈,段落式的的結構極其適合舞臺,虛實結合的劇情同樣會吸引觀眾,”莫瑞斯是通過電影節組委會聯系的季銘,一聽音樂劇,然后看了看他的履歷,季銘趕緊就答應了。
免費的老師啊。
“是么,您能說的具體一點么?”
唔,說的具體一點,我回家好參考著做一做。
莫瑞斯完全想不到季銘的險惡,他以為季銘對此很感興趣如果他知道季銘曾經的倫敦之旅,可能會更堅定這一看法。所以他非常熱情地給季銘分析,為什么他覺得《默》很適合改成音樂劇,而且是很“高級”的那種悲劇。
說到激動處,他描摹著在黑暗的舞臺上,季銘身處光柱里,形單影只地跳著《寂靜湖》,蒼涼幽遠的音樂響起,黑暗里影影綽綽的合唱演員們,泣訴著這最后的燦爛和光華,提前為生命的終結哀歌…
哇哦。
太美了。
“您覺得怎么樣?”
“我覺得非常好。”
“所以您同意合作了是么?”莫瑞斯瞪大眼睛,等待季銘的確認。
季銘還沉浸在莫瑞斯幫他描摹之后,越發完整的音樂劇《默》的想象中:“我覺得它馬上就要出現了,盡管還沒有十個月,但我已經等待它很久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