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季銘瞇著眼看了一下手機,十點了。
“初初。”
初晴呢喃著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難受么?”
“…”她皺著眉感受了一下:“還好,別,別碰。”
季銘收回手:“那你再躺一會兒,我叫點吃的,餓了吧?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想喝粥。”
“好。”
季銘把初晴送回宿舍的時候,已經大晚上了,褚青青下來接的她,夜不歸宿的初晴真成了一只鴕鳥,一路低著頭,不敢看褚青青,回宿舍就上床把自己埋起來了。
“等會她們倆回來,就說我感冒了,睡了。”初晴悶聲悶氣地囑咐褚青青。
“…知道了。”
“青青,你真好。”
“比你季哥哥還好?我可好不過他。”
“…我睡了。”
季銘在酒店休息了一天,倒是神清氣爽,面對譚子陽的質問,他也很淡定地表示昨晚有工作,沒來得及回來,并沒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事情發生。
誰信呢。
盡管不愿意,第二天季銘還是像個渣男一樣,到央音見了初晴一面,就轉身飛離京城,去杭城錄制他的最后一期《演員》。
第七期錄完,季銘在《演員》的工作就告一段落,后面的導師選拔賽、分組賽,他都不參與,天池老師跟國立老師則會繼續指導參演嘉賓——季銘挺開心,越到后面,他越覺得自己有點天真,告別也蠻好。
不過這第七期,仍然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怎么樣,跟徐導拍戲,有沒有什么感受啊?”
天池老師跟季銘就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大堆劇本。
“嘖,就是去賣了一回色相,虧大了。”季銘翻著劇本,胡說八道:“徐導說我要一脫成名,我等著看呢。”
“啊?一脫成名?這么拼?”
季銘笑歪了:“大概大概,沒有露三點。哎呀,這么多本子,這么多人,怎么剪啊?放得下去么?”
“你還挺操心。”天池老師撓了撓頭:“一共20個人,選3個。六個人一組,五個人一組,只進一個,甚至可能按照賽制,一個都進不了,不知道節目組怎么想的。”
“知道也改變不了呀。《我的團長我的團》《京城愛情故事》《愛情公寓》《過年》《外來妹》,哎呦《京城愛情故事》這個本子,有點催淚啊。”季銘嘩啦啦翻了一陣劇本:“不過應該輪不到我們出鏡了吧,這么多組,想都剪進去就不太可能,咱們可以放松一點兒了。”
“唉,不出鏡也得干啊。”
天池老師已經算是工作狂魔了,連她都開始犯怵,可見這工作量,實在是嚇人。
其實也不只是他們兩個,國立老師這回也躲不了懶,算是三個人一起,承擔5組表演,季銘年少體弱,負責人最多的一組,兩位資深老師各自領兩組。
還行吧。
季銘去的是《京城愛情故事》,六進一。
里頭有熟人。
中戲師姐江彤——她跟季銘剛認識的時候,還是去中戲給大二師弟師妹上課。
“幾位老師好。”季銘翻著自己的劇本:“嗯,您幾位是,哦,還有個小朋友,是三組戲,房老師、張夢,你們倆是北漂夫妻,母女分離。覃健次,江彤,你們倆是勞燕一雙,愛情敗給了現實。然后孫健,范甜甜,外地小販的愛情故事——當然,最后是大團圓。劇本都看過了吧?”
“對。”
“這個戲,本子就挺動人的了,各位的表演其實我也很放心。”季銘頓了頓:“所以大概就是一個調度和設計的問題。孫健和范甜甜兩個人可以穿針引線,另外兩組,包括你們自己的戲,都是發生在兩個攤兒上,所以孫老師范老師,你們倆呢有優勢也有劣勢,優勢就是有更多空間來鋪墊人物,劣勢同樣也是因為這個,一拖長,表演出簍子的可能性也就變大了。
你們可能需要考慮一下怎么來處理這個問題,揚長避短。”
肚子里有沒有東西,開口其實就知道了。
季銘也不去管他們心里怎么想,繼續做自己分內工作:“房老師跟張老師的戲呢,比較生活化,就是家庭劇嘛,夫妻矛盾,然后因為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您二位可能就是需要考慮怎么避免船過水無痕——演過也就過了,大聲小聲,反正都是尋常生活,多少激烈都要歸于平淡,那就很難出彩了,尤其還有兩組戲比著來。”
最后就剩下覃健次跟江彤,看著季銘。
錄到現在,覃健次這么帥的,這么鮮肉的,應該是鄭子恒之后的第二個,不過他跟鄭子恒不一樣,沒有一夜爆紅,也沒有混跡在偶像劇中,反倒是一步一步在正劇里頭磨,《軍師聯盟》的司馬昭,《三國機密》的曹丕,都算超額完成任務。
季銘看著他,甚至會想,如果他自己沒有錦鯉,比較理想的狀態,大概也就是覃健次這樣了。
復雜。
“你們兩位,本子給你們定的邏輯非常清晰,需要做的就是怎么演的動人,演出真心,要自己去挖,不管你是體驗派還是方法派,想要突出,就是一個字:真。尤其這個,跟丈母娘的五年之約,哈哈哈,很言情啊,一旦覃健次你演不真,大家就要笑場了。”
“大概就是這么一個狀況,還是先分戲排一排,然后再合一塊排,好么?”
沒有什么不好的。
季銘一組戲一組戲地繞,以前面為觀眾席,什么時候面向哪里,哪句話往哪兒走,都得一點點排——效果怎么樣,演的別扭不別扭,很勞心費神,幸好大家經驗是比較豐富,配合度也很高。
而且確實如季銘開始說的,表演上都比較靠得住——哪怕覃健次的處理方式,季銘不是特別認同。
“前半段,健次,我的認為是,你不要有太多的暗示。不敢直視江彤啦,然后吃東西的時候心不在焉啦,你加了很多的暗示,想要告訴觀眾你并不是真心想要分手,你心里不好受,對不對?”
“是。”
“這樣很劇透啊,等你后面突然跟丈母娘通電話,說起五年之約失敗了的時候,固然還是有空間來表演。可是觀眾那種‘哦’,恍然大悟的戲劇享受,就弱掉了,你覺得呢?”
“可是——”